“無煙姐姐,我們不是要進去嗎?”路小柔一臉不解。
冷無煙沒有說話,而是拉著她往後花園走去,剛走兩步就聽見冷武在後麵叫道:“妹妹,為何見了哥哥來了也不來打聲招呼,就這樣走了,可是很沒有禮貌的。”
冷無煙回頭一看,見冷武正在偏廳門口,搖著手中折扇看著自己,嘴角邊似笑非笑。
“哥哥不是一直都怕妹妹會讓你丟臉嗎?妹妹見到哥哥你當然先行離去,免得哥哥你難做人。”冷無煙與他相距兩尺距離,從他身後看進去,裡麵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看來賈老夫人剛剛離開,他才敢出門叫住自己。
冷武走前兩步,手中折扇刷的一聲就合上,看著她蒙著黑紗的臉說道:“還蒙著臉?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難道你怕賈老夫人見到你的容貌會有何不測?”
冷無煙嗬嗬一笑,“我心地善良,不想讓賈老夫人有何意外,倒是你,竟然將熊雄那個護院安排到賈府,你究竟有何居心。”
冷武哈哈一笑,忽然說道:“這位姐姐對不起,在下認錯人了。”
“你...”他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冷無煙不禁感到愕然,忽然聽見有人叫道:“喲,我當是誰來了,原來是冷公子。”
賈梧靜在冷無煙的背後出現時,冷無煙才知道原來冷武一早就看到她的到來,態度才會轉變,冷無煙剛想開口說話,冷武已經迎了上去,“靜妹妹,彆來無恙。”
賈梧靜瞟了他一眼,又看了冷無煙一眼,忽然說道:“你們兩人都姓冷,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冷無煙看著冷武得意的神色,忽然想捉弄他一番,便開口說:“小姐你不知道嗎?他是我的...”
冷武心裡一驚,連忙瞪了她一眼,然後打著哈哈說道:“對,我們是有親戚關係,她是我一個遠房親戚的妹妹,想不到她也來了賈府做事,還得謝謝靜妹妹收留她。”
遠房親戚?妹妹?冷無煙聽到就想笑,一個連自己親妹都不敢相認的人,自己還需要對他客氣嗎?
冷武見她嘴唇顫動,知道她想要將兩人真正的關係說出來,於是連忙拉著賈梧靜的手說:“靜妹妹,老夫人正在前廳等候,我們快去吧。”
賈梧靜嗯了一聲,甩開他的手,率先走了過去,冷武急忙跟了上去,行走間還不忘回頭對著冷無煙狠狠的瞪了一眼,意思就是說,如果你敢說出來,就有你好看。
冷無煙伸手擦擦鼻子,然後對著他做了個國際手勢,冷武帶著一臉愕然走了,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冷無煙的手勢究竟是什麼意思。
路小柔也想不明白,可是她卻沒有問,隻是說:“無煙姐姐,我看我還是走吧,現在老夫人都沒空見其他人呢。”
冷無煙拉著她的手說:“彆怕,我帶你去找阿全,讓他先讓你在廚房做點事,你用心做,表現的好說不定賈老夫人會讓你留下來。”
路小柔感動萬分,忽然呢喃說道:“無煙姐姐,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可是你不要生氣,可以嚒?”
“什麼事,你儘管說就是,我不會生氣的。”冷無煙認真的說道。
路小柔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氣,抬頭看著冷無煙,然後說:“其實,之前你在竹林那裡寫詩的時候我看到過的。”
“什麼?你一直在那裡?”冷無煙感到不可思議。路小柔竟然就在自己身邊自己都不知道。
路小柔點點頭說道:“其實分開那天,我根本沒有回家,姐姐你走後我就跟在你身後,而且還看到你回了冷府,可是、可是也被趕出來了,當時就覺得我們是同病相連,可是看到姐姐你如此的不在意,我又怕拖累姐姐你,所以才沒有出來。”
冷無煙歎了口氣,戳著她的小腦袋說道:“你真笨啊,那還好梁勇抓我的時候你沒有出來,不然你也會被抓回去。”
路小柔聽到她這樣說,心裡更是愧疚,她哭著說:“我當時很害怕,總是怕回到那樣的地方,所以就不敢出來救姐姐你,姐姐你不要生氣。”
“都說我沒有生氣了,你還囉嗦。”冷無煙不知該生氣還是該偷笑,還好她當時沒有出來,不然被梁勇抓回去,毒打一頓,已她那瘦瘦小小的身板根本扛不住。
“姐姐,我、我還有一件事。”
“你怎麼那麼多事呢,一次說完好不好?”冷無煙好奇的看著路小柔。
路小柔雙手抓著衣服下擺不安的說道:“我被爹買給彆人之前,曾經在私塾的窗外偷偷學過字,雖然不知道姐姐寫的是是什麼,可是我問過彆人,知道賈少爺的詩是說喜歡你...”
冷無煙越聽越感到奇怪,可是她還是靜下來聽路小柔說下去,路小柔說:“我...我後來叫私塾的老師幫我看,老師就在牆上寫了一首詩,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是後來看到賈少爺那麼高興的樣子,應該是很好的話。”
“什麼,你說那竟夕起相思的話是你叫私塾老師寫的?”冷無煙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想不到路小柔居然會這樣做,這是叫好心辦壞事麼?
路小柔更加不安了,雙手在衣擺下擦得通紅,“我看姐姐那麼久沒有寫,而且每次去都看到賈少爺不開心,又喝酒的樣子,所以才請老師...”她後麵的話越說聲音越低。
冷無煙卻聽得一清二楚,原來誤會就是這樣發生的,“路小柔你這個笨蛋,該怎麼說你好呢。”冷無煙歎了口氣,事已至此,罵她也沒有用啊,看著路小柔一臉的歉意,因為害怕自己罵她已經憋得滿臉通紅,冷無煙倒是於心不忍開口說她。
“沒有關係了,這事我會解決的,我先帶你去阿全那裡吧。”
路小柔見她沒有生氣,這才高興的點了點頭。
晚飯時,冷武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冷無煙站在他身後侍候眾人用晚飯,也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有那麼多話說,都和那賈老夫人聊了半天還沒完,吃飯時還在說,看賈老夫人一臉高興的樣子,就知道他逗得老夫人多開心。
冷無煙無心聽他說話,倒是二夫人卻頻頻對他側目,眼中流露出奇怪的神色,三夫人麵上波瀾不驚,依舊自己吃自己的,也不答話。
吃飯間,忽然聽到外麵有人報,公子回來了。
冷無煙不禁心裡一喜,賈梧昌不是說要出去幾天嗎?怎麼才一天就回來了。自己身為他的丫鬟,就立即出去迎接,看著他一臉疲憊,冷無煙忽然覺得一陣心痛。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最近看到賈梧昌不開心或者累的樣子,自己都會感到心裡不舒服,總想聽他訴說心中的事情,難道...難道自己喜歡上他了。
可是...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喜歡又有何用,這樣的容貌根本不可能有人抗的過一分鐘。
“還在發呆,還不快去幫少爺拿物件。”二夫人的聲音傳進耳朵,冷無煙才驚醒過來,急忙走到賈梧昌身邊,結果他的包裹。
“少爺,不是說要去幾天嗎?怎麼才一天就回來了。”冷無煙問賈梧昌。
誰知賈梧昌還沒回答,二夫人就說:“身為一個下人,什麼事應該問,什麼事不應該問,你到現在還沒有學會麼?”
冷無煙也隻是出於關心,沒想到遭到這樣的冷言冷語,她不禁感到委屈,可是二夫人唐嫣那犀利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看,她唯有低下了頭,默默的抱著賈梧昌的包裹。
賈梧昌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本來是要出門幾天,不過很湊巧,剛要出城門就碰上冷大人回城,所以才提前回來。”
冷武一聽,立即高興的站了起來,走到賈梧昌身邊說:“你是說我爹回來了?他老人家可好?回冷府了嗎?”
賈梧昌點了點頭,冷武更加高興,立即對著眾人抱拳說道:“既然家父已經回來,我想我也不便久留,先行一步了。”
賈老夫人也不挽留,微微點頭允許,冷武便轉身帶著自己的下人離開了。
冷無煙連忙對賈梧昌說,“少爺,我先把你東西拿回房間。”賈梧昌點了點頭,冷無煙立即追了出去,眼見冷武就要走出賈府的漆朱大門。
“哥哥。”冷無煙連忙開口叫住了他。
冷武回頭一看,見是冷無煙,竟然加快腳步,往大門外走去。冷無煙更加心急,三步並作兩步就趕過去,誰知沒有看到腳下一塊突出地麵的小小石子,她一腳踢了上去,立即向前撲去,雙手本能的撐落地麵,卻被地上的碎石擦得鮮血淋漓。
冷武隻是回頭看了她一眼,便回過頭去,徑直走出賈府的大門。
冷無煙趴在地上,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在大門關上的一刹那消失在眼前,她知道,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是冷府的千金,再也不是冷家的人了。
她笑了笑,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掌的痛根本不及心裡的痛的萬分之一,如此的親人,不要也罷,況且,也許自己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自己根本就是多餘的。
冷無煙將賈梧昌的包裹掛到肩上,剛想幫他拿回房中,轉身時卻發現賈梧昌正提著燈籠朝著大門這裡走來,看到冷無煙站在門口不遠處發呆,便開口問:“無煙,你在此處作甚?”
冷無煙急急將雙手藏到背後,然後笑著說:“稟少爺,剛才看到冷少爺要回去,就順便送送他。”
賈梧昌眼露笑意,“難道無煙對冷少爺有意?”
冷無煙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賈梧昌笑著說:“說笑而已,來,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
“去了就知道。”
冷無煙看著牆上的字,那是自己白天趁著出門的時候留下的,她看著賈梧昌一字一句的讀著,而且一邊看一邊皺著眉頭。
看完之後,他長長歎了口氣,看著眼前一片竹林,慢慢地走了進去。
腳下泥土鬆軟,到處散發著竹葉的清香,賈梧昌時而低頭,時而抬頭,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後山小溪旁邊。
流水潺潺,叮咚歡快的跳躍聲聲聲入耳,賈梧昌坐在小溪旁邊的一塊石頭上,看著溪水出神。
冷無煙不敢說話,也不敢問話,就這樣提著燈籠站在他身後,昏暗的燭光搖曳著,給無邊的靈境帶來一絲神秘感。
“無煙,她說她長的奇醜,你會相信嗎?”良久之後,賈梧昌才開口問冷無煙,聲音低沉,顯得心事重重。
冷無煙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反問賈梧昌:“那少爺你信嗎?”
賈梧昌搖搖頭,“不信,剛開始時,她的字裡行間都顯得非常自信,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自卑的女子,可是後來我說要見她之後,她才自卑起來,我想這是她要考驗我的,你說是麼?”
冷無煙不知如何回答,說是吧,隻會讓他更加沉迷下去,說不是吧,他一定會心有不甘,一定會想儘千方百計來找出這個留詩的女子的。
賈梧昌見她沒有說話,自己又自言自語說道:“醜與美,隻是個人的問題而已,為何她總是介意這件事,難道真的如無煙你說,她長得其醜無比,隻要一露麵就會將我嚇倒?”
冷無煙無奈的抓抓頭發,“也許是吧,少爺,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看著天色越來越暗,冷無煙怕出什麼意外,便提議賈梧昌先回府。
賈梧昌也沒有勉強,帶著冷無煙就回了府中,可是之後的幾天,他都顯得悶悶不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冷無煙裝作沒事人一般,每天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而賈老夫人見路小柔乖巧伶俐,竟然也同意路小柔留下做她的貼身丫鬟,冷無煙也替路小柔感到高興。
可是賈梧昌卻終日飲酒,每每酩酊大醉就高聲吟唱冷無煙曾經留在牆上的詩句,時而開心,時而傷心,時而高聲朗誦,而且低吟淺唱,看得冷無煙愧疚萬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哪天自己不是手賤在牆上留下詩句笑他,他也不會回應自己,也就不會弄成如今這個難以收拾的局麵。
賈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賈梧昌為了一個留詩的女子而將自己弄得瘋瘋癲癲,隻是誰都不願捅破這層薄紙,畢竟他還是自己的少爺,誰也不想被趕出賈府,當然人人都噤口不語。
看到他那頹廢的樣子,冷無煙更加心痛,知道自己一天不出現跟他見麵,他都會鬱鬱寡歡,於是便起了留書出走的念頭。
入夜,夜涼如水,月色昏暗,月亮周圍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黃,冷無煙寫了幾句說話,來到他的窗前,看著那個因為酒醉而呼呼入睡的賈梧昌,她便將書信放從窗口放到他的桌子上麵。
剛轉身,卻碰上了路小嬌。
本想對她視而不見,可是路小嬌卻沒有放過她,攔住她的去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無煙,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到處走動,小心老夫人責怪。”
冷無煙低聲說道:“無煙這就回去。”說完便想繞道走開,誰知路小嬌卻沒有就此罷休,反而搶先一步繼續擋著她的去路,“你把路小柔帶來賈府,究竟想怎樣,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的關係水火不容嗎?”
冷無煙冷冷的看了路小嬌一眼,然後說道:“她做的她的,你做你的,她是侍候老夫人,你是侍候二夫人,兩人根本就互不相乾,隻要你不去招惹她,我相信小柔也不想找你麻煩。”
路小嬌哼了一聲,“我就是看不慣她那裝模作樣,一點小事就在老夫人麵前哭哭啼啼,害我被老夫人罵,你還說她沒有找我麻煩?”
冷無煙蔑視了她一眼,然後說道:“如果不是你欺負她,她能哭嗎?老夫人看到當然會問,她又不懂說謊,你這叫活該。”
“你...”路小嬌被氣得啞口無言,臉上漲的通紅,冷無煙卻在瞪了她一眼之後,從她身邊閃身而過,在回到自己房門前忽然丟下一句,“小柔也不是好欺負的人,你自己好自為之。”說完,轉身碰的一聲就關上了門。
路小嬌恨得咬牙切齒,詛咒著冷無煙祖宗十八代。想起她之前曾在賈梧昌窗口徘徊,路小嬌更加恨了,憑什麼她冷無煙就可以得到少爺的特備對待,她又不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而且聽熊雄說,冷無煙長得其醜無比,難怪她終日蒙著臉。
路小嬌走到賈梧昌房間窗口旁,看到賈梧昌正背對著窗口睡覺,而窗口底下的桌子上卻擺著一封信,上麵的字跡筆鋒娟秀,想起剛才那情景,路小嬌不禁心裡暗喜,難道這是冷無煙寫給少爺的?
她把信拿起,偷偷塞入懷中便匆匆離去。
“啊,原來她就是留詩牆上的女人。現在居然想離開賈府?”看過冷無煙的留下的信,路小嬌感到驚訝萬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冷無煙竟然與賈梧昌有這樣的一段情。
她急忙拿著信就去找熊雄,熊雄睡得跟豬並無兩樣,路小嬌又不能大聲叫他,而且已近二更,四周都寂靜如死水,要是她大聲說話,就會驚動其他人。
無奈之下路小嬌唯有先回房中,明天再想辦法。
誰知第二天醒來時,直到晚飯時候都不見冷無煙出現,賈梧昌覺得奇怪,就叫路小柔去她房中看看,路小柔去到一看,裡麵所有屬於冷無煙的東西全部都不見了,她驚慌起來就在她房中大叫起來。
眾人之中隻有路小嬌最為清楚,可她卻半句話也沒有透露出來,而且偷偷的將冷無煙留下的信燒掉,然後去找熊雄。
“熊大哥,你要出去?”看到熊雄帶著兩名家丁向著大門走去,路小嬌連忙追上前去。
熊雄點了點頭說道:“賈少爺說要我們去講冷無煙尋回,不說了,先行一步。”說完,帶著兩人就走了。
路小嬌本來想跟他說昨晚的事,可是熊雄趕著出去,而且已經是旁晚時分,自己又不能出去,隻好眼睜睜的看著熊雄走掉。
冷無煙突然消失,這令賈梧昌感到奇怪萬分,他走進冷無煙的房中,看著一切的擺設竟然如同當初一樣,就像冷無煙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他忽然感到心裡一陣失落。
走到擺著這銅鏡的桌子前麵,他忽然從銅鏡中看到了自己胡渣滿麵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下巴,他坐了下來,看著桌麵的擺設,失落感卻越來越沉重。剛要起身離去,忽然看到牆角處有一團被揉皺了的宣紙。
他走了過去,好奇的撿了起來,攤開一看,忽然麵色大變,隻見上麵寫著:相見爭如不見,相逢何必相識,昔日留詩原是錯,烏鴉豈能變鳳凰?天涯從此獨步,少爺...”寫到這裡,後麵就是空白一片,想必是冷無煙想想這樣寫不好,然後把紙丟掉,另寫一張。
這樣看來,冷無煙是故意出走的?
賈梧昌眉頭擰得死死的,她竟然想過留書給自己,那為何自己卻未收到隻言片語,而且看上麵的內容,她竟然就是牆上留詩之人,自己跟她相處一月有餘,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出來。
賈梧昌悔恨不已,想起那蒙麵的黑紗,忽然才知道,原來冷無煙一早就知道自己就是在圍牆後麵念詩的人,而她卻不動聲色,還勸自己,留詩的女子長得其醜無比,根本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我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啊。”賈梧昌仰天長歎,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想起昔日種種,他更加愧疚,無煙在自己身邊這麼長時間,自己每次有問題問她她都能對答如流,而且解析得合情合理,更加可笑的是,自己把詩句給她看,她根本就沒有問自己究竟是表達何種意思就能開導自己,自己竟然也沒有去想到,她為何能懂得這麼多。
再者,她跟自己說留詩的女子如果是醜的,自己還不相信,而她終日蒙著麵紗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自己從來沒有想到,她原來就是自己口中所說的醜女,可是,醜有什麼關係,她明知自己愛上她,卻還是選擇離開。
賈梧昌抓著那隻有一半的書信,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賈府,來到竹林,不禁唏噓萬分,再次走到那留詩的圍牆,竟然看到上麵再度留詩一首:“生來樣醜暗自憐,世人見我亦棄嫌,勸君回頭莫等待,天涯獨往不回來。”
賈梧昌心裡更加難受,如果自己早點發覺,也許冷無煙就不會因為配不上自己而偷偷走掉,世俗的眼光算得了什麼,縱使全世界的人都嫌棄她,自己還是愛她如初。
在竹林坐了半宿,賈梧昌才腳步恍惚的回到賈府。
熊雄第二天才回來,賈梧昌看到他背後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冷無煙的蹤影,心裡失望之餘,又叫他出去找尋,熊雄嘀嘀咕咕的又帶著人離去。賈梧昌又叫賈府的所有人放下手上的工作,全部出動,找不到冷無煙誓不罷休。
如此過了幾天,遍尋了鳳仙鎮上每一個角落,還是找不到冷無煙。賈老爺子打發雷霆,說都顧著找一個不知所謂的女子而將事情都耽擱了,生意沒人管,碼頭的貨來了幾天都沒有去卸下來,原因隻有一個,就是賈梧昌隻顧著找尋冷無煙,把所有的事都丟到了一邊,而那些一向由他跟手的事情都要等他出現才能做完。
又過了三天,賈梧昌已經身心疲憊,終日沉醉在思念之中,終究還是病倒在榻上,終日高燒不退,胡亂說話,話中都是冷無煙的名字。
賈府上下頓時亂成一片,賈老爺子不得不重新接管所有的事情,更是請來有名的大夫替賈梧昌診治,可是大夫卻搖頭說,“心病還須心藥醫,賈少爺這是心病,藥隻能讓他情緒安定下來,並不能根治,除非找到他口中的那名女子,或者病情就會不治而愈。”
賈老夫人甚為擔心,便親自去到冷府找冷武。
“賈老夫人來了!”冷武看到老夫人前來,心裡驚喜萬分,他上次曾親自請過她,邀她前來賈府一聚,順便向她提親,想娶賈梧靜過門,賈老夫人都一一拒絕,沒想到這次竟然親自來了。
賈老夫人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忽然說道:“聽說冷無煙那丫頭是你家遠房親戚,不知此事是否當真?”
冷武一驚,難道這件事被戳穿?可是誰會知道冷無煙就是自己的妹妹,他賠笑著說道:“是的,老夫人,她隻是我一個遠房親戚的妹妹,很少來往。”
老夫人說道:“那你可知道你那遠房親戚住在何方?”
“老夫人問這個所謂何事?”
賈老夫人略為遲疑了一下,可是轉念就想到家裡病倒的兒子,她唯有將實情說出,冷武聽得一驚一乍,想不到自己的妹妹和賈梧昌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想起冷無煙那驚世駭俗的容貌,冷武不禁打了一個寒蟬。
薑還是老的辣,賈老夫人一眼就看出冷武的表情有點不同尋常,她說:“隻要你說出冷無煙的下落,老身我就考慮你跟我女兒的婚事,你認為如何?”
冷武一聽,自然高興,可是一想到跟賈梧靜見麵時賈梧靜說的那句話,他的心又涼了半截,賈梧靜說,聽聞你家有一個人見了都會嚇死的妹妹,那如果我們成親後生下的小孩也是那樣子,可怎麼辦?
冷武聽到這句話當時就懵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賈梧靜甩下離去。所以說冷無煙這個醜女是自己永遠的恥辱,自己根本就不屑認她做自己的妹妹,所以上次在賈府,看到她跌倒,自己根本連半點同情心也沒有流出,而且還慶幸她沒有追上來。
賈老夫人見冷武猶豫不決,臉上有點掛不住,自己堂堂一介賈府的夫人,還要這樣低聲下氣的跟人說條件,冷武這小子竟然還在猶豫,要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自己才懶得跟這種人說話。
“如何?”賈老夫人不耐煩了,看著冷武的臉陰晴不定。
冷武牛頭不對馬嘴的哦了一聲,沒有回答也沒有拒絕,賈老夫人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生氣的說:“要不是念在我家老爺與冷府有生意交易,我也不會前來,哼,真是不識好歹。”說完,轉身就拂袖而去。
冷武握著拳頭,看著賈老夫人憤憤離開,終究還是忍住叫她回來的衝動,能不能娶賈梧靜過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有一個相貌不堪入目的妹妹,即使自己不娶賈梧靜,也可以另娶她人,隻要冷無煙的身份不泄露出去便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