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為何又抓這醜女人回來啊?”小跟班哭喪著臉,看著柴房裡卷縮成團冷無煙,不解的問正在一旁用牙簽剔著牙齒的梁勇。
梁勇翹起了二郎腿,得意洋洋的說:“笨,抓她回來當然是另有用途。你彆聲張,知道嗎?老子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就靠她了。”
小跟班一臉懷疑,就憑她,這麼醜,賣到青樓也沒有人要啊,她哪裡值錢了?難道她身上還有什麼寶物?小跟班好奇的想要伸手往她身上摸去,梁勇卻呼的一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吼道:“你這個小王八蛋,再弄她,老子整死你。”
小跟班委屈的說:“大哥,你又沒說不能動她,而且我隻是想看看她身上是不是藏了什麼寶物,大哥你竟然說你的下半輩子靠她,這...大哥是要將她賣到青樓麼?”
“我呸,把你賣去追月樓就差不多。”梁勇沒好氣踹了小跟班一腳,將他踹出門口,然後自己也走了出去,順手將門帶上並且上了一把銅鎖。
“大骨,這醜女已經賣給賈府當丫鬟,身上也沒有幾個錢,聽聞賈府最近都在尋找她的下落呢,我們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將她送回去,說不定會得到很多好處呢。”小跟班天真的說著。
梁勇白了他一眼,然後又舉起手掌向著他後腦拍下去,小跟班這次機靈了,一低頭就閃過,梁勇氣呼呼的說:“你居然敢躲開?找死啊你。”說完又是一巴掌。
小跟班後腦勺吃痛,腦袋是一陣陣暈眩,忽然聽到梁勇說道:“那些好處隻是一次性的,老子現在要做的買賣可是長久的,你懂個毛。”
小跟班見他如此囂張又誌在必得的樣子,心知梁勇一定又想出了什麼發財的計劃,隻要自己有好處就行,何必多問,當下就跟著梁勇回了房間,倒頭就睡。
半夜時分,冷無煙在柴房幽幽轉醒,她隻覺得手腳酸軟,渾身無力,動了動,卻發現手腳被綁了起來,而且嘴巴露出的半截臟兮兮的破布格外刺眼。臉上的黑紗早已被除掉,露出了本來麵目。
冷無煙一個激靈,這個鎮上,除了梁勇一人完全不怕自己的樣子之外,她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人敢掀開自己的麵紗而不被嚇死,可是梁勇為什麼要抓自己來這裡,難道又要自己做黑市勞工不成?
再想一想,又覺得不對,要是梁勇要自己做黑市勞工,卻有為何把自己綁起來,現在應該帶著自己累死累活的,可是自己還在這裡躺著。
嘴裡被塞了臟兮兮想叫救命都叫不出來,冷無煙像條蟲子一樣,身子一曲一伸的往門邊爬了過去,剛要調轉身子用腳踢門,忽然外麵傳來了一陣梭梭的聲音,像是有人在開鎖,冷無煙連忙將身子努力的滾到旁邊,然後裝睡。
果然,木門被打開了一條縫,一條人影竄了進來,冷無煙睜開眼一看,原來是梁勇的小跟班。小跟班連正眼都不敢看她,隻是側著身子把兩個饅頭丟到地上,然後背對著她伸手將塞在她嘴裡的白布扯了下來。
“你彆想有人來救你,大哥說了,你叫一聲我就砍你一刀。”小跟班腰間夾著一把匕首,這是用來嚇唬冷無煙的。
冷無煙知道這小跟班膽小,可是梁勇卻異常凶狠,她知道自己即使叫救命也不會有人來救自己,說不定一開口就把梁勇招來了。
“抓我來這裡做什麼,又想把我再賣一次嗎?”冷無煙側著身子,啃了一口地上的饅頭。
人是鐵飯是鋼,隻有吃飽才能有力氣逃跑,這點道理誰都明白,所以她也毫不介意那饅頭沾滿了泥沙,照吃不誤。
小跟班側著臉,牛哄哄的說:“大哥說他另有發財路,抓你來就是為了下半輩子能衣食無憂。你少羅裡吧嗦的,乖乖呆在這裡就是。”
小跟班說完就走了,門外再次響起鎖門的聲音。
冷無煙將兩個饅頭全部吃下肚子,才記起這小跟班竟然沒有塞上自己的嘴巴,她不由得暗自慶幸,立即開口大叫救命,
誰知叫了十來聲救命都沒有一個人經過,她喉嚨都乾得冒火,身子被紮成粽子模樣又不能動,全身僵硬,隻能在地上來回翻動弄出響聲。
“你這蠢貨,怎麼不把她的嘴巴塞起來,讓她在這裡大聲嚷嚷,讓彆人知道她在這裡你就等著下地獄。”
“我、我不敢看她。”小跟班唯唯諾諾的說出自己膽小的事實。
梁勇的聲音在門外傳了進來,冷無煙不由得提高警惕,雖然她不知道梁勇口中所謂的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都靠自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是以他的手段也不是什麼好事。
梁勇打開了木門,見到冷無煙滾到了牆角邊,一雙小眼睛正看著兩人呢。梁勇的態度忽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走了過去將冷無煙扶了起來。
扭頭就對著小跟班開罵:“你這廢物,怎能如此對待冷小姐,信不信我揍你。”小跟班聽得一頭霧水,根本就弄不明白這是唱的哪出,隻能抓著後腦一臉不解的看著梁勇。
梁勇扶著冷無煙坐起來,竟然還將她身上的繩索解開,冷無煙雙手已得到解脫,立即對著梁勇的鼻梁揮了一拳。
梁勇把頭微微一偏就避了過去,然後一手抓住了冷無煙的手掌,凶相畢露的臉逼近冷無煙,陰森的說道:“怎麼,想反抗?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你可知道,隻要你一出這個門口,你的好姐妹路小柔就會被丟到河裡喂魚。”
冷無煙一聽,心裡暗暗吃了一驚,這魂淡竟然連小柔也抓了嗎?“你把小柔怎麼樣了,你究竟想要乾什麼?”
梁勇慢條斯理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從懷中拿出了紙筆墨,擺到冷無煙的麵前,說道:“隻要你給賈梧昌寫一封信,就說你原是富家小姐,可是家人都不在身邊,現在自己被歹人所綁,需要用錢財來贖身才能回去。”
冷無煙哼了一聲,“原來你是想利用我敲詐賈梧昌,你被妄想,我是不會這樣做的。”
梁勇一聽頓時來了火氣,一巴掌甩到冷無煙的臉上,惡狠狠的說:“你如果不寫,老子就直接把路小柔買到妓/院,讓她侍候天下男人。”
“你好毒。”冷無煙恨得咬牙切齒,可是路小柔雖然生性柔弱,可是女人對於自己的貞/操卻看得比自己命還重要,到時倘若真的被賣到青樓,那她一定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心求死。
梁勇見她有點動搖,就又開口說道:“你不想看到她那個樣子的就趕快給老子寫,要不然我現在就去將路小柔丟進火坑。”
“好,我寫。”冷無煙咬咬牙,拿起毛筆,按照梁勇所說,寫下了違心的一封信。
月色蒼涼,四周寂靜如水,門外蟲鳴聲聲,門內冷無煙卻對月形單內心愧疚。
賈梧昌啊賈梧昌,為何讓我認識你,又為何讓我進賈府,為何被你知道那些詩句都是出自我的手筆,為何你即使沒有看到我的容顏都仍然喜歡我。
算我對你不住,可是我不能看著我的妹妹受苦,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妹妹,可是自己還記得第一個包子是路小柔買給自己的。即使逃命,路小柔依然偷偷跟在自己身後守護,得知自己被他人所愛,她也想儘千方百計幫自己撮合,即使這件事引出了無數麻煩,可是路小柔卻是對自己一心一意,冷無煙早已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看待。
也不知道路小柔在賈府怎樣了,不知道路小嬌有沒有欺負她,可是想到有賈老夫人,冷無煙的心又稍微安定了些。
這個梁勇真是貪心,竟然一開口就是五百兩,冷無煙冷笑了聲,都說貪字得個貧,這人最後一定會一無所有。
可是冷無煙還是擔心賈梧昌,如果他按照信的意思來做,那是證明他還在乎自己嗎?如果他不在乎,一定會去官府報案,可是那樣梁勇就會將自己棄屍荒野,他會怎樣做呢?
看著靠近屋頂那個小窗,朦朧中隻看到窗外昏黃的月色,“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真是生不逢時,時不與我啊。”她對夜長歎,卻不能擺脫心頭沉重。
這邊冷無煙忐忑不安,那邊賈梧昌卻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無煙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路小柔一臉的著急,看著那個同樣沉著臉的賈梧昌。
賈梧昌一再沉默,自己已經把整個鳳仙鎮都翻轉了,還是找不到冷無煙的下落,如果再不行,就要到官府報官。
路小柔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少爺,不可以報官啊,要是無煙姐姐被壞人抓走,那我們驚動官府的話無煙姐會有危險的。”
賈梧昌點了點頭,“放心,我會顧及無煙的安全。”
旁邊的二夫人卻說:“真不知道梧昌你是如何想的,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而已,何必如此勞師動眾,勞民傷財。”
三夫人緩緩說道:“梧昌自有自己的想法,二姐你又何必多嘴。”
二夫人白了她一眼,“我哪有多嘴,隻是好心提醒梧昌,此事要適可而止,一個連真麵目都不敢示人的女子,不要白白浪費苦心而已。”
三夫人沒有直接跟她說話,而是問賈梧昌:“梧昌,你看這事該如何做就如何做,不要理會彆人的眼光。有些人立心不良,自己不好就想彆人跟著不好,不用理會。”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二夫人唐嫣。
唐嫣氣得臉色發紫,她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憤憤的說:“隨你們的便,我先回房了。”說完,一甩手帕,帶著路小嬌就走了。
賈老夫人搖了搖頭,對賈梧昌說:“梧昌,這個女子真的如你所講那樣,值得你這樣做嗎?”
賈梧昌點了點頭,“娘,無煙她的確很好,兒子我今生是非她不娶。”
賈老夫人歎了口氣,然後叫來管家,說自己要再去冷府一趟,讓管家備好轎子。她打算再去問一問冷武,究竟冷無煙去了何處。
賈梧昌見她又要出門,知道她是為了無煙的事才頻頻出門,心裡覺得愧疚,便起來對賈老夫人說:“娘,還是我去吧,怎麼說,冷公子跟我年齡相仿,說起話來比較投機。”
賈老夫人點頭應允,賈梧昌便立即出門去了。
可是去到冷府,卻見大門緊閉,一問之下才知道冷武兩父子出了遠門,短期之內都不會回來,賈梧昌感到失望,唯有打道回府,大街上,人群聲音嘈雜,一片繁華,賈梧昌卻無心欣賞,隻是放眼四處張望,希望能從人群中找到冷無煙的身形。
拐入一條小巷中,前麵就是醉香樓,是此地有名的青樓,那些青樓女子一見賈梧昌立即向他招手,賈梧昌卻退避三舍,心想,無煙又怎會在這等地方出現呢,自己真是想多了些。出了小巷,卻迎麵走來一個約莫十歲的小孩。
“請問是賈梧昌少爺嗎?”那小孩撲閃著一雙機靈的大眼,看著賈梧昌。
賈梧昌點頭說是,那小孩便將手裡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遞給他。
“這是什麼?”賈梧昌好奇的接過來,問那小孩,可是那小孩把紙給了他之後就立刻轉身跑了,賈梧昌打開信件一看,頓時大吃一驚。
原來冷無煙真的被歹人捉住,還說要五百兩的贖金,在明天卯時到後山小溪交易,還說不準報官,否則便將冷無煙殺害。
賈梧昌捏著信,心裡揪痛,連忙往家中趕去。
家裡的幾個夫人看到信件之後,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二夫人說不要給,給了不值得。三夫人說還是給吧,不然人會沒命的。而老夫人卻說,不如報官吧,讓官府的人去查。
賈梧昌聽了都直搖頭,“不能報官,這上麵寫的很清楚,要是報官就會將無煙殺害了。”想了很久,他還是決定明日一早提著五百兩自己去後山與歹人交易,將無煙換回來。
他再把信件看了一遍,發覺上麵的字跡竟然與牆上那些詩句的字跡是一模一樣的,他不由得產生了疑惑,這些字是無煙寫的,可是為何是她親自寫信,難道是那些歹人怕彆人認出自己的字跡嗎?
二夫人在旁邊看了幾眼信件,忽然說道:“這些字是無煙那丫頭寫的,我曾見到過她練字,梧昌,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老夫人也擔心的說道:“對呀,我的兒,她自己寫信說自己被歹人多抓,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我看八成是賊喊捉賊,騙我們賈府的銀子來的。”二夫人不忘添油加醋。
賈梧昌搖著頭說:“不會的,無煙不會是這樣的人,都彆多說了,明日卯時我就會拿銀子救人,你們先回去休息吧,這事我自會處理。”
眾人散去之後,小柔卻不肯離開,她說要跟著賈梧昌一起去,一來兩人也有個照應,二來自己也想救冷無煙。賈梧昌拗不過她,隻好隨她。
第二天卯時,天還沒亮,賈梧昌便提著裝有五百兩銀子的包裹,和路小柔走出大門,剛剛進了樹林,身後便鬼鬼祟祟的出現了一條人影,偷偷跟了上去。
賈梧昌和路小柔穿過樹林又向前走了一裡的路,才來到那流水潺潺的小溪邊上,隻見小溪邊上綁著一隻木桶,上麵貼著一張紙,寫著銀子放裡麵,然後解開繩索。
賈梧昌一切照做,剛剛想解開綁著木桶的繩子,路小柔卻說:“少爺,我們還沒見到無煙姐姐呢,要是給了銀子無煙姐姐不出現,這可怎麼辦?”
賈梧昌四下張望,低聲說道:“也許那些歹人就在草叢中看著我們,要是我們不讓銀子隨木桶流走,他們可能會殺了無煙的。”說完,又彎下腰,解掉木桶。
裝著五百兩銀子的木桶順著水流向下遊飄去,轉眼就不見蹤影。賈梧昌立即大聲說道:“各路英雄好漢,銀兩在下已經放走,請你高抬貴手,把無煙也放了吧。”
絲絲回音圍繞,很快就消停,剩下的仍然是一片死寂,草叢中傳來嘶嘶梭梭的聲音,賈梧昌叫了一聲無煙,立即撲了過去。
一隻拖著長長尾巴的野/雞撲棱著翅膀從草叢走了出來,賈梧昌嚇了一跳,然後拔開眼前的草叢,可是哪裡有冷無煙的半點身影。
“無煙...”賈梧昌對著夜空大叫,回應他的依舊隻有回音和蟲鳴。
小溪的木桶沒有飄出多遠,就被那個一路跟著賈梧昌的黑影截住,他伸手將銀兩拿出,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抱著包裹迅速離開。
當那一大堆銀元寶放在梁勇的眼前時,他早已笑得見牙不見眼,拿起這個看看,又拿起那個咬了一下,確定是真的,他這才安心的拿來一個小木箱,把銀子都放了進去,然後瞪了一眼身邊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立即會意,轉過身去走出門外,梁勇搬開房內的一個大木箱,再掀起地上的木板,木板一掀開,立即露出了一個大洞,梁勇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放進去,然後將一切都恢複原狀,這才叫那人進來。
黑衣人應聲推門進來,梁勇已經重新坐到桌邊休閒的喝著茶。
“把黑巾拿下吧,這裡沒有第三個人。”梁勇慢條斯理的說道。
那黑衣人嗬嗬傻笑一聲,伸手扯下麵上的黑布,竟然是曾經出現在鳳仙碼頭的初九。
梁勇看了看他,然後問:“去的時候有沒有人跟著你。”
“當然沒有,我很小心的。”初九坐了下來,倒出一杯茶然後說道:“你到時候可彆忘了我那份,說好的四六分,你不要反悔。”
梁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當老子是何人,是那種過河拆橋的小人嗎?老子梁勇向來牙齒當金子用,說一不二的,你放心好了。”
初九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那那個醜女人怎樣處置,賣又沒人肯要,拿出去喂野狗嗎?”
梁勇擺著手說:“當然不是,才發這麼一點小財而已,她的用處大著呢,以後的發財的日子自然還有很多。”
“勇兄是想再叫賈梧昌送多一次銀子嗎?”
“當然,不然就這五百兩,怎麼夠過下半輩子。”梁勇陰測測的說道:“隻有繼續要賈梧昌交錢贖人,那我們就算打斷腿也不用愁了。”
初九有點憂慮,他說:“勇兄,你就不怕賈梧昌前去官府報案,到時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不會的,他這麼緊張這個醜女人,一定不敢去報官的。”梁勇信心滿滿的,他可是親眼看到賈梧昌和冷無煙在那高牆外麵吟詩作對的,自己今天選擇叫他到小溪那處贖人,當然是要賈梧昌再度看到牆上的詩句,他才會更加緊張冷無煙的生死,到時自己叫他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
賈府如此雄厚的家財,自己不趁機撈一點,怎麼對得住自己把黑市勞工這個絕世好組織散掉呢。
當初捉了冷無煙,開始也有想過把她交回冷府,可是那天看到兩人在高牆外高談闊論,自己也聽得一清二楚,賈梧昌是喜歡冷無煙的,而且聽那些出來尋找冷無煙的人說,賈梧昌少爺是非冷無煙不娶。
梁勇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發財的機會,於是便將自己的黑市工人組織解散,一心一意籌謀起敲詐賈梧昌的計劃。而且找到初九,願意以四六的分配方法,隻要他跟自己合作,以後的生活定然無憂。
初九也是市井之徒出身,帶著一幫工人,卻總是不夠黑市勞工爭,活兒老是被搶,工錢太低自己的工人又不想做,工錢太高彆人又不請他們,之前還有做了事拖著工錢的,初九就快連自己的房子都要賣掉來給工人工錢,這是梁勇找上門,聽到有發財的機會,初九當然一口答應,兩人一拍即合,密謀之事自然水到渠成。
讓初九沒有想到的是,白花花的五百兩竟然就這樣得手,而且中間沒有發生任何凶險的事,這更是讓初九的貪念爆發得無窮無儘,所以當梁勇說出下一步計劃時,初九已經裂開嘴,高聲讚歎梁勇手段高明。
小木屋中。
冷無煙雖然已經手腳都沒有被綁起來,可是還是被困在木屋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幾天沒有洗澡,身上發出陣陣臭味,頭發亂成了一堆草,本來就醜的臉孔此時更加不堪入目。
她知道這裡地處偏僻,自己曾在小跟班送飯進來時候偷偷看了幾眼,外麵一望無際都是樹林而亂草,根本就沒有彆的房屋出現在視線裡,恐怕這裡是那些狩獵的人曾經搭建的房子,現在被梁勇用來困住自己。
這天小跟班又送來兩三個饅頭和一碗清水,冷無煙看到隻有他一人,便試探著說道:“為何最近幾天都不見你大哥梁勇,他人呢?”
小跟班扭頭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大哥當然是去做大買賣了,你少管閒事。”
冷無煙不理他,繼續說道:“那他為何不帶你去,讓你自己一人留在這深山老林中。”
小跟班臉上露出驚愕的神色,“你怎知這裡是深山老林。”
冷無煙心裡一喜,果然,這裡真是樹林,隻是這裡究竟位置在哪裡,她有試探著說:“我當然知道,晚上總是聽到野獸的叫聲和夜行動物在屋外走過,就知道這裡荒無人煙。”
小跟班沒有說話,冷無煙又說:“你晚上一個人守在這裡不害怕嗎?要是跑出隻老虎獅子之類的把你吃掉,那你怎麼辦。”
小跟班的眼裡流露出害怕,卻又故作鎮定,驕傲的說道:“我住在樹上,野獸怎麼偷襲我,你彆以為能嚇到我,我不怕的。”
冷無煙嗤的笑了出來,“難道你不知道野熊能將樹連根拔起嗎?躲在樹上算什麼,隻要你一呼吸,野熊就能將你從樹上搖下來把你吃掉。”
“真的?野熊真的有這麼大的力量?”小跟班的眼裡閃出了好奇的光芒,他向著冷無煙靠近了一點點,然後又說:“那該怎麼辦?”
冷無煙笑著說:“當然是躺在地上詐死啊,隻要野熊聞你一下,感覺不到你的氣息,它就會走開了,還有一種螞蟻,隻要被它們遇上,螞蟻大軍一走過你的身子,你就會成為一堆白骨,你信不信。”
小跟班嚇的一聲,背部冒出了冷汗,他掩著雙眼轉過身子,剛要開口問冷無煙那是什麼螞蟻,長怎麼樣時,冷無煙已經趁著他遮著雙眼的機會,對著他的肚子狠狠的踢了一腳,將他踢飛,撞到牆壁跌下來時,冷無煙又衝上前去,對著他的頸椎揮了一個手刀。
這些,都是從現代的電視上學來的,隻要找準位置,絕對能將對方劈暈。
也不管小跟班有沒有暈過去,冷無煙就向著門口衝了過去,一拉開門,衝了出去。
樹林裡伸手不見五指,昏暗的月色根本就不足以看清前麵的路,冷無煙跌跌撞撞的向前走著,冷不防的
忽然身後傳來一把陰森的聲音,“冷小姐想去哪兒?”繼而黑暗中伸出一隻大手,將冷無煙一把扯住。
冷無煙尖叫著對著黑影拳打腳踢,卻很快雙手就被反剪在背後,那人將她的手扭得生痛,冷無煙狠狠的將頭顱往後一撞。
砰的一聲撞中那人的前額,那人呀了一聲,冷無煙趁機擺脫他的爪製,向前狂奔,沒走多遠,就被那人追了上來,一手就將冷無煙掀翻在地,然後賞了她兩個大嘴巴,直將她打暈過去,然後將她扛到肩上,搬回了木屋裡。
踢開木屋的門,才看到小跟班躺在地上跟死人一樣,那人呸呸兩聲,將冷無煙丟到地上,然後走過去踢了那小跟班兩腳。
“蠢材還不起來,人都要跑掉了。”
小跟班痛醒過來,摸著後頸看了一眼眼前人,叫了聲:“初九哥。”
初九狠狠的挖了他一眼,然後走到冷無煙跟前,冷無煙此時已經慢慢蘇醒過來,一看眼前的人,忍不住大叫:“救命啊,殺人啊。”
初九走了過去,一腳把她踹翻在地,吐了兩口唾液,“呸,真醜,如果不是為了銀子,大爺我才不趕這趟渾水。”
冷無煙捂著肚子死死的盯著他,眼中流出的恨意讓初九忍不住從心裡打了個寒蟬,“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的眼。”
冷無煙依然狠狠的看著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樣。
小跟班嚇得雙腿打顫,躲在初九的後麵悄悄說道:“她曾經說過她是地獄的冤魂,要是我們的罪她,都不會有好下場。”
初九揮手就將打了他一個耳光,“這樣的屁話你都信,你真是蠢到家了,她是地獄冤魂,老子我還是地獄閻王爺呢,專收冤魂的。”說完,就向著門外走去。
冷無煙渾身被揍得青一塊黑一塊的,剛才和初九扭打已經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再加上這幾天一直都隻有饅頭和水,體力根本就不足,這一番折騰下來,她隻覺得自己快要散架。
唉,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逃跑的機會,就這樣沒有了,以後梁勇他們一定會看得更緊的,自己要另想辦法才行,不然都還沒跑出這個樹林,就被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