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男和肖飛坐上盧步凡停在門口的轎車上時,幾個彪形大漢提著砍刀就向著他們走來。鐘男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直推眼鏡的肖飛,就知道他在強裝鎮定。
他們兩個一起看向盧步凡,盧步凡笑著握緊了方向盤頭也不會地對著鐘男和肖飛道:“你們抓問了哈,我覺得通常這時候撞死人應該不犯法。”
還沒等鐘男和肖飛反應過來,他就一腳油門衝了出去。幾個彪形大漢看著汽車向著他們駛過來,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提起砍刀向著前車蓋砍去。
盧步凡一下子踩住了煞車,猛打方向盤,圍著大漢來了個漂亮的漂移。幾個彪形大漢靈活地轉身想要攔住汽車,盧步凡一腳油門將方向盤打了好幾圈,整個車瞬間斜向了一邊,在幾個彪形大漢之間的縫隙中穿了過去。
他一刻也沒有停,踩著油門就直奔了不遠處的高架橋。
鐘男和肖飛驚魂未定地轉頭透過車後麵的玻璃看那幾個彪形大漢。大漢們追了幾步發現追不上了,這才提著砍刀一臉憤怒地離開了。
盧步凡的車速漸漸滿了下來,他整個人好像立刻輕鬆了下來,從後視鏡裡瞄著臉色發青的鐘男和肖飛,道:“怎麼了,這麼點陣勢就把你們嚇到了?前段時間來了十幾個比這些人還要壯的我不照樣開著我親愛的汽車躲過去了嗎?”
鐘男撇撇嘴道:“我們被嚇到不是因為那些大漢,而是你為什麼會招來這些大漢。”
“你現在還在懷疑我啊?”盧步凡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對著鐘男,“那你們一會兒到了我的王牌偵探社應該就相信我的話了。”
肖飛推了推眼鏡道:“反正我們閒著也是閒著,陪你去一趟王牌偵探社也並無不可。隻是你能先告訴我們,為什麼要我們去王牌偵探社呢?”
盧步凡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張凱使我們偵探社的人,在上次偵探聚會無故被殺。我看你們退了能力很厲害的樣子,肯定也去參加了上次的偵探聚會,所以想讓你們把具體情況給我說一下。”
他說的很誠懇,並不像是撒謊的樣子。隻是鐘男卻一眼看出他在撒慌,於是冷哼一聲道:“你的話邏輯不對,我還是無法信任你。”
盧步凡聽到鐘男依舊懷疑自己,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半晌,他停止了笑,對著鐘男道:“懷疑又能怎麼樣?你們已經坐上了我的車,這裡還是高架橋,你們想逃跑也是不可能的了。我確實有事情拜托你們,但隻有到了偵探社才能給你們解釋清楚。況且這個事情對你們夜沒有壞處,你們為什麼不去試一試呢?”
鐘男覺得盧步凡說的很對,於是轉頭征求肖飛的意見。肖飛繼續不停地推自己的眼鏡,看來他的思維已經陷入了混亂階段。他無奈地搖搖頭,轉頭又看向了車窗外。
車窗外入眼的全是高架橋下高樓林立的街道,還有時不時從身邊疾馳而過的轎車。他們幾個人行駛在著巨大的高架橋上,就像是幾隻找不到方向的螞蟻一般,渺小、卑微。
鐘男慢慢閉上眼睛,不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車已經停在了一座七層高樓麵前。鐘男抬起頭看了一眼已經有些曆史的樓房,不禁嘲笑起王牌偵探社房子居然如此簡陋。
盧步凡鎖好了車,走到了樓道的門口,裡麵立刻出來了一個伸長黑色西服的男子,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就像是黑白雙煞。鐘男覺得這種說法不吉利,於是又換了一種說法:黑白無常。
“黑無常”走過來麵無表情地上下打量了他們兩個一眼,對著盧步凡道:“社長,你就這麼方希那他們兩個?不怕他們找不出綁匪?”
盧步凡搖搖頭,一副擔憂的表情道:“事到如今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黑無常”麵露但又之色,眼神中滿是不信任。
盧步凡歎了口氣,引著鐘男和肖飛走進了樓道裡。這一邁進樓道,鐘男頓時為剛才嘲笑王牌偵探社的房子簡陋而感到羞愧,因為他們邁進去的地方不是樓道,而是王牌偵探社的大門!
鐘男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屋子兩邊雕刻著各種雕花的樓梯,以及一樓大殿的白色雕花木椅,給人一種穿越時空來到古代的感覺。他又看了一眼肖飛,顯然他的心思不在這裡,一個勁地不停推著眼鏡。看來他還沒有從剛才的問題中跳出來。
盧步凡對著兩個人笑笑,道:“二位請坐,一會兒就麻煩二位了。”說完就走上了左邊的樓梯。
鐘男和肖飛隨便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肖飛終於停止了推眼鏡,而是張著大嘴,環視著四周的環境。環視了半天,他總結道:“我們是不是穿越了?”鐘男看著不遠處的牆邊放著的一排青花瓷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盧步凡從樓上下來了,他身上的白色西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襯衫運動褲,手裡還捏著一張紙條。他的神色比起剛才來說有些緊張,但還是穩住了腳下的步子。鐘男不禁暗暗佩服這個盧步凡真的很不凡。
盧步凡走過來坐在了兩個人的身旁,把紙條遞給他們道:“這就是我門今天被彪形大漢襲擊的原因,還請兩位偵探替我們找到犯人。”
鐘男接過紙條,就看到紙條上很簡單地寫了幾個字母:J、A、K。
鐘男把紙條遞給肖飛,肖飛看了幾眼也不明白,然後兩個人一起抬頭看向了盧步凡,希望他能說的仔細一點。
盧步凡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煙點上,然後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自從那次偵探聚會之後,張凱就再也沒有回來。他們偵探社本來想派人打聽,卻聽說張凱已經被鬼魅偵探社的社員殺害了。雖然案子已經偵破,殺人凶手也被繩之以法,但王牌偵探社還是覺得鬼魅偵探社應該給他們偵探社賠禮道歉,於是盧步凡開著車去找鬼魅偵探社的社長討公道去了。
也就是從那時起,王牌偵探社開始發生一件一件的怪事的。
盧步凡開車到了鬼魅偵探社的門口,卻發現你鬼魅偵探社的屋子早已經人去樓空了。並且鬼魅偵探社仿佛憑空消失一般,再也找不到他們偵探社的任何消息。
再後來,他開車出去的時候,總會遇到幾個彪形大漢提著砍刀要殺了他。雖然每次都被他躲過了,但是心裡還是異常害怕。
這段時間襲擊他的大漢越來越少,他也就放心下來了。隻是沒有想到,自己偵探社的社員前幾天竟然被綁架了!
那天早上,偵探社的小方沒有來,盧步凡擔心他也被彪形大漢襲擊,於是開車前往他家查看情況。因為小方是外地的人,因此一個人租了一間房子在西郊居住。
盧步凡開著車開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到了小方的居住處。他鎖好車上樓去敲小方的門,卻發現房間的門根本沒有鎖!他推開門進去查看,就看到屋子裡麵又明顯的搏鬥痕跡,而地上則放著一張用黑色簽字筆寫下三個字母的紙,黑色簽字筆就掉在不遠處。
盧步凡覺得一切都是和鬼魅偵探社失蹤、彪形大漢突然襲擊自己有關係,於是著手進行調查。但是調查了很久都沒有結果,於是想要找幾個和上次偵探聚會案子有關的人來。
他聽說上次去過偵探聚會的兩個人今天去參加了街舞大賽,所以驅車前往比賽現場。當鐘男和肖飛很快找到凶手的時候,他以為就是這兩個人去參加了偵探聚會,才提出要他們兩個跟著自己走一趟。
鐘男聽著盧步凡的敘述,覺得並沒有什麼邏輯上的錯誤,就相信了他,對他道:“那你是讓我們去找出凶手,還是破譯這個暗號?”
盧步凡看兩個人是答應了幫自己,開心地笑了一下道:“先破譯暗號,然後幫我找出凶手。”
“這個暗號很簡單。”肖飛推了推眼鏡道,“J、A、K,看上去是三個毫無關聯的字母,但是這三個必定是要關聯起來才能完全破譯的,能將這三個字母連起來的就隻有撲克牌了。”
盧步凡點點頭道:“這個我也想到了。J是騎士,A是一流的,K是國王。隻是這些有什麼意義嗎?”
肖飛看著盧步凡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東西來,隻好麵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道:“這個,我暫時還沒有想到。”
鐘男無奈地搖搖頭,道:“既然屋裡有打鬥的痕跡,肯定是情急之下寫下的這些東西,所以不可能會有更深的意思。騎士,一流的,國王,那麼就有可能是……”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下來,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念頭讓他的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
“這個意思是市長?”肖飛接著他的話說道。
“不可能!市長與他們無冤無仇,不可能做這些事情的!”鐘男情緒有些失控道,“市長不會做這些事的!”
肖飛看著鐘男的表情,心裡好像明白了什麼。他拍了拍鐘男的肩膀道:“我隻是這麼一說,我覺得市長也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話音剛落,“黑無常”就急急忙忙衝進了屋子。他看到幾個人坐在一起還在研究暗號,於是趴到盧步凡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盧步凡眼神變了一變,對著還在看暗號的兩個人道:“不用解暗號了,小方被找到了,隻是他現在還在醫院進行搶救,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鐘男忙把紙條塞進了口袋,對著盧步凡道:“那我們一起去醫院!如果他醒過來,一定可以告訴我們真正的犯人是誰!”
盧步凡點點頭,帶著幾個人走出房間,坐上他的車子直奔懷城醫院而去。
端木偵探社那裡,孫美美好不容易趕了回來。因為正值高峰期,路上的車堵得幾乎移不動。孫美美記得從出租車上跳下來,遞給司機錢後轉身向著偵探社的方向跑去,跑了好長時間才到。
她一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一邊把短信給端木濤看的時候,端木濤卻一點也不著急。他端出一杯熱水遞給孫美美,然後不緊不慢地道:“根本不用去找他們,他們安全的很。”
孫美美也沒心情喝下那杯水,就抬著頭問道:“為什麼呢?”
端木濤拿著孫美美的手機,把幾個字母抄到了身邊的一張紙上,然後讓她仔細看看這幾個字母,是不是能發現什麼。
孫美美看著“K、O、D”三個字母,想著暗號都是複雜的,自己還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解答,於是有些喪氣地搖了搖頭道:“我實在想不出來。”
端木濤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全部喝光,才開口道:“既然是他們剛出去就發給你了短信,就證明這是情急之下發的。情急之下,人是不會想什麼複雜的暗號的,那麼這三個字母一定是某些英文單詞的首字母。”
孫美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再次把目光定格在那三個字母上。隻是以這三個字母開頭的單詞太多了,自己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啊。
端木濤又笑了一下道:“他既然能發給你,肯定是讓人第一眼就能想到的字母。首先,K就一定是國王的意思。O的意思不知道先放一下,但是D嘛,作為偵探都應該有自覺,detective,就是偵探的意思。那麼這個O就可以解釋為of了,king of detective,也就是說王牌偵探社。”
孫美美點點頭,示意端木濤繼續向下說。端木濤又倒了一杯水,道:“王牌偵探社最近好像牽扯到了一件案子裡麵,我懷疑這個案子和周成失蹤的案子有關係,所以鐘男和肖飛去了。”
孫美美聽到端木濤的分析,心裡一塊大石頭頓時落了地。她這才覺得口渴,把剛才端木濤給她倒的水一飲而儘,臉色也恢複了往常,對著端木濤道:“我是不是應該去幫忙?”
“千萬不要去。”端木濤道,“如果王牌偵探社的案子和周成失蹤的案子有關,那麼一定有人在這附近監視著咱們的一舉一動。這時候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會打草驚蛇。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靜製動,看看他們接下來還有什麼打算。”
孫美美覺得端木濤說的也對,最終決定安靜地等待鐘男和肖飛的回來。她抬起頭,看到一直坐在旁邊聽著一切的陳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陳明笑了笑,對著孫美美道:“你不要擔心了。我這次來商討和端木偵探社合作的問題,就是為了這件案子。我覺得有人想要乾掉咱們四大偵探社,所以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合作。如果這次王牌偵探社的社長能來到這裡,我們就說服他和我們一起合作!”
孫美美抬起頭看向陳明,她一臉自信地看著孫美美,仿佛一切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孫美美突然感到非常安心,也很慶幸自己遇到了這麼一群可靠的人。
盧步凡帶著幾個人一起到了懷城醫院,手術已經結束了。盧步凡有些緊張地衝上去對著醫生問道:“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長舒了一口氣道:“病人的病情算是穩定了,隻是短時間內還是清醒不過來。你們隻能隔著門看看他,進去的話有病菌可能就會造成感染了。”
鐘男有些驚訝地問道:“那他到底傷到了哪裡了?”
醫生一副“你來看病人還不知道他傷到哪裡了”的表情回答道:“他被人下了毒,雖然是慢性毒,但是每天的用量卻是很多。如果再晚一步,他就會被毒死了。”說完又戴上口罩走了。
“到底是誰這麼狠心,竟然用這麼歹毒的手段?!”盧步凡拳頭攥的“哢哢”直響,眼神裡透出一股股殺氣。
鐘男看著他的樣子,手不禁伸進口袋裡攥住那張紙條,心裡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他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做出這一切的是自己的父親,那麼自己要做的就是拚命找到證據,證明凶手不是自己的爹。這樣想著,他的眼神中透出了堅定。
“盧步凡社長,能否聽我說一句?”肖飛突然開口道,盧步凡轉過頭看向肖飛示意他說下去。肖飛吸了一口氣,道:“其實,我們麗明偵探社發覺最近有人想要除掉咱們四大偵探社,這股勢力很龐大,貌似和風雲集團總裁死亡之謎還有關係。所以我們想了一個辦法。”
鐘男一聽說案子居然和周成還有關係,眼神頓時亮了一下,看向了肖飛。
肖飛推了推眼鏡道:“我們決定集合起四個偵探社的勢力一起對抗這股神秘的勢力,並把幕後黑手揪出來。誰知道鬼魅偵探社先我們計劃一步消失了。所以,這次我希望你能和我們社長見一下麵,來進行關於合作的洽談。”
盧步凡聽著肖飛的說法,心裡有一些些動容,但還不知道他們究竟能做到哪一步,想了半天,道:“這樣吧,其現在去找你們的社長了解一下你們的這個計劃。”
肖飛笑了笑,正合他的意思。於是他們幾個就這樣一起開車去了端木偵探社。
當大門一被推開,陳明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坐在寫字台上看著盧步凡,一邊的端木濤在給她端水捶背。鐘男臉上立刻流下來幾滴汗,沒想到平時叱吒風雲自己最崇拜的端木前輩竟然在女人麵前這麼麵!
盧步凡卻不在意這些,徑直走到陳明麵前坐了下來,道:“聽說你們準備要和我合作?”
陳明喝了一口水,優雅地翻出一本推理小說開始看起來,根本就無視了盧步凡剛才的話。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鐘男、肖飛和孫美美臉上同時滴下了一滴汗。
盧步凡吃了個堵,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皺著眉來到陳明的麵前,看著她道:“那你給我說說,我們到底怎麼合作?”
陳明合上書,臉上掛著微笑,眼神中卻射出一陣陣寒光,道:“小夥子,你家裡難道沒有交給過你對待前輩要尊重嗎?雖然你也很厲害了,但論資曆和年齡來說,你都要喊我一聲前輩才是。你覺得你剛才的禮儀做到位了嗎?”
盧步凡吞了一下口水,立刻矮身拜了一拜,道:“請明兒爺指教小弟一番。”
陳明眼神中這才露出暖意,道:“就是一起合作去追查想滅了咱麼四大偵探社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你有興趣嗎?”
盧步凡立刻答道:“有幸能與前輩合作,我求之不得。”
陳明笑著從書桌裡拿出一個本子遞給了他道:“那麼,你看看最近調查的資料,先從鬼魅偵探社的失蹤開始調查吧。”
盧步凡恭敬地接過了本子,又到了一聲謝,這才轉身走出了房間。
鐘男、肖飛和孫美美看著陳明竟然可以把盧步凡說的恭恭敬敬的,心中不由得她的佩服更加深了一些。
隻是鐘男心中還是堵著一塊石頭。他想要偷偷去調查這件事,給自己的父親洗脫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