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休假,天公還很作美,晴空萬裡,天氣不冷不熱很舒服。雖然天氣如此適合去遊玩,但是孫美美還是計劃著今天在家裡好好睡一覺,補充一下上班流失的體力。
就在她翻了身想要繼續睡覺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大清早的誰來電話啊,孫美美一邊皺著眉頭嘟囔著一邊拿過手機來,屏幕上顯示著“鐘男”兩個字。
休假的時候還要在大清早看到工作上的夥伴,實在是一件讓人很不爽的事情。孫美美歎了口氣,接起電話來。
“美美啊!”鐘男的聲音仿佛早上的一縷晨光照射穿了雲層,叫醒了她還要沉睡的心。孫美美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鐘男就開始繼續往下說了:“我今天得到了兩張《超級戰士》首映禮的門票,你有興趣陪我去看一下嗎?”
《超級戰士》是中國自己拍的第一部科幻電影,講述了一個男人被一直貓咬了一口,結果變成貓戰士的故事。孫美美在幾個月前得知這個電影要播的時候還狠狠地期待了一下。
她打了個哈欠,一個翻身從床上做了起來,對著手機那頭的鐘男一字一句道:“我當然有興趣了,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洗漱一番。”說完就掛了電話,起身衝進洗手間一邊哼著歌一邊開始洗漱。
洗漱完畢之後,孫美美有打著哈欠來到衣櫥前,看著玲琅滿目的衣服又開始發愁。前幾天下了幾場雨,天氣變得有些熱了,可是穿裙子太薄,穿外套又太熱。她皺著眉頭試了一件又一件,哪一個都不滿意。她生氣地將衣服丟在床上,站在那裡看著衣服發愁。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會在挑衣服上花費這麼久的時間?過去自己和彆人約著出去玩的時候,從來都是隨便抓一件衣服穿的。這次卻在衣櫥前糾結了半天都沒有作出決定,一點也不像平時的自己。
一想到這裡,心裡仿佛有什麼東西要跳出來了。這種感覺她很熟悉,隻是自己一直不敢直麵這種感覺,卻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種感覺竟然變得如此強烈。她發愣地站在原地一時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門口的敲門聲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去開門,門口站著一臉壞笑的鐘男。看到有些發愣的孫美美微笑著打了個招呼,想要邁步進來。孫美美一下子把門關上了,鐘男的鼻子直接碰到了門上,瞬間就流血了。
“喂!孫美美!不帶你這麼玩我的!”鐘男一邊捏著鼻子製止鼻血往外流一邊不滿地在門外嚷嚷。
孫美美感覺心跳突然加快,一點也沒有聽到他在門外的聲音。她閉上眼睛,讓自己心跳慢下來,開始慢慢思考自己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感覺的?是從他對自己關心備至的時候?還是他總是想儘一切辦法都自己開心的時候?不過這種感覺是不對的!自己不可以對他有這種感覺。
她怎麼可以就這麼突然地喜歡上他!
門外的鐘男還是執著地敲著門,孫美美深呼吸了一下,調整了一下情緒,把門打開了。鐘男看著孫美美換了和剛才完全不同的表情,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了?沒生病吧。”說著伸出溫暖的大手探向了孫美美的額頭。孫美美沒反應過來,看著他靠近的麵龐,臉瞬間燒紅了起來。
“是有點燙,你沒事吧?”鐘男又靠近了一步,嚇得孫美美後退了好幾步,並且拚命搖頭。鐘男覺得她今天早上的狀態不大對,琢磨著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於是跨了一步走進了房間,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對著孫美美道:“那你收拾吧,我等著你。”
孫美美紅著臉,幾步跨進了自己的房間,把門從裡麵反鎖了起來。隨便從床上抓起了一件衣服穿上,然後對著梳妝台鏡子中的自己一字一句道:“我是孫美美,我喜歡的是周成,所以要鎮定,要鎮定!”
說完這些,感覺自己仿佛被催眠了一般,果然漸漸恢複了鎮定。她長舒了一口氣,打開門走出去。
鐘男看著麵色有些緋紅的孫美美,身上淡紫色衣服襯得她膚若凝脂,看上去如同天女下凡一般的美麗,看的他眼都有些發直。
“不,不好看嗎?”孫美美見他一直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也不說話,心裡有些緊張起來,轉身就要進屋換下身上的衣服。鐘男一個大跨步來到了她的麵前,擋在了她和臥室門之間。他抬起一隻胳膊,胳膊肘輕輕低著門框,眼神溫柔地看著她道:“太美了,美的我都以不開眼睛。”
孫美美感覺有一股酸液從胃裡湧了上來。沒想到這鐘男說起肉麻的話來這麼讓人泛嘔。但是表麵上還掛著微笑,道:“那就好,我們出發吧。”
就這樣,鐘男騎著他引以為傲的單車載著孫美美一起向著懷城電影院前進了。
孫美美一直在鐘男後座糾結著抓哪裡,一會兒抓車座子,一會兒抓他衣服。鐘男無奈地一把抓過她的手臂放到了自己的腰上,道:“抓緊了!彆掉下去!”孫美美的手一觸到他的腰肢,臉瞬間被燒紅了,僵硬著手臂移動也不敢動。鐘男瞥了她一眼,無奈地道:“親,你能不能不要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似的,抓個彆人的腰還臉紅成這個樣子好嗎?好歹你也是少婦啊!”
“少婦”著兩個字狠狠地刺激到了孫美美,她也顧不得臉紅了,伸出手一把掐在了他的腰間,痛的他“嗷”的一聲叫了起來,單車晃了好幾晃。
“你這是乾什麼啊?”鐘男不滿地嘟囔道。
“少婦的懲罰。”孫美美特地加重了“少婦”兩個字,繼續道,“就算我是少婦,你是什麼?神經男?”
鐘男這才明白她在為自己喊她“少婦”而生氣,不由得笑了起來,道:“你們女孩子這麼在乎稱呼嗎?真是事兒多。”
“沒錯!”孫美美高昂起了頭,“我們女孩子就是事兒多。”
鐘男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心裡有一些奇怪的感覺劃過。他不知道為什麼希望這一刻永遠停留。每次和她在一起就感覺時間過得特彆快,他不想承認自己已經有些淡忘了紀薇,感覺這是對她的背叛。
兩個人懷著各自的心事,都陷入了沉默,隻剩下單車鏈條的響聲回蕩在空氣裡。
春天就是容易多情的季節,空氣中潮濕的氣息,萬物新生發出的細微響聲,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曖昧。
終於到了首映禮的門口,在門口排隊的人已經快要拍到另一條街了。看來來看首映禮的觀眾確實不少。
鐘男拿出兩張票,開始發表感歎道:“今天來看首映禮的人可真多啊,我都有些緊張了。”
“你緊張個毛線啊!又不是你去演電影。”孫美美對他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鐘男笑了笑,剛想說什麼的時候,有個人走到了他們的麵前,對著他倆道:“你們是情侶嗎?能不能讓我拍張照片啊?”
“不是!”鐘男和孫美美同時臉紅地回答道,並且用不滿地眼神上下打量他。
那個人身材比較胖,穿著寬鬆的衣服都能看出肚子上的肉。他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看上去有些滑稽。他聽到兩個人回答不是情侶,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不好意思了,那你們能給我拍張照片嗎?”
孫美美雖然覺得這個人有些奇怪,但還是答應了下來。她抱著相機對著那個人拍了好幾張,然後把相機遞給了他。他結果相機翻看了一下孫美美拍的照片,滿意地笑著道:“我在等我的朋友,他現在還沒有來,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首映禮。”
鐘男看著他右手腕上戴手表留下的痕跡,心裡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過看到身邊孫美美依舊饒有興致地聽著那個男子講話,覺得自己可能多想了,也就沒在意。
不一會兒,開始向裡麵進了,大家立刻排好了隊,一個一個按順序走進了電影院。
電影確實很精彩,兩個半小時的電影沒有一個人嫌煩,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大屏幕看。那個攝影的男子坐在前麵,頭上的鴨舌帽一直沒有摘下來。他的手機時不時地亮起來,左邊的座位是空著的,看來他的朋友還是沒有來。
電影結束以後,他們走出電影院的一瞬間,就看到天空中突然掉下來一個人,正落在馬路中間。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身下全是鮮血,看上去份外恐怖。那個攝影的男子看到那個屍體的一瞬間就衝了過去,大喊著一個名字抱住了他的身體。原來那個從天空中掉下來的男子正是攝影的男子的朋友。
鐘男心裡不祥的預感應驗了,馬上拉著孫美美到了男子身旁,查看男屍的身體。發現男屍是因為頭部受到重創而死。他又仔細看了一眼男子後腦勺上的傷口好像不像是剛剛才弄上的,目光頓時變得犀利起來。
孫美美看著鐘男冰冷地目光凝視著麵前哭泣的男子,忙湊過去問怎麼回事。鐘男低聲在她耳邊道:“我懷疑這個男子就是殺害他朋友的凶手。”孫美美抬起眼睛盯著那個男子看了一眼,不明白地搖搖頭,示意鐘男繼續說下去。鐘男指了指男屍後腦勺的位置道:“你看到沒有,他後腦勺上傷口血跡的顏色已經變暗了,就證明不是剛弄上的。而麵前這個男子隻是看到有人從天上掉了下來,就確定是自己的朋友奔了過去,一定就是殺人凶手。”
“可是他剛才一直在影院裡啊,並且還找咱們給他拍照,應該具有不在場證明啊。”孫美美又道。
鐘男拖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思考了一會兒,道:“所以,要想讓他認罪,必須找到他不在場證據的漏洞。”
人群中有人報了警,不一會兒警察就趕到了。鐘男和警察貌似認識,說了幾句話警察就讓他們一起去了男子掉下來的那個天台位置。
鐘男帶著孫美美在天台上找了半天,出了一雙鞋子之外什麼也沒有。而那個男子則一直站在旁邊,臉色蒼白地問道:“為什麼要把我一起帶到這上麵來?”
鐘男沒有理會他,讓孫美美去問他話。孫美美無奈地搖搖頭,走過去問那個男子道:“電影放映前你一直在做什麼?”
男子立刻從包裡拿出照相機遞給了孫美美道:“我一直在找人幫我照相,你看看這些照片就是證據。”
孫美美認真翻看照相機裡麵的照片,那個男子一直在照相,隻是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大對勁。她叫過來鐘男,讓鐘男一起查看,鐘男看了幾眼照片,臉上句掛上了自信的笑容。找到了第一個不在場證據,就是第二個在影院時的不在場證據。
可是影院裡一直看到他那象征性的鴨舌帽和時不時亮起來的屏幕,覺得無論如何都沒法造假啊。隻是為什麼他的手機屏幕會一會兒亮一會兒亮的呢?他皺著眉頭詢問道:“你的手機為什麼一直亮啊?”
“因為我朋友給我打電話啊,說什麼不想活了之類的,我以為他隻是開玩笑也沒有在意,誰知道電影結束的時候他的生命也結束了。”說到這裡,男子又哽咽了起來。
關鍵就在於這個屍體從天而降,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在天台前轉悠了一下,目光定格在了電梯上的一個地方,那上麵有一根透明的絲線。他眼睛盯著絲線看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跑到天台欄杆的位置,果然就看到了一個被絲線勒出來的痕跡。
原來屍體從天而降的手法竟然是這樣的!那麼凶手果然就是那個男子,隻是電影院裡的不在場證明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眼睛在那個男子的帽子上來回掃視,怎麼也看不出這個帽子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同。想到這裡,他腦子裡的線索一下子連了起來。他的臉上掛上了自信的笑容。
他走到男子的身邊,對著男子道:“不要再偽裝了,凶手就是你!”
男子聽到鐘男這麼說,臉色立刻蒼白了起來。他向後退了一步,道:“你彆信口開河,我可是有不在場證明的!”
“是照片?還是在影院?”鐘男笑了笑道,“你首先把你的朋友約到天台來,然後用鈍器殺死。隨後你跑到樓下找人給你拍照,隻是相機裡還混了一些去年的照片,因此才會製造了不在場證明的假象。再後來你進到電影院,遞給身邊的人一份可樂或者在他的可樂裡麵下毒,再把自己的鴨舌帽戴到他的頭上,把手機放到椅子把手上,溜出電影院,把你朋友的屍體用絲線一頭綁在電梯上,一頭綁在他的身上,掛到欄杆上。隻要電梯已啟動,你朋友的屍體就會掉到樓下去,製造成自殺的假象。”
鐘男一口氣說完,男子顯然很不服氣,衝著鐘男嚷嚷道:“口說無憑!你拿出證據來啊!”
“證據?”鐘男說著一把抓過男子手中的相機,翻到其中一張上道,“你看看!你現在的右手腕上因為戴手表留下了痕跡,但是這張照片上卻沒有痕跡!並且你和我們兩個合照時手腕上又戴手表的痕跡!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男子瞪大眼睛看著那個自己一年前照的照片,“噗通”一下跪了下來。他掩住臉哭泣起來,邊哭邊道:“三年前,他借了我一筆錢沒有還,我以為他家裡真的很困難,於是也就沒有找他要。可是這段時間我發現他有錢了,就找他要,誰知他竟然從他家把我打了出來!我實在很氣憤,昔日的情誼就因為錢而淡了,於是就計劃了這個殺人計劃!我要讓他知道,即使是朋友,也不能如此歹毒。”
“你們兩個已經不是朋友了。”鐘男無奈地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朋友之間的情誼不是因為金錢而聯係起來,也不是因為金錢而破滅。被無知割斷的不是友情,而是利益啊。”
男子有些發愣地看著男子,手上被拷上了冰冷的手銬。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晚上,兩個人吃過晚飯就準備回家了。
“沒想到你還真會說教呢。”回家的路上,孫美美一臉憧憬地看著鐘男的背影道。
鐘男奮力地蹬了幾下車子,轉過頭笑嘻嘻地對著孫美美道:“我出了會說教,還會破案,還會做飯洗衣服,還會很對很多事情呢!如果你感興趣,我一樣一樣表演給你看。”
“算了吧。”孫美美撇撇嘴損道,“我可不想看見你失敗之後又賴皮。就像你每次敗給肖飛一樣。”
鐘男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過了半晌才轉過臉來道:“能不能彆提那件事?我告訴你,我鐘男可是……”
“前麵!前麵!”正說著呢,孫美美突然麵色鐵青地指著鐘男的前方,鐘男好奇地轉頭去看,就看到一輛轎車直直地向著兩個人行駛過來。鐘男擺著車子向右,那轎車就向右,鐘男擺著車子向左,那轎車就向左。鐘男停下車子,那轎車就停了下來。
鐘男好奇地對著那轎車嚷嚷道:“敢問閣下有什麼事情嗎?”
車上一下子下來了好幾個人,各個都身材魁梧,大晚上的帶著墨鏡,看上去就不像什麼好人。
最後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白色西服的男子,他笑眯眯地對著鐘男道:“才幾天沒見你們就忘了我了啊?”
鐘男這才認出那個人竟然是幾天前帶著自己和肖飛去找他們社員的盧步凡!
鐘男無奈地看著他一臉得意的望著自己,開口問道:“大晚上的來找我,可是查的案子有什麼進展了?”
“沒有。”盧步凡輕輕地答道,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疲倦,“我來找你,是告訴你一件事。”
鐘男眨眨眼睛,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人來找自己一定是有了什麼重要的發現,想到紙條上小方留下的訊息直指自己的父親,於是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彆在這裡給我賣關子了!”
“那我就就簡明扼要的說了。”盧步凡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昨天小方醒過來了幾分鐘,我們問的問題他大多數記不得了,隻記得自己留下的那個暗號是什麼意思。我們猜的沒錯……”說道這裡他頓了一下,“那個暗號就是指的懷城市的一個官員,這個官員涉嫌貪汙,並且這個官員同風雲集團總裁失蹤案有關係。”
“那麼這個官員到底是誰?!”鐘男臉色發青地問道。
盧步凡歎了口氣,道:“他沒有說這個官員是誰,就又暈了過去。”
鐘男深吸了一口氣,提起車子就往家的方向騎去。雖然一切事情都直指自己的父親,但是他不相信自己的父親就是這個幕後黑手!他想要親自問清楚,看到他爹親自成人自己的罪行才罷休!
隻是,他還沒有趕回家,一輛卡車就闖紅燈飛馳而過,把他整個人撞飛了出去。他無助地伸著手看向前方,卡車上下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這個人影他記得。
原來一切是這樣的。他這樣想著,嘴角揚起一個微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