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想要推開鐘男病房的門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她看到是孫美美打過來的,忙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過來的卻不是孫美美的聲音,而是一個男人壓低嗓子的聲音。他說:“這次咱們把孫美美抓來一定可以實現我們的計劃。”
陳明愣在那裡,手懸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該敲鐘男病房的門告訴他孫美美被劫走了,還是不告訴他這件事,自己去找端木濤商量救出孫美美的對策。
她在門口不斷徘徊,她發現自己第一次這麼為難。她怕傷害任何人一個人,到頭來卻更加為難。
葉璿看到門口有人徘徊,忙跑過去開了門,就看到一臉糾結地站在門口的陳明。葉璿笑了笑,對著陳明道:“你好,我是鐘男的未婚妻葉璿,請問您是誰?”
陳明聽到這個女子語氣中有一絲絲挑釁對自己說話,還掛著一副很假的表情,立刻火就冒了上來。她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番葉璿道:“未婚妻?不是孫美美嗎?我記得鐘男好像給我說過自己一生一世隻愛孫美美一個人,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葉璿聽到陳明這麼說話,臉色自然不好看。她看著比自己年長但依舊遮不住她美麗姿色的陳明道:“這位大姐,請問你來這裡就是專門來找事的是嗎?”
“看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啊。”陳明不怒反笑,一個翻手就把葉璿的手扣到了身體後麵。
葉璿掙紮了半天也沒有掙脫開陳明的手,氣的怒視著陳明道:“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老女人!竟敢動本小姐!你知道我乾爹是市長嗎?!鐘男,也就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幾年前就被市長訂了娃娃親!你動我就是動市長的人!”
“那我可真是害怕啊。”陳明笑眯眯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沒過多久葉璿疼的嚷嚷起來。
陳明很滿意葉璿的表情,還想再用力,鐘男走過來道:“明兒爺,對不起,您還是饒過她吧。”
陳明看鐘男誠心誠意地給自己道歉,立刻鬆了手。葉璿趕忙跑到鐘男的身後,一臉怨恨第看著陳明。陳明又眯著眼睛笑了起來道:“看來你真的不知道我明兒爺的名號,要不我讓你記住一下?”葉璿看陳明並不是開玩笑的,立刻退後了一步道:“不用了……”
鐘男皺著眉頭瞪了葉璿一眼,示意她消停點兒,然後問道:“不知道明兒爺今天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
陳明這才想起來今天來找鐘男的事情,忙道:“孫美美被人綁架了,我懷疑是幕後黑手搞的鬼!”
鐘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一下,隨機立刻開口道:“那我們現在出發去找她!”
“不行!”葉璿一把拉住了鐘男,撇著嘴道。陳明立刻一個殺氣騰騰的眼神遞了過去,嚇得葉璿閉上了嘴,但是手還是死死地抓著鐘男不肯放開。
她的腦海裡慢慢閃現出了第一次見到鐘男的情景,那時的自己做夢也沒有想到將來有一天自己會喜歡上鐘男。
第一次見到鐘男的時候自己隻有十八歲,高中剛剛畢業。那天下著大雨,自己沒有帶傘所以找了個屋簷下躲雨,而鐘男卻帶了傘。他冷冰冰著一張臉撐開傘,看了一眼正一臉愁容望著天空的葉璿,什麼也沒說就這麼從她的麵前走了過去。
葉璿很生氣,覺得難道自己還不夠好看嗎?怎麼連讓人同自己撐一把傘的欲望都沒有,於是衝著鐘男的背影道:“喂!沒看到本小姐沒有帶傘嗎?!你不準備和我同撐一把傘嗎?”因為葉璿是雲海公司董事長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今天出門急忘了帶傘和手機,因此被淋在了外麵沒法回家。她總是喜歡自稱“本小姐”,惹得身邊一個朋友也沒有。
鐘男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道:“你是在說我嗎?”見葉璿點頭,他又道,“第一,我憑什麼和你一起撐傘?我們認識嗎?第二你就算求人也不能是這種態度?你這樣我憑什麼幫你?”
葉璿被鐘男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睜大了眼睛看著第一個敢跟自己用這種口氣說話的人,道:“那我應該怎麼做你才會幫助我?”
鐘男無奈地轉過身去道:“無論用什麼辦法我也不幫你。”
“你這人怎麼這樣呢!”葉璿看鐘男要走,氣的直嚷嚷,“我都這麼說了你還不幫我?”
鐘男轉過頭來,一臉鄙視的表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說了一句讓她永生難忘的話道:“幫不幫你是我自己說了算。幫你,是我心情好。不幫你,隻是因為我不願意。”說完頭也不回地撐著傘消失在了大雨中。葉璿愣愣地看著鐘男撐著傘消失在大雨中的背影,世界觀頓時被顛覆了。
那天她在屋簷下站了一下午,最終還是管家開著車找到了她。她因為天氣有些涼的關係得了重感冒,在家一躺就是一個星期。她在心裡暗暗發誓,再見到鐘男一定要整他!
後來她真的再見到了鐘男,還是在雲海公司的年會上。那天爸爸請了市長以及他的兒子出席公司的年會,也為了給公司增加一些“高大上”的感覺。
台上兩個職員正在說相聲,那相聲說的就像催眠曲一樣讓葉璿睜不開眼睛。她打著哈欠趁著爸爸不注意跑出了公司的年會現場,找到了公司最僻靜的小涼亭那裡坐著休息。小風吹著,四周的樹葉“沙沙沙”的響著,葉璿把頭一歪就靠著柱子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她想了過來,看到涼亭不遠處的噴泉旁站著一個人,他背對著自己,眼睛直直地瞄著噴泉。葉璿很好奇到底是誰在年會還沒開完的時候溜了出來,於是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拍了一下那個人的肩膀。
那個人轉過頭來,葉璿就發現他竟然是那天還自己在屋簷下占了一下午的鐘男,叉著腰瞪著眼睛道:“原來是你啊!”
鐘男一看是那個不講理的小姑娘,自然也不願意搭理她,眯著眼睛繼續看噴泉。
葉璿看到鐘男並不搭理自己,氣的直跺腳。鐘男則進入了自動屏蔽模式,眼睛還是不離開噴泉,仿佛噴泉裡有金子一般。葉璿突然轉念一想,既然在雲海公司碰見了他,那就說明鐘男是爸爸公司裡的人,眼珠子轉了一下,道:“喂!我爸爸是雲海公司的董事長,你這下得罪我了,我非要找我爸爸開除你不可!”
鐘男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葉璿,心裡立刻明白她這刁鑽的性格是怎麼回事了。葉璿以為自己的話唬住了鐘男,立刻趾高氣昂地說道:“怎麼樣?怕了吧?”
鐘男本來不想與她計較,但是她在自己身邊實在太吵了,於是無奈地說道:“那你也得罪我了,我是不是讓我爸爸下次不接受你爸爸的邀請來參加這無聊的年會了?”
葉璿聽到他的話立刻就蔫了,原來這個板著臉一副彆人都欠他的表情的少年就是市長的兒子啊!她轉身逃也似的跑掉了,心裡想著這下可丟大人了。
第三次見麵的時候,是葉璿在停車庫遇到了流氓的騷擾。當時她逛完懷城商城,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停車庫走去,就聽到身後有人跟蹤自己。她瞬間害怕了,腳下的步子不自覺第加快了。而在她身後的那個人也瞬間加快了步子。
她找到自己的車剛想打開車門,一個人就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腰,嚇得她歇斯底裡地喊了起來。恰好在停車庫剛挺好車的鐘男聽到了她的呼聲,迅速感到這邊,幾下子就把那個男子揍倒在地。
葉璿驚魂未定地看著鐘男把那個男子從地上提起來就往外麵走,忙問道:“你要把他帶去哪裡?”
鐘男無奈地看著她道:“當然是警察局啊!你怎麼一點常識也沒有啊?”說完又頭也不回地走了。葉璿本來應該為了鐘男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而生氣的,結果卻反而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她驚訝地琢磨起了自己為什麼會心跳,捉摸了半天才發覺自己竟然開始有點喜歡他了!
琢磨明白這些之後,葉璿開始想要擺脫這種感覺。他覺得鐘男成天板著個臉,還是大男子主義,自己跟著他一定不幸福。可是又想到他英雄救美的樣子,又不禁開始發花癡。
就這樣,在她無比糾結的日子裡,又迎來了她和他的第四次見麵。
那天早上下著小雨,珍格格天空看起來灰蒙蒙的。葉璿有沒有帶傘和手機,站在上次躲雨的屋簷下發愁。雖然雨不大,自己可以淋雨跑到電話亭裡給自己家裡打個電話,但這次她穿了一件新衣服,而且還是自己最喜歡的一件。所以她不允許雨水浸濕自己的衣服,隻好站在屋簷下祈禱雨快點停。
不知過了多久,迎麵走過來一個人,他撐著一把傘,手裡還拿著一把傘,就這樣徑直走到了葉璿的身邊。葉璿抬起頭一臉疑惑地看著他道:“你這次又不準備幫我?”
鐘男把手中的傘遞給她道:“你爸爸又找不到你了,記得給我爸打電話,我就告訴我爸我知道你應該在這裡躲雨,然後我爸就讓我拿著傘出門來找你。”
葉璿第一次聽鐘男一口氣說這麼多話,更是睜大眼睛看著他一動也不動。鐘男歎了口氣把傘塞到了她的手裡轉身就要走的時候,被葉璿一下子叫住了。
他轉過頭來疑惑葉璿這次又要耍什麼大小姐脾氣,卻聽到她發自喉嚨裡的那句“謝謝你”。
鐘男終於笑了一下,那笑如同晨曦一般瞬間照亮了葉璿的心,她癡癡地望著他,聽到他說道:“原來你也是挺懂事的嘛!”她就陷進去了,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他。
後來她每每回憶起來那天,發覺自己竟然是被一個笑容給征服了,不禁懊悔不已。
再後來,她求她的爸爸給鐘男家定親,說自己很喜歡鐘男。她爸爸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第二天他就跑去了市長家提了一下這門親事。市長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本想滿口答應,卻看到從自己房間出來的鐘男伴著一張臉道:“都這個年代了,你們還準備包辦婚姻嗎?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再也不會喜歡上第二個人!”說完一摔門進了房間。
市長最疼自己這個兒子了,聽到他說不願意,也不想強求,隻好婉言拒絕了葉璿父親的親事。
葉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把自己鎖進屋子裡哭了一天一夜,她難過鐘男居然這麼絕情的拒絕了自己,她也覺得自己那麼丟人,一個女孩子主動提起親事還被拒絕了。
雲海集團董事長聽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哭的那麼傷心,心疼的一邊拍門一邊道:“寶貝女兒啊!鐘男有什麼好的啊?不就是個男人嘛!爸爸給你找個比他好一千倍一萬倍的去。”
葉璿聽到這裡哭的更傷心了,自己這輩子隻要鐘男。有些人喜歡了,雖然說不上哪裡好,但就是誰也替代不了!
她就一直期待著鐘男能喜歡上自己,每年鐘男生日都親手製作生日禮物給他。但是無論怎麼努力,鐘男永遠擺著一張撲克臉對自己語重心長地說道:“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感情不是感動。”
葉璿不信,她不斷努力,也不段被拒絕,最後鐘男索性開始躲著葉璿了。葉璿難過的直想哭,但還是不想放棄鐘男。
終於,她等到了機會,就是鐘男出了車禍竟然失憶了。這小說般的情節讓她興奮不已,一方麵擔心鐘男,一方麵又感激這次機會。她來到鐘男的病房裡,說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他一臉疑惑地看著葉璿,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葉璿覺得又開心又難過,開心的是鐘男真的以為自己是他的未婚妻,難過的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再恢複記憶。不過人們常說人在脆弱的時候最容易被追到手,於是她開始每天來到病房找鐘男聊天,給他講一些故事。鐘男也一直很認真的聽自己講話,這讓她很欣慰。隻是沒有想到,孫美美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
她看到孫美美跌倒在地,鐘男眼神中那難過和迷茫,瞬間覺得自己敗了。彆說是失憶時候的鐘男了,就連平時也沒有見過鐘男對自己有過這種表情。她季度,發瘋一樣地季嫉妒。她走到孫美美的麵前,說自己是鐘男的未婚妻,她果然眼神中滿是心痛地跌跌撞撞走出了病房。那一刻,她是得意的。她想,沒有人可以把鐘男從自己身邊帶走。
她抬起眼睛祈求地看著鐘男,希望他能留下來。鐘男皺著眉頭拂開了她的手,道:“你在這裡等著我,我覺得我必須要去。”
葉璿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她盯著鐘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那時候口口聲聲說愛我,難道都是騙我的嗎?你為了彆的女人就要拋棄我了嗎?”
鐘男有些為難地抬起頭來看著她道:“對不起,我什麼也記不得了,隻知道聽到孫美美這三個字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聽到她遇難整個心跟著揪痛起來。”
葉璿頓時感覺天塌了下來,自己努力了這麼多年,最後竟然連孫美美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她向後退了一步,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講臉埋在膝蓋裡嗚咽道:“你去吧!去了就不要再回來!”
鐘男也不知道為什麼葉璿會這麼難過,他皺著眉頭說道:“那我走了。”然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葉璿聽到他關門的聲音,瞬間嚎啕大哭起來。自己這次是真的輸了!輸的一塌糊塗!她心裡明白,從他為了孫美美而漏出同自己在一起不一樣的表情的時候,自己就輸了。隻是她一直不甘心,還想垂死掙紮,掙紮了半天才知道自己抓到的隻是一根稻草。
鐘男走出病房的時候,心情更加焦慮起來,他站在醫院門口眼神定定地注視著陳明道:“明兒爺,下一步我們該去哪裡?”
陳明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通話時間,皺著眉頭道:“我也不知道。”思索了一會兒道:“我有一個辦法,但是我們隻有一次的機會,錯過了可能就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什麼辦法?”鐘男焦急地問道。
陳明按下了端木濤的電話,道:“一會兒我個給孫美美打電話,然後讓端木派人監聽我們的電話,找出電話接聽的具體位置,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前往了!”
鐘男點點頭,就看到陳明給端木濤打了個電話,交代了幾句之後扣了電話。鐘男眼神中充滿期待地等待著陳明繼續撥通電話,就看到陳明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裡道:“接下來,你打電話。我覺得那邊的人一定是想用孫美美來引出你,你假裝恢複了記憶,給她打電話,那些人一定會上鉤!”
鐘男覺得陳明說的很有道理,立刻掏出手機,找到了孫美美的號碼撥通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才被人接聽,那邊傳來了孫美美的聲音。
“美美啊,你在哪裡?我恢複記憶了!”鐘男故意大聲地說道。
孫美美聽到他恢複了記憶,心裡頓時一陣欣喜。她看了一眼指著自己頭的手槍道:“今晚的月亮聽說會特彆圓,也許可以一邊看月亮一邊吃月餅。隻是我現在不想再見到你,恨不得用手槍打死你!你個負心漢!隻知道用你的身份壓我!我根本不服氣!”說完一下子扣了電話。
“時間太短,根本沒監聽到位置!”陳明懊悔地說道,“她究竟給你說了什麼?”
鐘男腦子有些發愣,看著前方把孫美美說的話一字一句全部複述出來,陳明一聽趕忙拿筆急了下來,道:“這根本就是暗號!在告訴我們綁架她的人是誰,她在哪裡,還有幾個人,那些人的身上還都佩戴著槍支!”
鐘男爺慢慢回過神來,看著陳明道:“我們隻有把這些暗號揭開才能救她出來,可是這些暗號要怎麼解呢?”
陳明低下頭仔細看了看,半晌,搖了搖頭。
剛才孫美美口袋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那個綁架她的老人掏出她的手機就看到了“鐘男”兩個字。他剛想把電話扣了,就聽到孫美美道:“如果扣了電話,他一定知道我出事了。他很聰明,一定會知道你們的幕後老大,然後把你們都揪出來了。”
老人覺得孫美美說得對,立刻把手機遞給她,並用手槍指著她的頭道:“給他說幾句話就扣了,不要亂說話,小心我殺了你!”
孫美美接過電話就接了起來,一聽到鐘男恢複記憶,計從心來,說了幾句暗號就扣了。老人很滿意地把手機拿了過去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用繩子捆住了孫美美的胳膊,找人把她抬到了一邊。
孫美美默默祈禱著鐘男快點解出這個暗號的真正意義,把自己救出去。隻是自己突然又想到了他的未婚妻,腦子裡又開始一片混亂。如果自己被救出去一定好好問問他,他究竟是喜歡自己還是喜歡那個未婚妻。如果他選擇了未婚妻,自己一定毫不猶豫地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