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聽說會特彆圓,也許可以一邊看月亮一邊吃月餅。隻是我現在不想再見到你,恨不得用手槍打死你!你個負心漢!隻知道用你的身份壓我!我根本不服氣!”
這是孫美美在臨扣電話之前說的話,這句話裡麵交代了孫美美身在何處,綁架她的人是誰,有幾個人,那些人的身上還都佩戴著槍支。
鐘男拖著下吧思考,腦子裡隱隱約約有什麼人應在閃動,他覺得頭痛難忍,抱著頭蹲在地上痛苦地皺著眉頭,額上滴下幾滴汗。陳明看他如此痛苦,忙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道:“要是想不起來就不要想,彆勉強自己。”
鐘男搖搖頭,他想要想起來,隻是一想到一些模糊的影像,頭就會劇烈地疼痛起來。
陳明歎了口氣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何苦呢,卻感覺自己如果不去想那些一定會後悔的。他皺著眉頭看向那個被陳明記在紙上的暗號,腦子裡一片混亂。那句關於月亮的話一定不是說那個地方能看到月亮,而是同中秋節有關。距離中秋節還早,那一定和中秋節的一些習俗有關係。
中秋節又稱月夕、秋節、仲秋節、八月節、八月會、追月節、玩月節、拜月節、女兒節或團圓節,是流行於中國眾多民族與東亞諸國中的傳統文化節日,時在農曆八月十五,中秋節是中國三大燈節之一,過節要玩燈,除了吃月餅還要喝桂花酒。
說道桂花酒,就會聯想到酒廠,難道……鐘男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從地上慢慢站起身來,對著一臉擔心地望著在自己的陳明道:“我已經知道孫美美最有可能被關的地方是哪裡了!”
“在哪裡?”陳明立刻看向鐘男,她已經破解了孫美美後麵的話的意思,就是沒有破解第一句話。
鐘男指著“月亮”和“月餅”道:“這句話的意思明顯是指中秋節,而咱們這裡的傳統,吃月餅就要喝桂花酒。她沒有說桂花酒,就證明這句話的主要在於桂花酒。那她就是被關在一個酒廠裡麵。”
陳明點點頭道:“而且那邊有五個人,從‘你個負心漢’就可以知道。因為前麵交代了他們手中都有槍,那麼後麵就是交代他們懂得人數。因為情況比較緊急,所以她隻好用字數來暗喻。”說完陳明打了一個電話給肖飛,讓他叫上麗明偵探社的所有社員來,一起前往懷城最大的酒廠去。
肖飛接到電話不到半個鐘頭就把一切辦好了,當他開著車帶著幾輛車一起停在陳明身邊的時候,陳明滿一地點了一下頭,心裡暗暗打算將來讓肖飛接替自己。
陳明對鐘男使了個眼色,鐘男邊隨著陳明一起坐上了肖飛開的車。肖飛一踩油門,向著懷城最大的酒廠駛去。鐘男突然感覺口袋裡有什麼東西在震動,他手伸進口袋裡發現竟然是手機在震動。他皺著眉頭點開不知道是誰發來的短信,看到的一瞬間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短信上隻有短短的幾句話,卻讓他覺得這個股發短信的人很熟悉。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了,但是你要想孫美美活命,就一個人來懷城酒廠。最後不能將短信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鐘男把短信立刻關掉,將手機又放回了口袋。他看了一眼開車的肖飛和坐在一旁的陳明,突然裝著很難受的樣子道:“我突然覺得想吐,我要下車。”
肖飛立刻打了幾下方向盤,把車停在了路邊。鐘男一個健步衝下了汽車,跑到一棵大樹下假裝嘔吐起來。他的眼睛偷偷瞄著陳明和肖飛。兩個人顯然對他沒有戒備,站在一旁部署著接下來的情況。
從短信來看,剛剛自己的推理出現了一些偏差。並不是自己認為的壞城市最大的酒廠,而是懷城酒廠。這樣想著他不緊鬆了一口氣,思考著接下來怎麼從兩個人的麵前逃跑。
他蹲下身子,眼神不斷瞄著四周的環境,發現四周除了樹還是樹。他思考了好久,那邊的兩個人都有些懷疑了,想著瞄著他。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懷疑了,於是咬咬牙拔腿就向著樹後麵跑。
陳明和肖飛看到鐘男跑走了,立刻感覺到不對勁。陳明明白了剛才鐘男從懷裡掏出手機來時臉色蒼白的樣子的原因,馬上叫著肖飛一起向著鐘男跑走的方向追趕而去。
他們追了幾步,就找不到了鐘男的影子。兩個人停下來四處查看,都沒有看到鐘男來過的痕跡。他們歎了口氣向著回去從長計議,結果卻看到兩個人坐的轎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開走了。
其他麗明偵探社的社員都站在車外或抽煙或聊天,陳明走過去詢問他們自己的車呢,小高一臉疑惑地道:“剛才鐘男從樹林那邊跑過來開著車走了,我以為他是接到了你們布置的任務,也沒問。”
陳明聽了臉色有些蒼白起來,她看了一眼在一旁同樣臉色蒼白的肖飛,對著其他的社員道:“快上車!他應該還沒有跑出去多遠!咱們快追!”
社員們聽了陳明的命令立刻鑽進車裡,一踩油門順著鐘男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不一會兒,他們便在路邊發現了停靠在那裡的陳明和肖飛的車,車上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陳明拔下車門上的鑰匙道:“他剛才一定接到了幕後黑手的短信,所以才會使用調虎離山之計!他一定去了真正的目的地!”說著氣得一拳重重地打在了車門上,轎車頓時“嘀嘀嘀”地鳴叫了起來。
鐘男開著陳明和肖飛的車往反方向開除了一段距離,確定他們短時間內追不上來了,把車停在了路邊,隨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向著懷城酒廠開去。
出租車在街上狂奔著,他的腦海裡那個人影依舊模糊不清。他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腦子裡一片混亂。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快點趕到那裡,救出孫美美,之後的事情之後再想。看著出租車在路上移動的速度,恨不得擁有一道任意門。
終於車駛進了懷城酒廠,鐘男扔給出租車司機一張百元大鈔,連找的錢也沒要就這麼跑進了酒廠旁一個荒廢了的小屋裡麵。
那個荒廢的小屋屋門虛掩著,他一打開門就看到了雙手被綁住吊在屋子一角胳膊上全是傷的孫美美。他的心一下子痛了起來,他看著孫美美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胳膊,喚了一聲:“美美。”這聲呼喚仿佛來自身體的某個角落,他完全沒有這個意識,嘴角就突然蹦出這兩個字。
孫美美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鐘男,笑了一下道:“你怎麼來了?我是在做夢嗎?”
“不是,你不是在做夢。”鐘男伸出手去解纏繞在她手腕上的繩子,“我來救你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我一直在盼著你來。”孫美美眼淚滴落了下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我以為……”她有些泣不成聲地低下了頭,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
鐘男解開了繩子最後一個扣,孫美美的身子一下子跌進了他的懷裡。他抱著她,時間仿佛都要靜止了下來。孫美美多麼希望一切就這麼結束,自己再也不追查真相了,隻要他們兩個能這樣一直在一起就是幸福。
正在這個時候,門突然再次打開。幾個拿著槍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們的身後跟著一個老人。老人笑眯眯地看著鐘男和孫美美,道:“對不起啊,吵了你們兩個的敘舊,隻是現在我必須要做的就是把你們除掉,因為你們看到我的臉了。你們在地下繼續做一對鴛鴦吧!”說著一揮手,那些人提起槍就向著孫美美和鐘男開始射擊。
鐘男一個翻身拿過茅草屋一角的鐵製井蓋擋在了兩個人的麵前,井蓋立刻被子彈打的凹進去好幾個孔洞。孫美美害怕的躲在鐘男身後,鐘男伸出一隻手慢慢握住孫美美顫抖的手道:“彆害怕,有我在。”
孫美美聽到他的話頓時安心了不少,點點頭趴在他的肩膀上道:“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
鐘男歎了口氣道:“一定不會,就算我有可能死在這裡,也不會讓你死在這裡的。”
孫美美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明明有未婚妻的。”
鐘男苦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對你這麼好,隻是想著不讓你死,如果你死了,我會失去活著的意義的。對了,我騙了你,我根本沒有恢複記憶。”孫美美含著淚笑了,有他這句話就足夠了,其他的什麼也不重要了……
那幾個拿著槍的人一邊向著這邊前進一邊開槍,鐘男覺得衝出去把他們都打到的機會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們的手槍子彈全部用光要換子彈的那一瞬間!他緊緊握了一下孫美美的手,一下子提著井蓋衝了上去。
幾個人握著槍拚命向他射擊,他一個轉身把井蓋擲出去正好砸中站在門口的老人頭上,其他幾個人愣了一下,還想開槍的時候發現子彈用光了。鐘男趁機一個健步衝上去跳起來一個360度回旋踢把一群人都踢倒在了地上。
孫美美跪坐在牆角看著鐘男一個一個把那群人都踢到,眼神有些空洞。那一刻起她終於明白自己早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他。她愛他,比愛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愛。
鐘男從空中落下來,一個轉身對著孫美美站穩了,然後一步一步走向了她,如同一個卸甲歸來的勇士,又仿佛是一個放下一切隻想要過安穩生活的騎士。孫美美支撐著身體剛想站起來,臉色立刻大變。他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了一個人,那個人從地上拿起一根就向著孫美美跑了過來。
鐘男和孫美美還沒反應過來,鐵棍就一下子揮向了孫美美的頭。如果這一棍子砸下來自己可以跟著鐘男一起失憶就好了,從最初不認識到最後深深相愛。她閉上了眼睛,耳邊傳來重重的撞擊聲,有什麼東西滴到了她的臉上,她睜開眼就看到鐘男護在自己身子前麵,那根鐵棍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頭上。
那個人顯然沒有料到有人居然可以用頭接住自己的鐵棍,嚇得退後了好幾步。鐘男眼神中布滿了殺氣,從地上撿起了鐵棍,連同另外幾個要從地上爬起來的人一起再次打趴下。
他丟下鐵棍,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走過來一把把孫美美從地上抱了起來,慢慢走出了茅草屋。
門口的警衛聽到有打鬥聲,紛紛從警衛室跑出來,就看到頭上往下滴血卻緊緊抱著孫美美穩步向外走的鐘男。他們有些發呆,不敢靠近他,隻好拿著警棍問道:“你是誰啊?”
“我們是端木偵探社的人,被裡麵那群人綁架了,剛剛逃出來。”孫美美開口對著警衛道,“你們快點報警吧!”
門口的警衛聽到孫美美這麼說,還是有些懷疑。剛想再問什麼問題,卻看到鐘男停下了腳步。他眼神迷離地看著前方,視線漸漸模糊。他知道自己懷裡抱著孫美美不能就這麼倒下,他強撐著自己最後的一點意識,把孫美美發放到了地上,然後暈了過去。
孫美美看到鐘男突然暈倒了,嚇得臉色蒼白不段呼喚他的名字,他的頭上流出更多的血,孫美美捂著嘴抑製著哭聲,對著幾個警衛道:“求你們快點叫救護車!我的腳走不了路,他又車禍剛剛養好了傷,現在被裡麵的人打傷了,不知道……”說到這裡她又哭了起來。
幾個警衛也怕出人命,趕忙拿出手機撥了救護車的電話。不一會兒救護車就來了,醫護人員把她和鐘男抬上了車,她的手一直緊緊握著鐘男的手不肯放開。她默默祈禱這次鐘男一定不能有事,即使他不恢複記憶也沒有關係了。
已到了懷城醫院,孫美美就被醫護人員抬去了外科,她嚷嚷著一定要陪在鐘男的身旁,醫護人員板著臉道:“他要被送進手術室,你要是再這樣任性小心耽誤了最寶貴的救護時間!”孫美美聽到這裡立刻噤了聲,眼睜睜地看著鐘男被抬進了手術室。
醫生給孫美美處理了一下手臂上的傷痕,又把她腳上的繃帶解下來重新冒了一些藥包紮好了,這才讓孫美美離開了。孫美美一出了外科室馬上奔向了手術室,手術室的門口冷冷清清一個人也沒有,孫美美的手機又被綁架自己的人拿走了,所以根本沒法通知其他的人來。於是她找了個位置坐下,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手術室的燈看,祈禱著鐘男快點從手術室裡出來。
等了不知多久,孫美美終於看到手術室的燈滅了,醫護人員推著鐘男從手術室中出來了,他們臉上的神情並不輕鬆,看上去鐘男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孫美美扶著牆站起來,問醫生道:“鐘男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搖了搖頭道:“情況不是很樂觀,傷患上次的傷還沒有好,這次頭部又受了重擊,如果一個星期內他醒不過來的話,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孫美美愣愣地聽著醫生的話,大腦一片空白。居然會成為植物人?醫生看她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也沒有接著往下說,推著鐘男又進了他的病房。
孫美美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眼淚在此流了下來。沒想到自己不但害了周成,最後還害了鐘男。也許自己該是到了告彆的時候了。
她這樣想著慢慢站起了身,扶著牆一步一步向著外麵走去。因為她一直低著頭,沒留意前方,一不小心一下子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差點摔倒。她忙說了好幾個“對不起”,抬起頭就迎上了蘇木年關心的目光。
“你這是怎麼了?”他看了看孫美美的腳,又看了看孫美美蒼白的臉色,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
孫美美皺著眉頭咬著下嘴唇抑製住想要流下來的眼淚,拚命搖了搖頭。蘇木年閉上嘴不再問了,他過來攙扶住了孫美美的胳膊道:“你想去哪裡?我送你吧。”
孫美美抬起頭來,眼睛裡噙滿了淚水,她認真地看著蘇木年一字一句道:“帶我離開,去哪裡都行。”
蘇木年聽到孫美美這麼說,一下子打橫把她抱了起來,在醫院裡的人驚訝的目光下把她抱出了醫院,然後塞進了自己停在門口的車上。孫美美雖然心裡有一絲疑惑為什麼蘇木年回來醫院,但自己現在沒有心情去追問這些,隻是任由蘇木年開車把自己帶離了醫院。
如果她多問一句,就會發現蘇木年每次都出現是因為一些原因,而這些原因就是最後的真相。
孫美美抬起頭望著窗外漸漸變暗的天空,心情恢複了一些。她看著坐在前麵正在專心開心的蘇木年道:“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去哪裡好。”
“那你現在想好去哪裡了嗎?”蘇木年打了一下方向盤,汽車怪過了一個彎,孫美美的身體歪了一下,胳膊上的傷口又疼了起來。她呲牙咧嘴了一下,這些都被蘇木年從後視鏡裡捕捉到了,他開口又問道:“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孫美美不想讓蘇木年擔心,隻好開口道:“沒有,我隻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沒什麼大礙的。”
蘇木年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他又開口問道:“我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鐘男那小子了?”
孫美美想了半天,覺得自己的喜歡給太多人帶來了麻煩,於是搖了搖頭道:“我不喜歡他。”
“那你還是喜歡你的前夫周成?”蘇木年又問道。
孫美美很奇怪蘇木年今天的問題怎麼這麼多,但是也沒在意,回答道:“我對他已經不喜歡了,這麼長時間沒見麵早就淡忘了。而且是他不要我了,我也沒什麼難過的。”
蘇木年眼神緩和了下來,他開車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他從後視鏡裡觀察著孫美美的表情,又開口道:“如果我說,我想重新追求你,你會不會有可能喜歡上我?”
孫美美驚訝的瞪大雙眼看著蘇木年,已經七年了,從他第一次見到自己就開始追求自己了。期間自己拒絕了他好多次,沒想到他非但不死心,反而越挫越勇。她覺得也許最適合自己的就是蘇木年,鐘男也許恢複記憶就會喜歡上他的未婚妻了。這樣想著,她抬起頭笑了一下道:“我們交往試試看吧。我會試著去愛你。”
蘇木年愣了一下,一下子踩住了刹車。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孫美美終於答應嫁給自己了!他開心地笑了起來,一把抓過孫美美的手,吻了一下道:“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