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看了眼門口的蠟燭,它柔嫩的火芯登的泛起了詭異的綠色光芒。
如果說剛剛的蠟燭火苗泛著綠光是我看的眼花了,那麼這次,他已經變成徹徹底底的腐綠色了。
我又瞅了眼白蠟燭,還好還好。
沒滅。
門被哐哐的撞著,我還沒來得及思緒一些什麼呢,就猛的炸然想起,耳邊老周曾經麵對著村裡有名的蕩婦,全家都受不了被村裡人指指點點所以搬走的那個女人的屍體時說的那句:“著大紅衣赴死,必有大執念”
這件事才過去不久,可我卻久久不能忘記。
剛剛的瞬間記憶讓我想起了點什麼?
那個女人的死狀,十分的淒慘,老周還說,如果不是自殺的話,那就是被什麼東西給逼死了。
我在此之前其實一直都覺得老周是在胡編亂造,彰顯自己不怕鬼神的強大形象,但顯然這個時候,哪怕一般人不被嚇得尿褲子,都已經是極大的造化了。
這麼一想,可不得了,剛剛老周屋子窗口上的那個女人慘白的臉龐,不就是那天死的那個女人嗎?
至於,我為什麼能這麼確定的認出來呢?
因為那個村裡有名的蕩婦,我認識。
這個女的,叫葛玉翠。
從小人就長的非常美,五官標誌,眼睛水靈靈的很大。
她估計比我大不了幾歲,因為我們一塊兒在村子裡上過學,她皮膚白皙,為人非常活潑和善。
當然,這隻是她曾經給我的記憶。
因為葛家村很小,鄰裡鄰外的都認識,同齡的或者比她大的,從小就有很多人追在她後麵。
我這個掃把星沒有朋友,隻有她上學放學的願意經常跟我打招呼。
那個時候的感情很純粹,所以我始終也不願意相信,村裡人們,對她施加的語言詆毀是真的,與那些汙言穢語的謠言。
因為我倆不同級,隻是聽彆人說她的學習非常好,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考上大學,之後就不愛說話了,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也不愛對人笑,就一直鬱鬱寡歡的。
他家裡有一個弟弟,父母沒什麼文化,我猜測著就是他的父母重男輕女不讓她繼續上學了。
再後來,村裡又發生了另外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似乎對她的精神和身體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因為小姑娘人長的水靈,又會說普通話,氣質也沒有農村出來的那種鄉下氣,去到省城裡自己一個人找了份不錯的工作。
再過幾年後,自己在省城買了間能住的小房子。
她的父母在村外麵一直吹噓自己女兒有多能乾,有又虛情假意說覺得她去那麼遠的地方家裡人都不放心,經常打電話以相親為理由讓她回來。
當然,現在想想著實很可笑。
做父母的帶著兒子去省城住了女兒花錢買的房子,女兒在老家活生生的被逼死了。
但葛玉翠一直還挺孝順善良的,每個月都寄一份錢回家。
然後有一天晚上,葛玉翠休班,就打了個出租車,也沒有跟家裡人商量,獨自一人回到了村裡。
她前一天晚上因為相親的事跟父母吵了一架,小女孩也沒有跟家裡人打電話提前溝通,她就在村口不遠處下了車。
因為大路繞的遠,想要近的話去葛家村需要走一段小路,她為了省錢,也沒想那麼多,況且從小一直走小路,走了十多年也沒出事。
就偏偏那一天晚上,她被幾個地痞流氓,給盯上了。
那幾個流氓是從省城一直跟到了村裡的,省城就那麼大點的地,他們跟葛玉翠打車的司機打了招呼,司機不願惹禍上身就沒有提醒葛玉翠。
兩三個流氓開車跟著,見小女人終於孤身一人,還往四周雜草比人還高的樹林地裡走,色心大起,迫不及待的上前去跟著,人高馬大的三個人很快就製服了葛玉翠,然後就暴露了真實麵目。
......
那天晚上葛玉翠的經曆不用說,我也都能想象到。
第二天葛玉翠衣衫不整的在村子口被發現,那時候村裡人本來就因為是女娃子能出村子而嫉妒,加上葛玉翠的爹娘成天炫五耀六的,一時間說三道四的什麼都有。
葛玉翠的爹娘自打那之後就嫌丟人不願意出門了,但葛玉翠卻好像是,神情麻木,不以為然。
葛玉翠自那以後就住回葛家村了。
她住回葛家村以後,不到半年時間,城裡的男人一個接著一個來找她,開車的,騎摩托的,西裝革履的,什麼樣的都有,而且每次都拿一大摞錢,她也照單全收。
之後,她更是行為奇特,衣著暴露,袒胸露乳的在葛家村行走都是常態,一改往常的保守姿態,言語嫵媚,甚至於給人一種豔俗的狀態。
之前也有高帥的小夥子找來,還讓我給他指路來著。
那時候還沒碰到老周,那男的出手大方,於是我給他指到了地兒。
葛玉翠就門口迎著,見著人身體就貼了上去:“死鬼,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啊”
“這麼著急?今晚上好好滿足你”
我看他倆你儂我儂的嫌惡心,但因為有錢,我自然什麼賴話也不說,悄默聲的離開了。
離開前,我分明看見那個男的背後彆著一把鋒利的小刀。
那男的看上去頂老實,大老遠的來謀財害命,真不至於,我於是什麼都沒想,搖搖頭拿著錢走了。
後來,至於後來那男的出沒出葛家村,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反正隻知道葛玉翠第二天活的好好的,再後來,我就把這件拋到腦後邊去了。
老周讓我回來的時候給我說什麼來著?
明天彆我出門?
為什麼?
門咚咚啪啪響個不停,我想的頭疼的厲害,我自認不是個好脾氣的,催命呢,我心裡想著,於是隻得大罵一聲:“滾蛋,是哪個死東西大晚上的不消停,是不是你爺爺給砍幾刀才舒服?”
然後,門口聲音頓時停了。
媽的,這個世道連鬼魂都欺軟怕硬的。
這要是真是葛玉翠,我心裡想著,真他媽令人作嘔啊!
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不去找殺害他的凶手,偏偏找來我這裡。
怎麼著?真是不要臉!
“我他媽的招你惹你了?”我一時間氣不過,又朝門外大聲的罵了幾句。
然後我的腦子裡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筆記。
我這時候想起老周的話了。
他說把手記放在哪裡來著?
他媽的,外麵的鬼魂又開始敲動了門把手,聲音一次比一次劇烈。
我被催得心煩氣燥的,心裡罵著老周,這死老頭連放在那都不說,讓我怎麼找?
櫃子裡,沒有,炕上,沒有,我一層層的翻,翻箱倒櫃,終於,最後我在櫃子最頂上一個夾層裡找到了極其的像老周說的的那本手記。
手記都舊的不成樣子了,有點厚,書臉上寫了四個大字,陰陽監視。
老周人土裡土氣的,怎麼寫起字來還文鄒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