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翻開手記,扉頁上用血紅色的畫筆做了標注:陰陽監管,鬼魂纏身,死滅無果,前世今生
不隻是血紅色的痕跡,還有劃痕,我仔仔細細的看老周的筆記我一個字都不落下,然後我就看見上麵還有血手印的印泥摁上去的樣子。
本來扉頁上的幾個字我我看著寫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我都行乾脆直接放棄看著他呢,後來想一想,說不定是有用的東西,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認出來那幾個字。
我之後就隨便翻了幾番,老周在手記上麵寫的多是寫驅鬼散鬼驅邪的法子,當然也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符咒畫法和一些除鬼的案例和禁忌。
老周還把其中一部分做了紅色特殊標記。
我實在困的要死,我感覺我目前精力憔悴,我已經顧不得什麼鬼啊女人的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於是我倒頭就睡。
外麵嘰嘰喳喳的,我一睜開眼,感覺天剛蒙蒙亮,我朦朦朧朧的還沒睡醒呢,就被門口的響聲給叫醒了。
一個小孩兒在外麵大喊大叫的,一早上了都不停下來,之後他的幾個朋友也來了,一塊在我這家門口大喊大鬨。
什麼他媽的鱉孫兒。
我這時候早就忘了什麼老周的囑咐了,更沒有來得及看一眼老周家門口那幾根蠟燭的狀態如何,隻是心裡可勁兒的惱怒呢。
老周被我拋之腦後,我打開門口衝了出去,但是門口兒一個人影也沒有。
跑遠了?
天有大霧,我又聽見幾個小孩兒的聲音在不遠處呢,我往前走了幾步卻發現天氣有點冷,我有腦子清醒了一會兒,不至於破罐子破摔,我放下追上去的想法轉頭往回走,卻不得不發現了一個令我毛骨悚然的事情。
我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老周家門口有一顆老槐樹,剛剛我追出來的時候,隻是超過了這棵樹的兩三米遠。
但現在,我身後一棵樹的影子都見不到。
我往回走著,時間好像靜止了,一直走不到路的儘頭。
這是,鬼打牆??
一次,兩次,三次......
再次抬起頭往前看,我的後背登的發麻,一股涼意騰空升起,眼前的這一棵老樹,分明就是我連做了記號這種事情都不用做,一眼就能認出來的那一棵老槐樹。
因為隨著老樹一分為二的,是葛家村村口與那座給死人送殯的鬼屋的交叉口。
我當即頭暈腦脹的,被驚嚇出一身冷汗,偏偏這條路我就是走不出去。
可明明我在葛家村住了十九年,我背著身,閉著眼都熟悉的摸一摸附近的樹植物都能知道下一刻該往哪走。
小女孩,穿花衣,嫁錯郎,吃新郎...
一陣童謠在我的耳邊響起。
這時候我拚命的在腦子裡想,想,想老周教我的東西,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大腦發空發麻,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大紅衣服的女人。
說句實話,我看著她的臉後,連害怕兩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了。
這分明就是葛玉翠。
我膽子大,誰都知道。
可膽子大,是人就也怕鬼啊!
一陣陰冷的笑聲從女人嘴裡傳來,她的身姿一瞬間靠到我的跟前,近到我都聽見她身上咯吱咯吱的骨骼攪和的聲音了。
“你可讓我好找啊,哦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你,找我?乾什麼?”我儘全力保持鎮靜,我問她“你是,葛玉翠?”
“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
她身上泛著刺鼻的味道,我本來幾乎不敢看她的臉了,聽她這句話卻起了興致。
她的臉死白,兩隻眼睛直勾勾盯得人頭皮發麻,連心臟病不用發作都能夠直接給嚇死那種。
她不願意說話,身上的鬼氣快要壓的我喘不動氣了。
“找你?當然是”
她死命的朝我撲來,一雙塗滿血紅色的指甲利爪狠狠的的抓住了我的脖頸。
我看見她陰惻惻的露出詭笑,我聽見她說:
“要你死!”
......
突然間,後背被重重拍了好幾下。
我的意識突然就不太清醒了,然後緊接著,我就聽到一個聲音粗礦的男人說“孩子,你怎麼一直繞著那個死人屋子轉圈呢?”
我很久很久才回過神來!
劉大狀依然是老氣橫秋的姿態,隻不過眉毛都已經發白了,以前被我救過的小娃娃還跟在他後麵,就是不怎麼長個兒。
剛剛好像幻覺似的,我遭遇到了鬼打牆。
死人屋子?
“對啊,就是前兩天,就是那個一屍兩命,說是活活被家裡人逼死的那個孕婦,葛玉翠啊”
媽的!
我這種連童年陰影都沒了的人,沒有房子大晚上就住在村裡人堆的柴草垛裡睡覺的人,那時候特彆害怕害怕卻從來沒遇到過鬼,終於長大以後徹徹底底大徹大悟“無神論了”
現在卻遇鬼了??
真她媽的太狗血了,我操!
我的心情既低落又暴躁,好像記憶最後一刻的驚心動魄都不存在似的,但實打實的我能感受到我已經被那隻厲鬼掐住了脖子後留下了火辣辣的血手印。
我的脖子一陣的疼痛,不僅如此,讓除我以外的人看看,我的脖頸上是一連串的青黑色的血手印。
這是劉大狀說的,因為我自己看不清也看不到。
他年邁見識多,看了我幾眼後,我都感覺到他的眼神霎時嚴肅起來,我看見她顫顫巍巍的,我聽到他跟我說:“孩子,這幾天跟著我吧,我殺了幾十年的牲畜,身上煞氣應該夠重了,應該能壓得住,剛剛跟著你的那個東西,況且你之前舍了命從幾頭畜牲嘴裡救了我家不聽話的娃子,這個情我得還!”
我不想連累太多人,趕緊的擺手,沒成想他又說“我看你是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老周呢,他去哪裡了?他怎麼不管管你,讓你一個人再這樣過幾天,命就得沒!”
我大驚失色。
命都得沒了?
我心中的疑惑更加深刻了,沒有了老周,現在的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脖子上的痛,讓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做夢。
是徹徹底底的,確確實實發生在我身上的詭異的離奇的真實事件。
那個死去的葛玉翠,複活了。
但是死人不都是誰把她給殺死,才要找殺死他的人報仇嗎!
我跟葛玉翠無怨無仇的,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還是說,它已經變成了不人不鬼的厲鬼,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理智和想法呢?
這個猜測我不得而知。
即使我的膽子在村子裡麵算得上足夠大的,但是跟著厲鬼做鬥,我我實在是有點無能為力,甚至於摸不著頭腦。
我的脖子上滿滿一片被葛玉翠握住以後掐出來的痕跡,現在已經由最開始的青紫色慢慢的變成了烏黑色。
遲鈍如我,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我這是被鬼魂給纏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