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沁荷打扮一番,這樣打扮使她覺得有一種特彆的幸福;她馬上要去商洛的公司上班了。做商洛的日常事物秘書,商放飲要求商洛給她安排的這個職務,這樣做起事情來每天比較輕鬆。
沁荷並不在乎這個職位的報酬高低,這也不重要,也許這反而是一個溫柔而甜蜜的安排。對沁荷來說,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商洛的視線,有工作的需要幫她掩飾那足以讓人嗤鼻談論的目的。她這樣積儲力量,徹底地去割斷那沒有情感的愛情。
沁荷到商洛公司上班,他的生活就像發生了震天撼地的大事。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在他最納悶的時候,發現了原因,沁荷的打扮的耀眼程度,奇裝異服,濃妝豔抹,遠遠超過了公司職員視線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外。那完全不是來上班,像要參加模特大賽來了。
商洛對沁荷第一天上班的穿著感到渾身的不自在,其他人也對此議論紛紛。
終於,在沁荷下班要回家時,商洛忍不住叫住她,平和地給沁荷建議:“我想你應該穿稍顯樸素的衣服,那樣顯得優雅。”
“我以為你喜歡我穿得這麼耀眼嘛!身體稍微露一點,衣服稍微奇怪一點,顏色濃重一點。”沁荷嗲著聲音說。
“彆一點一點得了!你穿衣服不是穿給我看的,這是一個公司的形象!”商洛竭力抑製住怒火,不耐煩地語氣說。
“哦!我知道了,你喜歡穿的樸素的女人!”沁荷尖著聲音說。
“我說過了,你穿衣服不是穿給我看的。”商洛強調說。
“好了,好了,都下班了,你不回家嗎?”沁荷問。
“我還做一些事情再走。”商洛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氣說。
“那我等你!我要你開車送我回家。”沁荷說。
“你自己沒帶車來嗎?”商洛問。
“你爸爸不放心我開車嘛!”沁荷說。
“好!我先送你回家,再來做事情。”商洛無奈地回答。
商洛竭力抑製住心中的不快,走在步態吸引人的沁荷身後。心裡卻在不斷嘀咕,沁荷做他的事物秘書,這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此時,項琅正從商洛公司的大樓門前經過,碰巧撞見沁荷跟著商洛鑽進了一輛小汽車。男人高大,有魅力,沁荷打扮的時髦,這難免不讓項琅對此產生遐想。項琅見沁荷所坐的車從她視線消失了,她才提起腳步,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沁荷沒有看見項琅,項琅也不認識和沁荷在一起的男人是商逸豫的哥哥。商洛也不知道項琅跟商逸豫很熟悉。所以,項琅和商洛把彼此間的意外對視完全忽略掉。項琅對沁荷的行為感到驚訝不已,總感覺商逸豫的家庭處於不穩定中。
沁荷坐在商洛的身旁,商洛不說一句話。沁荷卻在車輪每滾動一下中期待著商洛開口說話,那怕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無聊廢話都行,這對她來說很重要——可以短暫地讓她達到幸福頂點。
這樣,可以彌補過去對感情輕率立下的誓言。直到家門口,商洛也沒有跟她說一句話,這令沁荷的心情很不愉快,這個結果嚴重違反了她要討到商洛歡心的規則。莫名的牢騷頓時湧上心頭,當然這牢騷隻能發在商放飲身上,商放飲卻在沉默中,忍受著沁荷的不可理喻。
沁荷每天堅持上班,穿得不再格外的妖豔。忍住內心的煩躁,竭力做好每一件事情,希望這樣能夠取悅商洛。
沁荷和商洛在平靜中配合工作著。
商逸豫也在她最平靜的時刻,順利地參加“鋼琴皇後”的決賽。她突出的表現,輕易就壓倒所有參賽的群芳。最終她得到了“鋼琴皇後”的稱號。
從此,商逸豫在全國有了小小的名氣,她的美好形象,像一縷清香飄進人們的所處的空間,給大多數人陶醉的感覺。但誰都不知道她是一個啞女,一個被人世間太多醜陋摧殘著、褻瀆著。她純潔的心靈,隻有在鋼琴的樂聲中,才可以證實自己的存在,或靈魂的活躍。
商逸豫參加完這次比賽後不久,她就大學畢業了。
由於她的成績優異,被留校任教,和佟翳做了同事。這也是他們彼此所熱切希望的,這對項琅來說,又是一次不小的打擊,跟上次慫恿商父來教訓商逸豫,卻沒有達到目的一樣痛苦。
佟翳知道商逸豫的心靈,在時間不斷的衝刷下,心靈變得越來越脆弱了。為了避免項琅對商逸豫的傷害,他極力想辦法不讓她們接觸。但他的願望很難實現,因為商逸豫和項琅也是同事。
在辦公室裡,並非寒冷的季節,商逸豫總是把窗戶緊閉。這對她周圍的人來說,是一個很大的例外,常常有人以為她得了什麼重病。
一次比這件事情更反常的事情發生,使得她周圍的人不得不改變她們對商逸豫的真正看法。
一段時間裡,電視和報紙每天都在報道伊拉克的戰況。每天都有伊拉克人死傷,高大的樓房,祥和的家庭在瞬間變成廢墟,這些暴力的鏡頭,刺激著商逸豫。簡直要把她逼瘋,其中一個四肢被美軍的炮彈炸掉的伊拉克男人的鏡頭,讓商逸豫對此的恐懼做出行動來(因為她爸爸的一個忠實者也曾經被人砍短四肢):她把自己藏在一個收垃圾的庫房裡,頭發蓬亂,穿著很厚的衣服,一直目不轉盯地看著外麵,時刻擔心自己頭上會飛來炸彈。視線裡有廢墟,有活生生的人在身體的殘缺中痛苦中掙紮,耳邊也似乎傳來炸彈的轟鳴聲,似乎就在她所處的地方的不遠處。
一連兩天都是這個樣子,而且她也不害怕在一個人在黑暗中,度過一個漆黑的夜晚,儼然表現出她是一個精神病患者。這種奇怪的、意想不到的異樣感覺,使她一刻也無法忘記那恐懼。使得她對自己處境惶惑不安,好像落魄地躲避敵人的暗殺。
商逸豫兩天沒有回宿舍和上班,這令佟翳感到很驚異,仿佛天意在向他宣布:商逸豫是一個異乎尋常的精靈,如果他要把她留在身邊的意誌薄弱的話,他和她的幸福頂峰將被永遠的迷霧籠罩。
不知道誰向校長告了密:商逸豫剛上班工作就不負責任,不請假,就擅自離開單位。
校長也四處在找商逸豫,希望能夠給商逸豫必要的警告。佟翳在極端的焦躁中,期望著商逸豫在漫無蹤影中顯出她的身影,這樣的期待,好像是在茫然中等待一位理想中卻不實際存在的仙女。
同時,也想起自己的職責:絕不讓商逸豫遇到任何麻煩。這個職責也幫他更進一步承認了他對商逸豫的愛情。所以有時候憂慮會來得很猝然,而且劇烈,著實讓他感到驚慌失措。
一天傍晚,一個中年男人拿著鐵鍬,進了垃圾庫房。正舉起鐵鍬要鏟向商逸豫所蹬的地方時,在恐懼和擔憂中時刻小心的商逸豫,體會到鐵鍬打到她後的厲害,將比炸彈更厲害。她迅速站起身來,引起中年男人的注意,阻止他不要用鐵鍬鏟向她。她很無辜,中年男人見在這個靜謐的庫房中藏有人,嚇得他向後倒退了幾步,差點讓他一個趔趄。商逸豫見中年男人比她更驚慌,她嘴角馬上露出愉快的笑容,那笑容差點都鑽到她頭皮上去了。
商逸豫跑出垃圾庫房,見外麵平靜而安詳。給她一種夏季傍晚涼風習習的感覺,愜意極了!並沒有戰爭所留下的傷痕和硝煙的迷茫,似乎這個提醒了她,她完全又是處於幻覺和精神失常的異樣感覺裡。
商逸豫想起先前做的怪異事情,她傷心極了。她得了一種自己的意誌都無法控製的怪病——像是精神失常,又像嚴重的抑鬱症。
她的心境需要收拾了,不然在毀滅人的暴力,荒誕的攻擊下,她的心境會徹底被像臭水溝裡的汙染物覆蓋,並讓其在缺氧的條件下,微生物變得猖狂,而使其心靈腐蝕。
她也知道,她正常的神經在真真切切地被世間許多怪異的事情刺激著、鞭笞著。讓她在養尊處優中嘗試到最惡毒的食物,使得自己階段性地神經不正常。
商逸豫無奈地看看自己身上變得臟了的衣服,不舒服的呼吸,淩亂的頭發,這都使得自己感覺是多麼的狼狽不堪。這促使她不想立即回學校,想回家。
正當她回頭時,她的視線和項琅的偶然激烈地碰撞到一起。商逸豫在那瞬間的意識裡,急切地想逃避。卻找不到什麼樣表情掩蓋她不安的心理。項琅表麵沒有對商逸豫的狼狽,顯露出她的驚訝,她鎮定地如往常,自然地對商逸豫說;“你最近都到那裡去了?許多人都在找你呢!”語氣的平和,似乎在有意避免商逸豫難堪。商逸豫打心底裡感激著項琅。
商逸豫自己不好意思地把自己上下瞧了瞧,有些歉意地向項琅笑了笑。但她並不想告訴項琅,她去了那裡。
項琅看出商逸豫對於身穿有些臟的衣服,感到尷尬。項琅安慰道:“沒關係!回去換換就可以了!”
雖然,項琅對商逸豫那沾滿泥土的衣服和淩亂的頭發,自始至終沒有表現出她的疑問。但她心裡對此的狐疑,從她那活躍的眼神裡透射了出來,然後穿透商逸豫的皮膚和肉體,零落在商逸豫浮動的心上。商逸豫點著頭,接受著項琅至少在表麵的善意的建議。
項琅急著要馬上去處理什麼事情,立即跟商逸豫說:“我得先走了,逸豫,你也先回去換衣服吧!說完,就向學校的一棟房子走去。在她走得那一刹那,商逸豫看見她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夠善意的笑容,總與她先前的好心顯現出對立。
項琅沒走多遠,聽見一個聲音粗大的男人,在跟商逸豫說話。她好奇地回過頭,想聽個清楚,她總是對商逸豫的任何事情感興趣,當然這次機會也不能放過。
粗大聲音的男人說:“閨女,你長這麼俊,怎麼就跑到醜(臭)轟轟的垃圾庫房躲起來了哩?好臟的地方噢!俺要是不為生活壓婆(迫),我才不願意拿著鐵秋(鍬)在裡麵搗來搗去,找那麼點幾乎不值錢的東西。”
商逸豫沉默,臉上的表情木然,似乎並不喜歡眼前這個先前拿著鐵鍬差點擊打到她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見商逸豫不說話,又繼續說:“閨女啊!你是不是在奪(躲)避什麼,比如說……”
商逸豫實在不願意聽眼前那個嘴巴氣味的男人說話。她調轉頭就跑了,似乎在逃避一場可怕的追逐。
她這樣做,並不是她對中年男人的嫌棄,而是心情的煩躁占了上風,逼迫她表現出她對此發生的事情的厭惡。
項琅停止前進,在向她證明一件事情:她可以從她和中年男人的對話中,得到關於她的信息。
商逸豫向自己家的方向跑了去,項琅也把這些都看在眼裡。
中年男人調頭要走時,卻被項琅叫住了。她用極大興趣的口吻問:“這位大伯!剛才那個女孩你認識嗎?”
“不認識,我是見她長得那麼俊!把自己藏在醜(臭)轟轟的垃圾庫房裡,剪子(簡直)就是在糟他(蹋)自己啊!”中年男人說。
“你說她藏在垃圾庫房裡?你說笑話吧!”項琅驚訝地說,眼睛睜得老大,但她在心裡卻在乞求,中年男人說得是真的。
“我跟那閨女,又沒有球(仇),我給她亂說些什麼!”中年男人極力跟自己辯解道。
“哦!我相信你的話,那她為什麼要藏在垃圾庫房裡呢?”項琅詫異地問。
“我看她有些形(神)誌不清,我想是形(神)經有問題吧!不然那麼俊的閨女,咱個會往那個醜(臭)地方跑哩!”中年男人似乎很有理地說。
“不可能吧!那女孩是我的同事,她精神上不可能有毛病。有毛病的話,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來呢?”項琅說。
“這個俺就不知道了!剛才,就俺是來問問她為什麼要到垃圾庫房去貨(活)受罪,她卻不理睬俺。”
“她不回答你的話,是因為她是個啞巴!”項琅解釋說。
“那啞巴可以乾什麼事情,你不是說她是你的同事嗎?”中年男人納悶地問。
“我是老師啊,所以她也是老師啊!”項琅說。
"老西(師)!一個啞巴能做老西(師)嗎?我是索(說)她能和學生溝通嗎?”中年男人異常驚訝地問。
“可以啊!她教同學門鋼琴課,她似乎可以用鋼琴的聲音說話,而且同學們也能夠聽懂。她在這方麵造詣很深,她在國際鋼琴比賽上還有"鋼琴皇後"的美麗稱號呢!”項琅認真解釋道,像是對中年男人告訴她關於商逸豫的事情的回報。
中年男人頓了頓,新奇地說:“天下竟然有用鋼琴說話的人,好裡(厲)害噢!俺以前在報紙上見到過“鋼琴皇後”,今(竟)然是這麼一個小的俊閨女啊!”
“你今天說閨女俊都說了好幾遍了,我都聽得有些厭煩了。”項琅不厭煩地說。
“閨女是很俊啊!”中年男人低頭喃喃自言自語。
項琅不好氣地走開了,一個女人最不願意聽到的話,莫過於任何人誇一個她很熟悉的漂亮女人長的俊俏。
項琅是普通女人中的一個,她那脆弱的心靈也容不下彆人讚美商逸豫,而且商逸豫又是她感情上的眼中釘。這就成了女人本能的嫉妒心理附加物,真是雪上加霜,寒冷地直讓她顫抖;心裡的疙瘩簡直要在光滑的心臟上打滾。
老漢莫明驚詫地看著項琅不斷在他視線裡縮小的背影。不免又自語道:“真是奇怪了!俺誇閨女,還要得罪人嗎?城裡人真難絲(伺)候。”
項琅回到和同事門在一起工作的辦公室,便心急火燎地告訴她的同事:“商逸豫可能神經有問題。這幾天,她無故不來上班,原因是在把自己藏在一個垃圾庫房裡,好惡心啊!”
歲數大的齊老師,以一個女長輩的語氣說:“小項啊!你胡說什麼啊?逸豫精神清醒著了,你可要為你說得話負責啊!”
“我沒胡說,是一個收拾垃圾的老漢親口告訴我的。”項琅接著說,聲音很大,室內每個人都能聽見。
聽她那口氣,她內心分明希望有商逸豫有這樣的不幸,嘴上的驚訝隻是在防範彆人對她有輕視的態度。誰都知道,項琅一直把商逸豫當作大情敵。
“不可能!商逸豫沒有那麼壞的運氣,突然就精神失常了。”年輕的嚴老師說。
項琅從大多數人的議論聲中得知,他們都不相信她所說的話。項琅害怕他們認為她完全是在誣陷商逸豫,因為誰都知道,她對佟翳喜歡商逸豫的事情很不滿。為了澄清自己,她不得不敏感地睜大眼睛,費儘心思,讓他們明白她沒有胡說。
項琅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故意懶懶地說了一句:“你們不信的話,我去把那個老漢找來,當麵對質。隻有對質了,我想你們才會改變你們對我的態度。”
這時,辦公室裡的人幾乎同時感覺窗子外有人來了,都不經意地向窗外看了看,是佟翳。瞬時,房間裡一片安靜,大家知道,天下的人最不希望商逸豫神經失常的人便是佟翳。
佟翳在很遠就聽見辦公室裡,比往常都熱鬨。所以他也想進去看個究竟,沒有過多的想,也就直接向辦公室走進去。好像要去得到什麼樂趣似的,臉上先前的憂鬱,稍有淡化。
佟翳推開有門縫的門,徑自進了辦公室,見裡麵安靜的有些異常。他驚訝地掃視了房間的四周,空氣好像凝固了,沒有一絲活力。這促動他振動聲帶,問:“怎麼大家都變成安靜群落了?”
“這麼七八個人能組成一個群落嗎?”齊老師調侃道。
項琅自始至終都低著頭,在桌子上,不動心思地胡亂寫著什麼。心裡卻在不斷祈禱:“任何人不要提起商逸豫的事情。”
關於商逸豫神經失常,項琅還沒有完全確認。不然,會讓佟翳改變對她看法:隻顧對自己內心活動的驚詫滿足,不去體味彆人遭到誹謗的痛苦,或彆人真實的不幸。
佟翳的出現,使她有了莊嚴的麵孔,心裡卻很難抵製傳播假消息的臆想,最終成為人們輕信輿論的形同證據。最終,延伸不是事實的謬誤,這一點,從她對喜歡的佟翳的依戀中意識到。畢竟這樣會影響到佟翳的心情,他的心情變得惡劣,這樣她就成了罪魁禍首。這將成為她等待佟翳回心轉意的關鍵的隱秘錯誤。即使商逸豫怎麼樣了,都應該由其他人告訴他,或佟翳自己知道。
她來傳播這個消息,隻會引來他對她的偏見,甚至覺得她具有曖昧的荒謬。這片刻,猶如長期的艱難歲月,總也望不到頭。
想到這點,項琅在心裡為自己周密的思考和獨到的見解自我陶醉著,因為很長時間,其他人都沒提起商逸豫。這片刻的思考和獨到的見解,使她得到技巧性的處世哲學:要呼喚什麼之前,要保持謹慎的態度。
佟翳在辦公室沒有聽到什麼新鮮事情,見他們也都沉默著,繼續呆下去的心情也就沒有了,隻好回頭走了。
佟翳剛走到門外,佟翳又依稀地聽到他們的對話——
“我們剛才的對話幸好沒有被佟翳聽見,要不……”
“沒有見到商逸豫之前,我們就彆……”
佟翳終於明白,他進去了,他們不再說什麼,隻是一味地沉默,原來都是針對他的。
這時,他對商逸豫的擔憂更加頻繁了,“我很抱怨他們在我麵前掩蔽什麼,”佟翳暗想,“我的性格,強烈的自尊心,絕對不允許逸豫受到他們的無聊的話柄。”
佟翳走了好久,項琅才抬起頭來,舒緩了一口氣。也不再說什麼,她感覺自己反複無常;先前慷慨激揚的說話,現在無端地譴責自己,甚至覺得自己人格上有缺陷。
商逸豫到了商洛家的門外,撞見了正發著氣的嫂嫂成樂,氣憤導致了她臉上的血色消失。一隻手提著個大皮箱。另一隻手抱著孩子,怒氣衝衝地要離開這個家。商洛在她後麵苦口婆心地解釋著:“我真的不知道,我車上的女人內衣是誰放的。”
“你自己的車,你竟然不知道是誰放的,好愚蠢的理由。”成樂輕蔑地說。
“事情本身就是這樣的,我不可能編出什麼謊言來騙你啊!那樣我的人格將會就此無故失掉。”商洛堅定地說。
“無論你怎麼解釋,都沒有用了。你在外麵有女人的證據,已經都擺在我麵前了。”成樂憤怒地說。
“也許有彆人誣陷我,故意在我車上放上女人的內衣,這個因素你就不考慮嗎?”商洛問。
“我實在是找不到什麼理由來,考慮這個因素。我請求你通情達理一次,理解我,也不行嗎?難道你願意相信魔鬼的陷害,也不願意相信我?”商洛悵然地說。
“我對理解不感興趣!你的行為已經讓我的精力耗費,我沒有力量去損壞我的腦細胞,思考你那個所謂的理解。”成樂邊往前走,邊大聲說。
隨後,成樂把皮箱放在出租車上,拉著孩子正要上車時,商洛拉住她的手臂平和地說:“我不立即要求你理解我,我希望你在安靜的時刻,替我想想。我預感有人在破壞我們兩個的感情,我需要你的支持。我不希望惡人的歹毒意圖得逞,你和孩子去鄉下,我不介意,那裡安靜,很容易讓人平靜心情。過一段時間,我會接你和孩子回來。”
成樂似乎沒有了先前的憤恨,表情在她鑽進出租車的那一刻,緩和了許多。也許被商洛的最後一句話觸動了。
商逸豫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寄存在心裡,並仔細琢磨著。又一個醜惡而荒謬的事情發生在她的生活中,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商洛長久地站立於原地,眺望著出租車離去的方向。
還沒等商洛轉過頭,商逸豫已經走開了。
商逸豫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心緒被剛才發生的事情撥亂著,完全禁絕著她明朗的心情。所剩下的隻有在街上所目睹的瓜果、玻璃櫃裡的麵包,隻有用視線來滿足食欲來解禁的喜悅。因為他已經有三天沒有吃飯了,饑餓讓她想急切地回到佟翳的身邊。但自始至終沒有想到她爸爸,她的爸爸已經不在屬於她,而是和同年齡的女人沁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