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進去一看,原來是個穿著白衣卻渾身都是泥巴,且身上彌漫著混著泥土的薔薇香的男子,不過頭發淩亂得看不出他的長相,目光不停打探著,偶然看到他袖間繡著的一朵雪花,好像夢境中的那片片絮雪般沉重,帶著揮之不去的悲愁。季秋水心疼了,她第一次會為一個不相乾人士心疼,揪住胸口有些彷徨不定。
“公子,你怎麼了?”阿青察覺到她的異樣,忙問道。“沒事兒!”季秋水嘻嘻笑笑說了句,平複了阿青的不安。
白衣男子像是也感覺到一些異樣,突然抬眸看著身前的季秋水,季秋水愣住了。
接下來——是一片靜靜的吸氣聲。
這個白衣男子,竟長得如此清冷美豔,特彆是那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和削薄輕抿的唇,簡直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雖穿著如此臟亂不堪的衣服,但還是無法遮擋住鋒芒。
季秋水愣住,不是因為他的長相,而是因為自己好像——見過他,很親切的感覺。隨即自己覺得很是荒唐,不過是一個在茫茫人海中一過客罷了,接著她無良地說了句:“哇哦,賣身葬父嗎?敢問一下,公子打算把自己賣多少錢,我很喜歡你呢!那個你陪吃陪喝,陪睡嗎?那個你三陪嗎?”
說完後,季秋水很是後悔,因為所有人都對她怒視著,如果有個洞,她肯定會二話不說咬緊壓根,閉著眼就往裡麵跳,她可是女子啊,雖然現在是黃花大小夥子,但是最重要的是自己這麼說會被誤認為成一個有斷袖之好的男子啊!多麼傷風敗俗啊,丟人死了啊!
阿青吞了吞口水,扯著季秋水的袖子:“公主,我們先逃吧?”
季秋水還沒來得及反應,接著又跑來一個黃牙臭男人,淫笑著對白衣男子說:“小公子真是俊俏不凡啊!哥哥我要買下,多少錢啊?”阿青拉著季秋水打算要走,可季秋水的腿卻像灌了鉛似的想走卻走不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白衣男子的眼是不是給她施了咒語,她的心也麻痹了要走的念頭。
“阿青,你說他是不是在看著我?”季秋水呆呆得說,把阿青嚇了跳,阿青盯著那個白衣男子,似有些疑惑問著:“有嗎?”
該死,為什麼會心疼他,應該是自己的同情心又泛濫了吧?
“美人兒,跟我走吧!”眼看那隻賊手要碰上那個白衣男子了,季秋水心緊了緊。阿青如有所語說了句:“貌似這個潘公子是個短袖!”怎麼可以讓他落入那個色狼手中。季秋水完全是下意識跑上前,推倒那個黃牙臭男人潘公子,拉著白衣公子的手說了句:“我們私奔去!”拉住他那細長白皙的手,心裡就踏實了很多,她笑了,如花骨朵兒盛放般,耀人眼,仿佛周遭一切都黯然失色了。白衣男子也愣了下,他怔住了,他知道自己有多麼美,但他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笑容,相比之下,自己清冷的模樣淡了很多。
“彆跑!彆跑!”後麵的聲音越發遠了,季秋水第一次運動這麼長時間,但她還是一個勁兒往前跑,仿佛隻要自己再用力些,就會跑到天涯海角般。
“可以停下來了,他們被甩遠了!”白衣男子停下來,對著死命跑的季秋水說了句,聲音那般淡然若水,讓季秋水激動的心一下子平靜下來了,她撫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還不忘拿出腰包裡的一錠銀子塞給他:“諾,這個給你葬父吧!”
“他,不是我的父親!”白衣男子虛無縹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似乎隻要有一陣風,聲音就會被淹沒到清風中去。季秋水懷著好奇寶寶的心小心問著:“那他是?”“我不認識,隻是遇到他餓死在街頭,所以才安葬他的!”“哦哦,原來是這樣啊!你心真好!”季秋水點著個頭,很狗腿子笑著稱讚他。
“謝謝!”季秋水怪不好意思的扭捏捏捏的“嗯”了聲,但想來很不符合自己的身份,於是踮起腳大力拍了拍他的後背:“謝謝什麼的,太矯情了!那個,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叫我暮雨便好!”白衣男子說著,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但在季秋水的眼中便是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模樣,看著季秋水心裡恨得牙癢癢,好歹自己也就過他啊。
季秋水心裡不禁打起了小九九:像他這種江湖兒女,不僅會掩藏自己脾性,肯定會隱瞞自己的名字。想到這兒,季秋水又忍不住咒罵了他一句。但還是耐著性子說了句:“我叫水靈靈!”向她這種幫派公主,是斷斷不能把自己身份給暴露的,要是遇見一個被幽冥宮給殺了的人的兒女,亦或是和自己那個爹爹是情敵的人,那自己一說出自己的名字,那不就會被當作人質或者是仇殺的對象,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季秋水也胡謅了一個名字。
“嗯,我記住了!多謝水兄!” 季秋水一下子想起自己貌似把阿青給忘了,驚呼道:“哎呀,我忘了那個還有我的同伴,我們去找她吧!”季秋水話畢立馬又拽起暮雨的手往回跑。
“公子!”“阿青!”幸好這個阿青也不笨知道待在原地等著她來找她,倆人忍不住相擁上演了一番好兄好弟的戲碼。安撫好阿青幼小的心靈,季秋水又忙著介紹:“這是暮雨,那個暮雨兄,她是我的好友阿青!”
輕悠悠的一陣清風拂過,撩起了暮雨的額際一縷長發,那禍國殃民的臉不著邊際的迷亂了人們的心,阿青很有出息地說了句:“暮雨公子長得真是花容月貌啊!”
暮雨的臉顯然抽搐了下:“你說什麼?”季秋水生知一個男人被這麼誇心裡肯定會扭曲的,於是她打起圓場來:“那什麼,她說你長得真是天生勵誌,不是,她說你長得美,也不是,就是說你如花似玉、沉魚落雁……”要死,怎麼越說越不靠譜了呢?
暮雨勾起唇角笑了笑:“水兄不用為難自己了,我心中有數!”“恩恩!”他突然輕聲地問了句:“水兄可上過學堂?”這麼一說,季秋水立馬響起自己雞飛蛋打的童年——
“秋水,以後,她是你親媽!那個小孩是你的弟弟,以後要相親相愛啊!”老爸又開始每周的長篇大論,她似懂非懂點了點頭,突然意識到什麼,大呼一聲:“老爸,您有私生子啦!”老爸抽搐了下嘴角:“孩子,你真幽默啊!”突然又爆發似的捏著季秋水的耳朵大叫:“臭丫頭,我都說多少遍了,她是你媽,他是你弟!”臨後又不忘拽一句英語:“Get it?” 她點了點頭,做了一已做百八年的動作“yes sir!”老爸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釋然歎了口氣,她立馬捂住鼻子:“老爸,您牙沒刷!”
老爸特囧望了一眼床上那正睡美容覺的親媽,立馬給了她一板栗吃:“臭丫頭,不說你會死啊!”她笑著搖了搖頭,立馬逃出老爸的魔爪……
她就覺得自己老爸太不給力了,兩年時間才把這親媽給拿下,但也賺了不少,現在流行買一送一嘛,那個小子也就理所當然成了她親弟了。
達達叉著腰站在濃蔭樹下,含著一棒棒糖死命的吮著,又是舔有是吮。她忍不住了,一拳揮過去,她身子一閃便躲過了,也是,達達她也算是一小美女,男生不都說紮羊角辮與穿帶格子粉色裙子很卡哇伊,達達就是好這一口的。
她拿出口中特大棒棒糖,嘿嘿一笑,用手肘抵了抵她 :“喂,秋水!那個真是你親媽!”“嗯!”她點點頭,誰讓她爸這麼跟我說呢,為了維護她老爸在同學們心中的印象,親媽也萬分囑咐不能泄露出去,所以隻得騙騙了,她踢了踢腳下的飲料罐,把手往口袋中插緊了:這冬天讀書,真是要人命啊!她縮了縮脖子。
達達眼中儘是不信任“屁!你哪兒來的這麼漂亮的媽?我看你這破長相就知道了!”她鄙夷看了眼達達:“達達,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俗氣!現在都幾世紀了,還談長相?我呸!告訴你,她就是我親媽,今天我就宣布給整個二年級!”雖說她長得是有鼻子有眼的,但偏偏就是被眼鏡害慘了,當然再外帶一牙套。
達達這沒心肺的拉了下她的眼鏡,搞得她一時看不清。“我看你八成就是撿來的!”一下子溜煙兒就跑的老遠。
她習慣性抵了抵眼鏡:這破玩意兒我也不樂意呆,還不是我家公夜叉搞個什麼破遊戲給我,害我從此踏上不歸的路途,八成,沒準兒我就是抱來的也說不定。再抬眼看達達,早就沒了影兒,她默歎:我算見識到什麼叫死黨了,沒錯,是為姐們兒兩肋插刀,但絕對是插刀插自己姐們兒的,達達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叮鈴鈴”這下課的鈴聲就是這麼美妙,她條件反射站起身,鞠了個躬:“老師,再見!”剛準備出去,便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向我掃來,接著是一聲咆哮:“季秋水!”她定了定身,抬頭挺胸道:“有!”蘇老虎站起身,扭了扭自己新買的短裙,甩了下一齊八十年代婦女的短發,嚴肅道:“來辦公室一下!”對於辦公室她早就不陌生了,為此她老爸老說:你就是犯賤!誰跟你一樣天天往辦公室跑啊?你到底像誰啊?咳咳,雖然你老爸也去過不少,但你可以破吉尼斯記錄了哈!她哭喪著臉搖搖頭:我也沒轍,誰讓老師喜歡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