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焉撲了過來,抱起那個女子,血染到了她碧綠的裙子上。
“她已經都說了,你怎麼還要殺了她?”羽焉惡狠狠的瞪著四娘,雖然她對那女子並沒有什麼好感,但畢竟也算是相識,就這樣看著她死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難過。
陸雲走過來拉起羽焉。
“這是我們的任務,上麵要求所有與目標人物有聯係的人必須全都要死。”
“走吧!”那個血性鐵漢,看了眼羽焉轉過身走去。
“走吧。”陸雲拉起羽焉,“死對於她來說,也許是個解脫。”
羽焉看了看陸雲,他說的也許很對。羽焉將那女子的眼睛用手抹上,慢慢的放平,讓她躺了下來。
“我們也該分彆了。”在路上,陸雲轉過身對向羽焉。
“為什麼要分彆啊?”
“我們要回總部去,而那裡是不準外人進入的。”陸雲顯得有些不舍。
“那好辦,我也加入你們不就不是外人了嗎,反正你們也剛剛死掉一個同伴,我加入不是正好嗎,也許上天冥冥中就是注定讓我要和你們一起的。”
每個走在路上的人都轉過頭,看著羽焉。
“看你細皮嫩肉的,還是回去做做女紅吧。”四娘不屑的看了眼羽焉,雖然她武功不錯,但不代表武功高的人就可以成為殺手,至少不能以武功的高低來評價她會不會是一個好的殺手。
“凶女人,非得像你那樣才能成為殺手啊?”羽焉衝四娘做了個鬼臉又轉回陸雲。“可不可以啊?”
“這……。”陸雲望向那個血性漢子,這時他說不可以,那一定不是他的心裡話,但若要答應,他還沒這個權利。
那個大漢看了眼羽焉,握緊大刀像羽焉砍了過來。這一刀是突然砍過來的,很少有人能躲的過他的這麼出奇的一刀。
羽焉不急不慢,看準刀式,腳步一移,砍下的刀落了個空。但刀勢並未停,那一刀還沒砍死,刀鋒一轉橫切了過來。
羽焉身子一旋,一起一落,已經來到了大漢的身後。
大漢將刀收回。
“一起吧。”說著繼續向前走去。
“大哥,她的底細我們還不清楚。”四娘顯得很不高興。
“大哥,你叫什麼啊,平時總這麼一臉嚴肅的乾什麼,就我們幾個人,笑一笑嗎。”羽焉湊上近前來。
“你不要煩著大哥了,他平時就是這樣的。他叫武天,組織內稱鐵麵羅刹。我叫韓玉,人稱白麵羅刹。”那個清秀的人走了過來。
“那陸雲呢,叫什麼羅刹啊?”
“他叫黑麵羅刹,平時幾乎不笑的,但最近似乎總有什麼感情起伏,一定是因為你了。”
“黑麵羅刹,酷酷的,滿好聽的。那那個凶女人呢?”
“她叫玉麵羅刹。”
“玉麵羅刹名字倒好聽,隻是配她有些委屈了這名字。”
“你說什麼?”四娘看她就火大,現在又說出這些話來。
“好了,四娘不要生氣了,她也隻不過是說笑而已。”陸雲在一旁拉住四娘。
“你為什麼總針對她啊?”韓玉好奇的問。
“是她總找我麻煩,我們快點走,離她遠點,你再給我說說你們的事。”羽焉說著挽起韓玉的胳膊快步向前走著。
陸雲看著,突然心裡有點酸酸的感覺,四娘看著倒很是舒服,如果羽焉能一直纏著韓玉,那對她來說倒算是件好事情。
羽焉和他們幾人走了幾天的路,一路上她沒和陸雲說過幾句話,都是和韓玉走在一起,兩個人也越來越熟絡,但卻有些冷落了陸雲,所以陸雲一路上都是悶悶不樂的,心裡似乎裝了一塊大石一般。
四娘一路上心情倒是很好,因為羽焉有些冷落了陸雲所以她一路上都可以陪伴著陸雲,所以對羽焉也就沒有了那麼大的敵意。
羽焉和他們來到一個山莊,進山莊之前,每個人帶上了一個麵具。羽焉沒有問為什麼,因為這個問題並不難理解,他們一定是不希望彼此知道身份,因為他們做的不是一般的職業,他們都是職業殺手。靠殺彆人來養自己。
羽焉和他們走向一個內堂。走到門口,陸雲拉住羽焉。
“你先在這等下,我們進去後通報一聲你再進來。”
羽焉點了點頭,站在門旁,看著他們走了進去。
沒過一會,陸雲走了出來,帶著她走了進去。
進入內堂後,每個人都摘掉麵具。
羽焉已經被憋了半天了早就想摘掉這東西了。
四個人都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裡,手垂下,身子直立,頭略低著。
一個一身黑衣,臉帶麵具的人坐在堂前,他的每一寸肌膚都被遮掩著,就連手也都帶著黑色的手套,眼睛也看不太清,隻給人一種深邃的感覺。
羽焉想他一定是他們的boss了,也不敢多作一聲,也和他們一樣的站在那,因為屋子裡的氣氛給他一種壓迫感,是從那個人的身上發出的,也是從他們四個人對他的恭敬中發出的。
“你就是羽焉?”很低沉的聲音,聽聲音應該有四五十歲的樣子。
羽焉微微的點了點頭。
那人看了一會羽焉,微微的點了點頭。“以後她就在你們組裡,代替冷麵。”
冷麵,羽焉心想怎麼不叫拉麵呢,還是正宗的蘭州拉麵呢。但她隻是在心裡想了想,沒有敢說出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種被壓著的感覺,讓她沒辦法像平常一樣的嬉皮笑臉的隨便去開玩笑,她連笑一下甚至都笑不出來。
那人的身上似乎在煥發著一種無形的氣壓著她。羽焉的興致又被提了上來,她倒要想看看這個人摘下麵具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們這些日子辛苦了,回去先休息吧。”那人扶了扶手。
幾個人恭敬的拜彆後,走出內廳。
四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隻是在靜靜的聽著。也許這是這裡的規矩吧。
從內堂走出,他們又帶上了麵具。他們所居住的地方並不在山莊,而是在離山莊很遠的一個鎮子裡。他們隻有在接任務和完成任務的時候才會來這裡。
羽焉已經很累了,這一段路她一直在抱怨的嘟囔著。還好有韓玉陪她說說話,解解悶,她才稍微的好了些。
韓玉和陸雲是不同的性格,陸雲總是擺著酷酷的,冷冰冰的麵容,不會說什麼笑話,更不會哄人。但韓玉則恰恰和他相反,所以一路上羽焉更喜歡和韓玉走在一起,因為不至於太無聊、單調,說說笑笑,路途也會顯得稍短些。
他們終於來到了屬於他們的家,羽焉來到給自己收拾屋子裡後什麼也不想管,因為這些天趕路,都沒好好的睡過一次覺,這回一定要好好補回來,所以她的第一件事就是一頭紮到床上,即使天塌下來她也不會顧及。
早上,羽焉吃過早飯準備找韓玉去玩,陸雲這個人太悶,武天則很少笑,也和陸雲差不多,如果在一起一定會很無聊,而四娘則更不用說了,要是和她一起出去,說不定走走就打了起來。
“韓玉去了哪裡?”羽焉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問向陸雲。
“不用說了,他一定是在賭坊了。他每次做完事回來後一定都會去賭錢,直到身上分文不盛為止。”四娘看了看羽焉,她希望她能一直纏著韓玉。
“他昨天一直沒回來?”羽焉倒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平時斯斯文文的,若是平常見到一定以為是哪家的大戶公子,看起來也許還是個文官。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是個殺手,而且還嗜賭成性。
四娘點了點頭。
“他向來都是這樣的。”
“那他在哪家賭坊啊?”羽焉倒也想去見識一下,去見識下古代的賭場是什麼樣的。
“我帶你去吧。“四娘顯得很殷勤。
“那裡很亂的,女孩子不適合去哪種地方。”陸雲並不太喜歡羽焉去,不是不喜歡他去那裡,而是不喜歡她去找韓玉。
“沒事的,再亂能亂到哪去,你莫非還怕彆人能欺負我。”羽焉笑了笑,憑她的武功,能欺負她的人還真是沒有幾個。
“那我還是陪你們一起去吧。”陸雲還是有些不放心。
三個人說完,一起去賭坊。
這間賭坊是他們這裡最大的,每個進來的人都很高興,但出來的大部分都是垂頭喪氣的。
羽焉他們走進去,便看到了韓玉,他站在凳子上,蓬頭垢麵的像每一個賭鬼一般模樣。他的四周都圍了很多人。
羽焉他們費了很大勁才擠了進去。
“怎麼樣,老二,還沒輸光?”四娘拍了拍他的肩膀。
“閉上你的臭嘴。”韓玉轉過頭,對著四娘,眼睛圓睜著,布滿了血絲,羽焉看到這樣的韓玉倒被嚇了一跳,但四娘倒是習慣了,他每次賭完都是這個樣子的,而且脾氣很暴躁。
羽焉看了看和韓玉對賭的人。
羽焉隻看一眼就被迷住了,雖然他的精神也顯得有點差,畢竟一晚上都沒有睡,但他依舊很整潔,不像韓玉那麼狼狽。
那男子麵如冠玉,唇紅齒白。一雙明眸冷而淩厲,如射寒星;兩彎橫眉漆黑染英氣。
一條素帶緊發,流雲迎風微扶。身穿藍段長袍,腰束白玉腰帶,腳登青色皮靴。
身高八尺,英氣逼人。
真是難得一見的一個美男子。
“你已經沒有銀子了。”那人微微的笑了笑,他的笑更加迷人,甚至能夠讓人癲狂。
“我還有一兩銀子。”韓玉在身上摸了一會,摸了出來。“這是我的護身符,用來賭最後一把的。”韓玉將它拍在桌子上。
“好,我就陪你賭這一兩,我的賭品向來都是出名的,雖然很少,但仍然要有始有終。”這一兩銀子雖然很少,但那人並沒介意,因為他們都是真正的賭徒,並不在乎賭注的多少,而更在乎賭的過程。
“我還想要再加注,可以嗎?”韓玉凝視著對麵的人。
“當然可以了,隨便。你要加多少?”
“加上我的左手。”韓玉將手拍在桌子上。
每個人都被嚇了一跳,對麵的那人陪他也賭了幾年了,但從沒見過他賭的這麼凶,但他決定要壓上,他也不能反對。
“老二,乾嘛玩的這麼大,隨便玩玩而已嗎。”四娘也沒想到韓玉會賭的這麼大。
“不用管我。”韓玉一直在注視著那副牌。
圍觀的人都晃了會神,又開始聒噪了起來,他們顯得更加興奮,因為已經賭到了高潮,他們最喜歡這樣的場麵。
“這最後一把我要和你賭運氣。”韓玉盯著那人。真正的賭博高手靠的是眼力、手法和智慧。但韓玉賭了一夜,看這狀況就知道他已經輸給那人了,現在他想隻賭運氣不添加任何的技術。
“好,怎麼賭?”那人很爽快的答應。
“羽焉。”韓玉轉過頭。羽焉走到他近前。“這是我的朋友,我們賭牌九,誰也不碰牌,讓她洗牌、發牌、開牌。”
那人看了眼羽焉,點了點頭。他相信韓玉的賭品,雖然人是韓玉所認識的,但他相信他不會耍什麼詐。
“怎麼弄啊?”羽焉看了看韓玉,她並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也沒有玩過。
“你就把牌隨便的洗洗,給我們每人兩張,翻開放到桌麵上就可以了。”
“哦!”羽焉走到桌旁,將牌九在桌子上隨便的洗了洗,又隨便的抽出兩張扔給韓玉。
“看來我的運氣還不算太壞。”因為他翻出了雙天,除非那人能拿到至尊寶才能贏,但這種幾率實在是太小了。雖然他輸了很多把,但這最後一把贏了,他也就滿足了,沒有好的開始,也沒有好的過程,但總算有個好的結束。
“你的運氣看來確實不錯。美女,看你的這雙幸運之手會給我開出什麼了。”那人看了看羽焉微微的笑了笑。
扔過來的牌卻是至尊寶。至尊壓雙天,韓玉愣在了那,整個賭場也都沸騰了起來。
“你的運氣雖然不錯,但我的運氣似乎更好一些。”那人伸張了下腰肢,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確實。”韓玉將那一兩銀子拋了過去。抽出刀將手擺在桌子上。
“老二,沒必要這樣吧。”四娘拉住韓玉。
“鬆開,不然彆怪我和你翻臉啊。”韓玉瞪大了眼睛。四娘隻得鬆開,因為他了解韓玉的脾氣。
“你沒必要這樣的,這隻手可以先欠著的。我不急著要。”那人苦澀的笑了笑,因為他知道即使他這麼說韓玉也不會先欠著的。
“你見過我什麼時候欠過賭帳嗎。你這是在羞辱我。”
“我們也算是朋友,我知道勸不動你,我那句話隻是在朋友的立場上說的。”
“謝謝!”韓玉說著舉起刀向手上砍去。
圍觀的人都閉上了眼睛,旁邊的人都往後退了退,怕濺到身上鮮血。
刀眼看著就要落下了,羽焉衝過來,一把將刀奪下。
“你乾什麼!”韓玉的火氣已經上來了。
“我隻是想借你這雙手再賭一把。”羽焉說著看向那人。“可以嗎?”
“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提出的要求,我當然不會拒絕。你的賭資呢,不是要用韓玉的這雙手吧?那已經屬於我的了。”
“當然不是,我的賭資是我自己,如果我輸了我就是你的了。”羽焉笑了笑說道。
每個人都以為高潮已經過去了,卻沒想到後麵還有更精彩的,都瞪大了眼睛等著。
“羽焉!”
“羽焉!”
陸雲和韓玉同時喊道驚詫的看著她。
“不用說了,這盤我賭定了。”
“果然有膽氣,那我要用什麼呢,我加上韓玉這隻手和這裡所有的錢恐怕都不及你的賭注。”
“我隻要韓玉的這隻手和那一兩銀子就可以了。”
“那好,怎麼賭呢?”
“簡單點,我們一粒骰子比大小,我們誰小誰贏。”
“你先來,還是我先?”
“你先吧。”
“好!”
那人說著將骰子放入骰盅,搖了幾下,放了下來。
打開後,每個人都露出驚詫的表情,因為隻有一點。
“你要是讓著我就沒意思了。”羽焉露出不滿意的表情。
“你放心,在賭場上,即使我老爹來了我也不會讓他的,隻有一點也許也會贏的。”那人又笑了笑。
“好,那我倒真想看看。”羽焉將骰盅隻輕輕一晃便放了下來,因為他隻有一點,最多也不過是個平而已。
羽焉剛要掀開,那人將手蓋在羽焉的手上,不用這麼心急吧。那人說著已經在暗暗用力,羽焉感覺的到。她突然意識到不好,因為他可能已經用內力,將骰盅內的骰子震碎。
“我們一起來將它打開吧。”那人看著羽焉。
羽焉知道現在一定隻剩下一堆白沫,而裡麵已經一點也沒有了。
“我來幫你開吧!”陸雲走過將那人和羽焉的手掃開,望著羽焉。他用力的將骰盅吸起。將白沫吸起,就在剛剛那一刹那,他已經將一粒骰子投了進去。
骰盅被打開,裡麵正好是兩點。
“好快的身手,我輸了。”那人佩服的看了看陸雲。
圍觀的人都沒有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已經散場了,本來以為會再有一次高潮卻沒想到這麼平靜,一點也無趣。也都紛紛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