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影一閃一現,詭異非常,吳天和順子看得心驚膽戰,這就是強者之戰?
要知道,現在吳天和順子都已是後天之境的後階,比他們還高的無疑就是真氣之境的強者了,而在此之前,巫蒙鎮可從來沒有出現過真氣之境的強者啊。兩人看得眼花繚亂,但卻連眼都不眨一下,生怕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真氣之境與後天之境的最大區彆就是力量的源頭不同,後天之境所使用的是人體肉身之力,這種力量隨肉體的修煉而增加,但是人體隻有這麼大,總是有個限度。而真氣之境則是借用天地之間的真靈之氣,化為已用,由此產生的力量可謂無窮無儘。當然,一個人所能使用的大小與其修為息息相關,修為越是精深,那麼所能借用的真靈之氣就越多,力量也就越強。
先前綠衣人與吳天和順子二人相戰時,根本就沒有使用真靈之氣,所以二人隻是覺得比自己強點,但此時他與吳鬆相戰,顯然不可能再用肉身之力,而兩人的真氣之境施開之後,那股磅礴的氣勢立即震驚全場,讓這個無名小鎮風起雲湧。
要知道,凡是真氣之境的高手,都是各大門派的寶貝,特彆是到了真氣之境的中階,那就更是門派的支柱了。因為真氣之境隻是一個統稱,而在其內部卻有許多層次的劃分,剛入真氣之境的人,借用的真氣極少,所以與後天巔峰除了質的分彆之外,力量強不了多少,再往後,能借用的真氣越來越多,分級也就越來越嚴格。一般而言,真氣之境共分九級,每三級為一階,在三級和四級之間是一個溝壑,很多人辛辛苦苦地修煉到三級,但卻終生止步於此,再難前進半步,原因就在於這兩級之間的區彆太大,如果不能跨過,那麼就會前功儘棄,而一旦跨過之後,就是天壤之彆。
真氣之境到達二階四級之後,修煉者所能借用的天地真氣除了數量的變化之外,質量也會發生變化。這並不是說天地之間的真氣會變化,而是當天然的真氣進入到人體之後,能夠更緊密地跟人體契合在一起,從而形成無以倫比的力量。
吳天和順子都還沒有進入到真氣之境,所以無法知道二人是否到達二階四級,或者更高,但是他們卻能感受到一股奇妙的氣流,這股氣流就像是春天的信風,又像是報曉的雄雞之鳴,讓他們覺得體內有一種東西在蠢蠢欲動。
其實二人有這個感覺很正常,因為他們現在都是後天之境的末期了,距離真氣之境隻差最後一步,這個時期的人體已被開發到極限,對周邊的環境和事物有著比其他人更敏銳的感覺,而要吸收天地之間的真氣,首要條件就是先要能感受到。如果在平時,他們二人也許還不會有如此強烈的感覺,可是現在兩大真氣之境的強者過招,各自吸收著天地真氣,這就讓場上蘊含的真氣比平時要高出許多倍,在這種環境下,兩人能有較強的反應也就不足為奇了。
眨眼之間,吳鬆和綠衣人不知過了多少招,二人都是真氣之境,速度太快,不是尋常人能看到的。
轟的一聲,兩個人影分開了,輕飄飄地落在了場子的兩邊。
吳天立即撲上前去,大聲叫道:“爹爹,你怎麼樣了?”
吳鬆點了點頭道:“沒事,我很好。”然後又道:“這家夥是你七師叔。”
綠衣人一愣,衝著吳鬆道:“二師兄,他就是小天啊,哎呀,剛才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這傻孩子,上來也不自報家門,萬一傷了他,那你還不找我拚命啊。真是,來,小天,七師叔有東西送你。”
吳天呆呆地站在那裡,如同墜於雲裡霧中,半天沒回過神來。
綠衣人見他沒有反應,喃喃道:“不會是個傻子吧,二師兄如此精明的人,難道會生個傻兒子?”
話音剛落,突然一記晴空霹靂自後而來,狠狠地劈在他的頭上,而他居然沒能閃開。
綠衣人捂著腦袋,回頭叫道:“哎呀,四師姐,我不過悄悄地說兩句話,你也不至於下這樣的重手吧。”
此時,順子也傻了,因為站在綠衣人後麵的正是吳天的老娘。
這都是一家什麼人啊?還是人嗎?
吳母惡狠狠地道:“阿貴,我的兒子是你能亂說的麼?再說就撕你的嘴!”
綠衣人急忙道:“再不敢了,我這不正要送點東西給大侄子嗎,討好討好。”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盤。
這玉盤不大,隻有巴掌來寬,但是玉的質地十分純淨,並且上麵刻著許多奇怪的雷紋,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吳母見到玉盤之後,臉色轉喜,看來她知道這玉盤的來曆。
綠衣人嘻嘻道:“七弟還是挺上心的吧,知道小天現在長大了,所以在來之前就備好了。”
吳母橫了他一眼,啐道:“貧嘴。”然後衝吳天道:“小天,快過來見過你七師叔。”
吳天終於清醒過來,他慢吞吞地走上前去,叫了一聲“七師叔!”
綠衣人美滋滋地答應了一聲,將玉盤遞了過來,說道:“小天,剛才是七師叔不對,你彆往心裡去,這玉盤是我的一點小意思,以後還有好東西給你。”
順子在一旁看得眼饞,他可是在外麵見過世麵的人,一見這玉盤就知道價值連城,奶奶的,要是老子有這麼個七師叔該多好啊!
這時,吳鬆道:“婉兒,把他帶到後院去,我把這裡收拾完了就進來。”
吳母應了一聲,眾人一起進了後院。吳天一直偷偷地看著綠衣人,總覺得有點麵熟,但又想不想來。
隻聽綠衣人道:“師姐,你們可真是狠心呐,一走就是十幾年,把我們這幫師兄弟拋在一邊不說,就連師尊他老人家,你們也不管不顧了,真是佩服佩服啊。”
吳母道:“又想討打了不是?我懶得跟你說,等你二師兄回來,你們自己談吧。”
綠衣人嘻皮笑臉地道:“二師兄還不得聽你的。”
吳母一掌揮出,綠衣人連忙向旁邊一跳,大叫道:“又打又打。”
吳天有點搞不懂狀況了,這綠衣人先前冷若冰霜,可是現在看起來又像一個大頑童,真不知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吳母道:“小天,你七師叔好吃懶做,是你師叔師伯之中最油嘴滑舌的一個,你可千萬彆學他。”
綠衣人急忙叫道:“師姐,你怎麼能在小天麵前這樣說我,我再怎麼也是長輩嘛,給我點麵子,行麼?”
吳母把眼一瞪,倒真有點師姐的樣子,她說道:“少貧嘴,說,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綠衣人一下就老實了,嚅嚅道:“還不是偶爾知道的。”
這種話肯定沒有人相信,但吳母也不想追究,隻是和他閒談了幾句,而吳天和順子則在一旁沉默不語。順子在吳家吃了幾年飯,也算是吳家的人了,所以吳氏夫婦並沒有避開他,讓他一起跟了進來。
過了一會兒,吳鬆進來了,他一進來,氣氛就冰冷了許多。
綠衣人受不了,嘟嘟道:“二師兄,你乾嘛這樣,我不就想你們了,所以來看看,沒雖的意思。”
吳鬆哼了一聲,往那裡一坐,冷冷道:“現在你也看過了,可以走了。”
綠衣人立即叫道:“彆這樣啊,咱們好不容易見一麵,你至少也要留我吃一頓飯嘛,並且,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呢。”
吳鬆道:“吃飯就免了吧,我這裡的飯菜隻怕也不合你的胃口。”
吳天和順子在一旁看著,心裡都暗暗奇怪,這兩人之間關係到底是怎麼樣的啊,難道說以前關係不好,可是綠衣人不遠千裡到此,關係不好能來嗎?但為何吳鬆又是一付冷冰冰的樣子?
綠衣人道:“好吧,那我就把話說完,說完就走,行不行?”
吳鬆點了點頭。
綠衣人道:“其實,我知道你們不想被人打擾,所以師弟此次前來,實在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師兄師姐,你們知不知道,自從你們走後,師傅他老人家大病了一場,瘦得隻剩皮包骨頭,到後來多虧良神醫相救,這才活過來。”
吳母聞言,神情淒淒,似乎有所觸動,可是吳鬆還是老樣子,板著張臉,像是綠衣人欠他包子錢沒給一樣。
綠衣人瞟了二人一眼,繼續道:“我們幾個師兄弟就不用說了,相當年,咱們在一起的時候,大師兄要服伺師傅,我們都是二師兄帶著的,唉,往事不提了,提起來就讓人傷心落淚啊。”說到這裡,綠衣人伸手在眼睛抹了抹了,然後從指縫裡偷偷看了看吳鬆,見他還是老樣子,於是又道:“當然了,我們現在都還好,就是師傅他老人家就熬不住了。”
吳母情不自禁地道:“師傅現在怎麼樣了?”
綠衣人歎了口氣道:“本來以師傅的修為,早已擺脫俗世間的病痛,可是現在廣寒門步步緊逼,讓他老人家煩不勝煩。若是有二師兄在,他老人家自然無須勞累,可是現在卻要事事親為,以致於身心憔悴。今年上半年,師傅與廣寒門的寒蕭子在東天門聚會,一言不合,與其交手,雖然最後取勝,但師傅也受了點傷,加上日日辛勞,所以現在已經閉關數月,但卻一直沒有消息,我們都很擔心啊。”
吳鬆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也許是師傅的安危讓他原本古井不波的心起了一起漣漪。
綠衣人道:“我們知道,師傅他老人家往日最疼的就是二師兄你了,唉,這也不算是要求,也不是請求,隻是告訴你一聲,如果二師兄有時間的話,就請回去一趟吧。畢竟師傅現在春秋已高,縱然修為通天,但壽命有限,如果錯過,隻怕再難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