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鬆長長地歎了口氣,許多往事一一浮現在腦海之中,他回頭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吳天,然後道:“好吧,我們就回去一趟吧。”
綠衣人又驚又喜道:“二師兄,你真的答應了?”
吳鬆淡淡道:“小天長大了,也該拜見一下師祖了。”
這時,順子急道:“那我呢?”
順子可不傻,他早已看出吳家的來曆非凡,並且剛才綠衣人提到的廣寒門,就更是讓他震耳欲聾。
天下門派之多,數不勝數,但按照規模和實力的大小劃分,其等級十分嚴格。像順子現在所屬的南旗門,還有上次攻打巫蒙鎮的青宏門,這些都是地方門派,它們在方圓十裡或百裡,甚至千裡之地,可能有一定的影響力,但是再遠一點,就是其它門派的勢力範圍了。再高一級的就是在某一地域具有影響力的門派,這種門派能夠左右一個地域,是地方門派的依附對象。而在地域門派之上則是四大霸主門派,這四大霸主門派各自統領著自已的地盤,相互之間雖然沒有很明確的地界劃分,但是已有一個相對穩定的勢力範圍,並且這種局勢已經持續了數百年,所以在每一個人的心裡都很清楚,沒有人敢越雷池一步。比方說,一個地方門派,它可以從這個地域門派轉到另一個城域門派,但是它絕對不敢從一個霸主門派的虎口之下,轉到另一個霸主門派之下。
傳說,在霸主門派之上,還有超越地域限製的門派,這種門派不受地域的影響,能左右整個世界的進程。當然,這隻是一種傳說,沒有人知道它究竟存在不存在。
而順子知道,剛才綠衣人所提到的廣寒門就是四大霸主門派之一。既然吳鬆的師門能與廣寒門為敵,那麼吳鬆的師門也就呼之欲出,因為四大霸主門派除去廣寒門之外,另外三個分彆是伏羅門、天蒼門和淩霄門,吳鬆的師門必是其中之一,這一點已是勿庸置疑的事情了。而每一個霸主門派都無疑是全天下所有修煉者向往的地方,能成為其中之一,那絕對是光宗耀祖的事情,隻不過這種機會少得可憐,近乎沒有。因為四大霸主門派的招收條件極其苛刻,很多小門派的天才弟子到了那裡也許都隻能算是廢材一個。
現在,擺在順子麵前的就有一條通天的大道,隻要他揪住吳天這棵大樹,不對,是小樹,那麼他就能直接進入到四大霸主門派之一。其實他也不妄想成為霸主門派的弟子,隻要能呆在裡麵就行,到時在外麵對人一說自己是從霸主門派出來的,隻怕要被人羨慕死啊。
順子急不可待地表達了自己的心聲,吳天和他早已親如兄弟,又情如父子,對他的心思一目了然,立即應和道:“順子哥不去我就不去!”
綠衣人這時倒十分痛快,把手一揮道:“沒問題,都去。”
順子聞言,喜出望外,恨不得立即跑到大街上,對著所有的人狂叫。但現在是不能做的,畢竟綠衣人還在這裡呢,不能讓他小看了自己。
吳家去意已定,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包子鋪倒無關緊要,一個霸主門派的掌門弟子就是一百個包子鋪也說砸就砸。主要是吳天和順子在防守隊的事情,倒是要好好交接一下,這可關係到小鎮安危的大事。
三天之後,吳天和順子找到了自己的接班人,好好叮囑一番,然後隨綠衣人上路了。
一行人都是修煉強者,所以用不著馬車,都是騎著高頭駿馬,在廣闊無垠的原野上奔馳。
吳天雖然騎馬的次數不少,但是一直都隻局限在巫蒙鎮境內,從來沒有到過更遠的地方,這次算是大開眼界了。當他看到一座座從沒看到過的雄奇山嶺時,禁不住瞪大眼睛,看個沒完沒了。
順子驅馬上前,對他說道:“傻眼了吧,想當年,你順子哥闖蕩江湖的時候,那場麵,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這點小山小水算個屁,見過大海沒有,那才叫一個大,就是一百座山放進去,也鎮不住它一個角……”
吳鬆夫婦和綠衣人都是真正見過世麵的人,但此時都不插嘴,任由順子在那裡胡吹海聊,因為他們都知道順子跟吳天的關係,並且都為兒子感到高興,畢竟人一輩子能遇到一個知己已是很難,而能遇到一個忘年交的知己就更難了。
五個人的前進速度也不算太快,停停走走,到了風景好的地方就多停一會兒,主要是為了讓吳天開開眼界。
不知不覺,七天時間過去了,一行人一路向西,地勢漸高,而氣溫也漸漸涼了起來,隻不過他們都是修煉中人,所以對這點寒意根本沒有感覺。
這一日,前麵突然聳起一座高山,這座山與吳天之前看到的山又有所不同,隻見那山有如掣天玉柱一般,直插雲霄,而雲端之下的山體雄渾粗獷,一眼看去,無邊無際,有如一個巨型怪獸,山上奇花異草遍地都是,並且時時傳來野獸的嚎叫,讓人感覺進入到荒遠的森林之中。
五人上了山路,起先還能走馬,走出一兩裡路後,山勢越來越陡,並且道路越來越窄,最後隻剩下兩尺來寬的石階。於是眾人下了馬,旁邊突然出現一個人,綠衣人也不驚異,將馬繩交給他,那人自將所有刀匹都牽走了,想必是山門的看馬人。
站在石階之下向上望去,隻見了潔淨的石階一步步直通雲端,就像是通天的階梯一樣。此時距山頂還遠,還夠得爬呢。
好在吳天和順子都是後天之境的後階,肉體力量十分強橫,所以一路上也沒掉隊,一直向上爬出數千步台階,這才微微感到有一點喘氣。
綠衣人笑道:“小天,還行吧。”
吳天點點頭道:“沒問題,咱們繼續向上吧。”他回頭看了看順子,見他正低著頭,嘴巴一動一動,不知在說些什麼,於是好奇地問道:“順子哥,你在說些什麼,怎麼聽不清楚。”
順子抬起頭道:“彆說話,我正數著這石梯的步數,這幾千步,一打亂再重數,那可夠得忙了。”
吳鬆夫婦和綠衣人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此時綠衣人對順子也有了幾分好感。起先他對順子要求與吳家同來有幾分不屑,隻是礙於師兄師姐的麵子,這才答應下來,可是這一路下來,他才發現,這個人的確與眾不同,倒不是說他的本事什麼樣,而是他待人真誠,心性純淨,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與吳天結成忘年交。他先還懷疑吳天說‘他不走我就不走’這句話是故意說的,現在才明白的確是那麼回事,如果當時自己拒絕帶順子上山,隻怕小天還真的不會來。
順子一路默不作聲,專心致致地數著石階的步數,他這時為了日後下山,好對著那幫老兄弟們證明一番,到時把石階的步數一報,免得他們說自己吹牛。
當他氣喘籲籲地數到第三萬七千八百二十九步時,隻聽綠衣人道:“到了!”
順子全身一抖,抬頭看去,隻見雲霧繚繞之中,一座巨大的山門橫在麵前,山門牌匾上龍飛鳳舞寫著三個大字——淩霄門!
原來是淩霄門,順子在心裡大叫起來,他果然猜對了,吳家就是四大霸主門派的弟子!
此時,吳下和順子都有些累了,三萬多少石階啊,一口氣走下來,並且這裡的石階比尋常的石階要高一些,每一步都幾乎有半條腿高,能一口氣走下來,這已經是人體的極限了。而吳氏夫婦和綠衣人因為已進入到真氣之境,所以顯得還很輕鬆,就好像是剛剛在巫蒙鎮轉了一圈而已。
綠衣人的臉上露出笑臉,對著吳天道:“小天,你馬上就能見到師祖了,他老人家可想你了,天天念著呢。”
吳母的臉上也浮起一絲笑意,她慈愛地看著兒子,說道:“小天,待會見到師祖,一定要有禮貌,聽見沒有?”
順子心裡大叫道:“小天的師祖,那不就是淩霄門的掌門,那不就是天下四大霸主門派的當家人,我的親娘啊,老子要是有這麼一個師祖該多好啊,不過不要緊,現在老子已經到了這裡,到時隨便找個靠山,出去一定能夠呼風喚雨。”
這時,早就幾名弟子迎上前來,衝著綠衣人執禮道:“七師叔,您回來了!”
這幾名弟子年紀比吳天大不了多少,想必都是在吳氏夫婦離開之後才進山門的,所以不認識他們。
綠衣人也懶得跟他們多說,隻是點了點頭,便帶著他們走了進去。
進了山門之後,眾人隻覺眼前一亮,隻見前麵再不是先前那種莽莽林海的景象,到處都是飛龍走鳳的閣樓,還有許多精美無比的根雕及石雕,花台香榭,一應俱全,完全是一付豪門大家的宅院風格。隻不過這裡的東西比起世俗間的豪門大家又要珍貴不知多少倍,完全是雲泥之彆。
順子微微放心了一點,他先前還怕這裡就跟原始森林一樣,所有人都住石洞,喝泉水,吃生肉呢。現在好了,看來淩霄門的掌門還是一個懂得生活的人,把這裡弄得舒舒服服。
吳氏夫婦進來之後,也微微有些觸動。一路走來,外麵的山水基本沒有多少變化,但到了這裡麵,卻是有些不同,原先的一些物品,現在有的不見了,有的換了位置,這些多多少少都讓二人有人是物非的感慨。
隻有吳天最清爽,他東看看西瞧瞧,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就像是一隻小猴子進了天宮一樣,什麼都覺得稀奇好玩。
在綠衣人的帶領下,大家很快就來到一座兩層閣樓之前。
綠衣人興奮地大叫道:“師傅,你看我把誰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