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緣起八(1 / 1)

撒旦狂情 法魯曼 3384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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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搭話,熱情、友好,隨意的。開始慕容婉兒還溫和地回答他,後來,見得多了,就有些厭了。一個大男人怎麼也做學問,平白地耽誤時間。慕容婉兒喜歡進有才華的男人。都說韓峰才華出眾,畫錯,特彆女人的肖像畫很傳神。可是慕容婉兒偏偏喜歡他,大概是他太頹廢了,也太花心了。這或許都是借口,她自己也說清楚。

至於其他男孩子的獻殷勤,慕容婉兒一律視作玩笑,有的甚至是她的學生,滿臉的稚氣一臉的無辜。她喜歡比自己小的男生做男朋友,這太可笑了。

在這點她還是很傳統,男的一定要比女的大,個子以,米,那麼他最好大些,她,最好高米學曆當然要比自己高,至少也要研究生。當然收入也要高一些,這樣以後會為經濟發愁,至少自己想買化妝品會左右為難。這些都是極其現實的考慮。都二十六七了,考慮找男朋友的條件其實也很正常。結婚其實蠻好的,她有時在心裡說。可是她就是下了這個決心,空有傳統的想法,男朋友也去落實一個。

她想,她想要一個男人。

生活如此平靜、平淡地走過。

可她的心平靜。

空著空空的手掌,纖細、修長、蒼白的手指,空空的,好久沒有異性相握了。這是一雙畫畫的手,但看起來更像個鋼琴師的手。觸摸到任何一種樂器都會奏樂的手。她有時候都要憐惜自己的手,那種專注的模樣有些自戀,就像有的女人迷戀自己的身體,會在鏡子前倩影自憐。而慕容婉兒實在沒有那麼多實在具體的事,也沒無聊到迷戀自己的身體。她還是常去圖書館。書讀得多了,思考得深了,弄得人呆呆的,一個好端端的女孩身的少女氣被學究氣給淹沒了。

她以為這樣就實在了,這樣生活就有意義了,可一回到屋裡,她仍感到莫的空虛。她總覺得自己是在虛擲青春,義無反顧地典當給書本。這樣對嗎?真的有意義嗎?按理說來這是最進最乖巧最值得人欣賞的表現,可為什麼心裡總是空空的?為了使自己泛空,她繼續看書,日日夜夜,直到得吃飯,直到得課,直到得睡覺。

,就她的眼睛被看壞了,二十多歲視力一直是這樣被她奇怪的讀書狀態搞壞了。她到東大街眼鏡行配了副眼鏡,最老式的黑邊圓形的,像極了五四式的搞學、潮的青年。

人也瘦了;像以前那麼豐滿,頭發也留長了,經常隨意地披在肩後,課時為顯得自己成熟些,她便把頭發盤起來,這使她的知識氣息更明顯,而且是雍容大方,隻是有點老氣,她才管呢。她以為老是很遠的事情。她還很年輕。

隻是手沒變,纖柔得像剝了外皮的蔥段,誰見了誰都要憐愛的。

手在等待著。

她也是的。她是想有一個人關愛,一個優秀的男人。可是她是這樣吝惜時間,當然更是害怕感情的投入,這樣怕“覆水難收”。

她知道投入就沒有回報。而愛情最最需要回報。

沒有誰要求對方。她難道是想要一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伴?當然是了,她自己都笑出聲來,當然是個可靠的男人。而她青春的她就像冬眠的蛇臥居在密透風的洞裡,永遠曉得外麵春天何時來臨。

她在守株待兔。

韓峰來了。是她要的兔,她閉眼睛。

而其他都是一些小毛兔,也是她要的。

她的眼睛繼續閉著。

偶爾,她的眼睛睜開一下,發覺大學生都談精神了,什麼藝術呀,健康的世界觀呀,狗屁,都如錢來得實在。慕容婉兒是反應最慢的一位,連最老實的郭教授都與企業聯合搞起什麼設計了。而新潮的韓峰自然落,請了個病假,據說病條寫的是腰肌勞損,能勞累,鬼才相信,怕累,女朋友還是離身。他去的是深圳,淘金去了。

慕容婉兒是接到他信後才知道的,那時他離開學校已有兩個月了。韓峰放棄了專業,給一家房地產公司搞設計,月薪是這裡的十幾。他說掙到錢回來畫畫,讓她等著他。

他總是厚著臉皮把慕容婉兒當自己的女朋友,這讓慕容婉兒哭笑得。晚知睡的誰呢?一個一個的,還吃著碗裡望著鍋裡,徹底的多吃多占型。難道跟她是精神的,慕容婉兒覺得更對了,他能跟誰談精神呢?

可是為什麼要寫那樣的信,真是為了好玩嗎?

慕容婉兒把那封信扔到了雜物箱裡,眼見心煩,繼續讀她的書。其實,她的心開始平靜了。是她對那個花心公子動心了,而是迷戀那個年輕的海邊城市據韓峰講,深圳,風景優美、充滿活力。而這些恰恰是自己最喜歡的。她從沒有到過南方,甚至沒見過大海小時候她隨父母在西北邊疆,後來到了西安,也還是西北。西北落後呀,報紙和現實中的人都這樣說。她恨沉悶,她向往有活力的南方。而在這節骨眼,向往深圳,似乎就等於向往韓峰,實在好。過了幾天,她從雜物箱找出那封信,又讀了一遍,之後矜持地寫了封很有分寸的信,簡單地說了學校的情況,並問了問深圳的情況,絕沒有涉及情感。

她有點想去深圳,想通過韓峰探探路子。可是韓峰以為慕容婉兒終於要對他好了。他思想就是這樣簡單,那麼多女人都心甘情願地他的床,而她是他惟一看的女孩,卻老是給他冷眼。

韓峰停地給慕容婉兒寫信。肉麻的稱呼,甜蜜的語,熱情似火。這足以讓冰冷的鐵化成水,女人就更消說了。可後來一直沒有慕容婉兒的信來,急得他打電話到係,慕容婉兒從來都在辦公室,後來,再打,說請假了。

慕容婉兒本來想通過韓峰了解深圳,沒想到他突然回報以這麼重的炮彈攻勢,絕像以前在學校的溫和。

慕容婉兒受了這種瘋狂,像十級台風,人要受傷的。

何況她實在沒有什麼愛。火種沒有,投入再多的柴也無用。

慕容婉兒拆著這些信,一笑了之。而她並是完令的無動於衷,她也考慮去闖闖深圳。

學期結束後,她找了,還特地送了係主任條紅塔山、兩瓶茅台,請她下學期要給她安排課。事情很順利。係主任問她要去哪兒?她說深圳。是找韓峰吧?她搖頭。係主任信,笑著拍著她的肩說,要隱瞞了,學校都曉得你現在談戀愛,深圳那邊是兩天一封信,很熱的。係主任是海人,怪怪的普通話,讓慕容婉兒怎麼聽怎麼彆扭。她笑了笑,說是那回事。但看係主任那副表情,她也想解釋了。實在有點無聊。

謠言有時候比事實還顯得真實。何況通常的解釋是無意義的。

慕容婉兒千裡尋夫去了。又一次背了黑鍋燒的。這是西安方言。女孩有失自重的意思吧。當然這或許是說在她背後的,她知道。但她知道學校的老師都以為她是衝著韓峰去深圳的。她笑那些無聊的老師、同事,這關他們什麼屁事,整天嘀嘀咕咕的真是笑話,跟韓峰談戀愛。這是哪跟哪呀,如果要戀早就戀了,何必等到現在?又有跟慕容婉兒有過節的同事說,還是看人家的錢了。慕容婉兒當然沒聽到,要非得背過氣去。隻有她自己明白,她是清白的隻有她明白自己。

她的手空落落的,等著愛的撫慰是韓峰。她賭氣地對自己說。

深圳真熱呀,這是第一次到南方的慕容婉兒最真切的感受。街行人匆匆,大多是跟她一樣的年輕人,衣著新潮,舉止現代。走在街她直覺得自己落了。

韓峰去車站接她,殷勤備至,儼然是她的男朋友。慕容婉兒想打擊他,她在這裡人生地熟,以後如何也要仰賴人家了。中國傳統的處世經,在往常慕容婉兒要鄙視這種行徑的,而現在她無師自通,在心裡她罵自己。是一閃念,現實的問題擺在麵前,她得自私起來,她這樣安慰自己。

她被接到韓峰租來的房間,一居室的,還算潔淨。

韓峰並征求她的意見,就把她放衣物的箱子拎進臥室。難道就這樣跟他住在一起嗎?慕容婉兒說韓峰,我還是另租房子吧,這樣大方便。韓峰說,至少今晚住這裡吧,租房也得明天才行。

這夜慕容婉兒睡在韓峰寬大綿軟的床,韓峰知趣地在廳裡打地鋪。整夜,兩人都輾轉反側,睡得並踏實。

這是慕容婉兒惟一一次與韓峰共處一室的夜晚,第二天她就搬走了。

她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薪水還可以,隻是太忙。韓峰與她拖泥帶水地交往了近一年,慕容婉兒實在忍受了這種乾淨的男女朋友關係。慕容婉兒拒絕與他發生關係,而他呢?夜裡經常帶女人回家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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