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樂知趣地要走,說跟男朋友約好去逛街,她怎麼倒給忘了。慕容婉兒知道她的用意,也知道這是個善意的謊言,還客氣地挽留她,“一起吃飯吧,反正都到點了。”蘇紅樂向她擠了擠眼睛,說她現在得走,因為她覺得應該走,知道什麼時候走合適。慕容婉兒說:“你這個丫頭,還玩起邏輯思維了,好,你走吧,改天我給你打電話。”
蘇紅東走後,婉兒走過來抱顏子語,這是他們常有的動作,以往顏子語回應得很快,激情萬丈,緊緊地擁抱,熱烈地接吻,之後便是一起淋浴,自然、浪漫又富有激情。根本用語言,兩個人的身體在闡釋著這墜入霧中的愛,一切看似真實也真實。
然而今天顏子語身體有些僵硬,他知道這都是因為那個蘇紅樂。她是外人。顏子語想讓認識他們任何一個人知道這件事。他一直以為這份愛是陽光下最奪目的愛,而一旦麵對現實,他才曉得這想法多麼幼稚。他怕嗎?或許。可他擔心什麼呢?父母的責罵,同學的恥笑,學校的處分…都有可能,這將是可怕的。可是以前為什麼就沒有想到這些呢?難道僅僅是受瘋狂的激情支配嗎?我愛她嗎?顏子語已經問了自己無數次了,答案從來都是肯定的。他想她,想與她在一起並行房。然而今天怎麼了?僅僅因為一個微足道的人就影響了這份愛嗎?顏子語想出其他原因。他想或許自己還真的太小,懂愛情的本質。然而他是真正的男子漢了,他已經能令一個女人興奮、滿足並癡迷了。這難道能證明自己是成人嗎?無論顏子語想些什麼,他身體的激情似乎像平時。婉兒吻著他的耳朵:“小白象,怎麼啦?哪舒嗎?”
“沒有,挺好的,可能有點累吧。”顏子語想用他拚湊起來的熱情掩飾安的心緒。
“一起洗澡,好嗎?”
顏子語點點頭。他畢竟年少,怎經得起女人引誘,況且這是他所愛的女人。他的東西已挺起,婉兒羞他,而它挺得更美了。它如此精神抖擻,淋浴中始終堅硬。這怎麼能抵擋?隻有順其自然。他們在噴灑的水下交纏,分清是水是汗還是淚水,在激情深處流連忘返。力量,強大的力量在瞬間粉碎。
他們趴在有水的地板。
懂了。慕容婉兒幸福地說道。
你懂什麼了?顏子語總是被慕容婉兒奇怪的念頭弄得摸著頭腦。
身體突然變得輕盈,被一種原始的力量擊得酸軟,直到粉碎,原來這叫幸福。
顏子語還是懂,他能附和她說什麼,隻是斷地吻她的臉頰和身體。這是多麼好呀,對於一個剛剛做過愛的女人,這些風平浪靜的吻是潛移默化了的關心和愛。
慕容婉兒的長發就像水草,順著水流的方向遊走。
她是成年女子,她試圖克製自己的瘋狂和失態。但沒辦法。她喃喃自語:我已經把自己給你了,身體和心,連同自己的譽。
給我個孩子吧。
吻突然停止。顏子語嚇壞了,像遭到毒蛇的襲擊,發呆地看她。
,這怎麼可以?
顏子語腦子陷入混亂,他們怎麼可以生孩子,這太荒謬了。
哦,跟你開玩笑了。
慕容婉兒姍姍而起,答案為什麼能是肯定的?沒有辦法,這是孩子所能承受的問題。她迅速地裹浴巾跑了出去。
婉兒總是生氣,特彆是最近,小小的事情她都要那樣。哪來那麼多氣生?其實該生氣的是自己,顏子語覺得奇怪。每次都是他有理,可到頭來,還是得去哄她,給她道歉。顏子語搞懂,為什麼道理在戀人身講通?就像這次,她看來又生自己的氣了。為什麼想要孩子?真是,荒謬之極,好像她還有理得行,也考慮現實。女人真是傻得毫無秩序,瘋狂得要未來。他真想一走了之。他要給她點顏色,讓她知道什麼叫男人。
他沒有進臥室,在客廳穿好衣,聲響地走了。甚至連個紙條也沒留。
慕容婉兒蜷縮在空落落的床,她等著顏子語,她想他會過來的,就像經常鬨過彆扭一樣,他雖情願地過來,然而經起她眼淚的功力,頃刻間就會軟下來,小心謹慎地嗬護她,之後便是潮湧般的溫暖,波浪萬丈的激情。她喜歡四麵齊起地受圍攻。
她等著,可她聽到了開門和關門聲,他竟然沒走過來安慰她,我是個女人,而且還連聲招呼都打就一走了之,這哪像個有修養的男人?慕容婉兒感覺萬分委屈,纖弱的傷口要流血了,她的眼淚就像儲備已久,突然毫無秩序地四竄而出。
慕容婉兒的聲音沙啞而失落。她愛這個男孩子,愛情和密愛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曾有的快樂和幸福感無所顧忌地遊走在她的腦子裡,她強烈地知道愛為何物,愛為何物。可是這又算什麼?一個青春幾乎已逝的女人與一個情竇初開的男孩子無法克製的肌膚的交合是愛情嗎?這是能見陽光的。慕容婉兒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可她心裡一陣抽搐,就是願意承認。然而她輕而易舉地被擊敗了。婉兒的心無處藏身,她隻有望著自己的傷口。
傷口是如此纖弱而突出,但她得承認是愛他的。當她陷入一種孤獨和無助後,才發現她也在犯所有女人常犯的錯誤,毫無原則的撒嬌以及過分依賴男友的嗬護和愛憐。她知道自己錯了。為此她夜裡睡著,輾轉反側,依舊清醒得像是喝了兩杯濃咖啡。她是這樣被動,命運隻給她這惟一的等待。顏子語一邁出慕容婉兒的門就後悔了,他該這樣小孩子脾氣,該這樣一走了之傷她的心。他是愛這個女人嗎?就該容忍她一些,女人嘛,總是有點那個,有時蠻講理或許僅僅是一種無意識。可他如何也會回頭,既然出來了,就能回去了。管有多麼充分的理由,這些隻能是借口。顏子語太自了。小小的心靈隻能是自、敏銳而虛榮的。至少要等幾天,他對自己說。
接下來的兩天是難熬的,因為他對自己說能去見婉兒,這是自己的命令。思念成病,他發起高燒,是突然的,來得無緣無故,毫無道理,沒有任何征兆。父母嚇壞了,帶他去醫院檢查,醫生也覺得蹊蹺,沒有什麼問題怎麼會發燒?醫生建議用酒精擦身子,說這種物理療法或許更好些。
燒了兩天,竟奇跡般地好了。這天晚他決定第二天去婉兒家裡,因為後天就要開學,會很忙的,怕沒有時間了。
媽媽讓他出門,說病剛好身子虛。他軟硬兼施,終於騎單車往他熟悉的方向奔了。
情侶之間有時是需要解釋的。時間把小磨擦早化解掉了,到頭來頑強存活的是愛。他們像從來沒有這麼愛過,無所顧忌地行房,一浪一浪的。
他們緊緊地抱在一起,怕分開,怕那種愚蠢的錯誤,他們的手在顫抖,他們的身體在燃燒,像火山。
愛過,再愛過後,他們說起了悄悄話。婉兒說她的思念和愛戀,說那些愛都滲進血液了。顏子語敢說他生病了,怕她擔心,隻是道歉,說該那樣走了,太像男子漢了。
他們和好了。
他們的小手指勾在一起,能再吵架,再彼此傷害,要愛,愛到永遠。
婉兒,你要等我,等我長大。顏子語幽幽地說。
哎,我等你。可那會兒我老了,你嫌棄嗎?婉兒無擔心。
我要娶你。顏子語幾乎是在起誓。
我要嫁你。婉兒的回答也是管顧的。
他們的愛在乘風破浪中前進,他們永遠在屋裡,見陽光。這樣的愛情一帆風順。
蘇紅樂在開學後的一天來到慕容婉兒家裡,兩人聊了很多話題後終於說到了顏子語。其實婉兒一開始就知道她是為了這件事專程來的,這麼大的事情,她肯定要跟她好好談談。
蘇紅樂大相信愛情。她指責婉兒如此負責任,要戀愛就好好找個男人,一個小男孩有什麼意思,乳臭未乾,屁事懂,總之一句話她反對。慕容婉兒能說什麼,她的苦衷蘇紅樂是知道的,雖然年齡差六七歲,可她們是真正的閨中密友。但有些她並能理解,婉兒高成低就,過一種優越的小資生活,她沒那麼多錢,像其他女孩那樣結婚生子,柴米油鹽地過日子,她心甘,覺得那是她的人生。書讀多了,思想就頑強地雜起來。蘇紅樂明白,她是想過一種理愛的生活。
她給蘇紅樂說,愛情是人間最荒謬的東西,看是真的其實又是假的。她愛這個孩子,這種感覺無所顧忌地在她心裡泛濫,她無力阻攔。她從曉得愛情有公平的,而今她碰到了,見得陽光,就像當今社會中普遍存在的婚外戀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