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好吧,我現在去睡覺,你就老老實實的在這裡為我們護法,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就好!”
於鋒鄭重其事的點頭,波卡才躺回軟塌上睡覺。
是以,就有了這樣一副景象。
一個手持長劍的男人非常嚴肅的站在房間的中間,另外兩個人則躺在床上睡覺。
站在屋子中的這個男人既不像門神那樣威嚴,因為臉上掛著關切的神色,又不像凶惡的人在看著囚犯。所以,這樣的情景,讓人看到,總會覺得很尷尬。
波卡躺在睡塌上以後,很快便進入了夢鄉,他所走入的夢境不是自己的,而是於鋒的。
此時,於鋒仍舊被那黑色的風暴緊緊的裹著,再等上一會,於鋒就會因為窒息而亡。
波卡站在黑色的風暴之外,仰望著那個有著絕色容貌的女人,口中念念有詞。
突然,那女人的雙眼流出血眼淚。眼淚如河,迅速滑落,一滴滴的滴在黑色的風暴中,激起點點煙霧。
那女人尖叫一聲,立刻用手捂住了眼睛。疼痛難忍。
波卡伸手一抓,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鐵環,他隨即揚手一扔,便將鐵環拋向空中。
原本隻有人頭大小的鐵環在空中快速的旋轉,且越變越大。突然那鐵環移動到那絕色女子的頭上,然後迅速下落,迅速縮小,竟然硬生生的將那女人的雙臂緊緊的禁錮在了鐵環中。
那捂著雙眼尖叫的女人,無暇再顧及血流不止的眼睛,用力的搖晃著身體,希望能夠將鐵環自自己的身體上弄下去。可是,她越掙紮那鐵環就縮的越緊。
那女人用奇怪的聲音怒吼道:“你是何人!這是何種法術!”
波卡口中依然念念有詞,突然他飛身而起,雙臂舉過頭頂,雙手在頭頂交合。再看,他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把通身血紅的長劍。
劍身並非血紅色,可是那把劍卻向外散發著血紅色的光芒。
波卡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整張臉都因為這緊張的時刻,而變得異常嚴肅。手中散發著血紅色光芒的長劍下落,於鋒才終於開口道:“在你祖爺爺的麵前用‘黑風夢靨’,那是班門弄斧!恰好你祖爺爺我手中就有專門對付‘黑風夢靨’的法器!”
波卡越說越快,長劍也快速下落,狠狠的砍在了那絕色女人的頭上。
鮮血如噴泉一樣噴湧而出,頭顱被噴湧而出的鮮血衝向天空,不停的翻滾。
波卡再次騰空,將那個被砍下的頭顱拿在手上,此時,黑色的風暴已經如飛沙一般,慢慢的散落在地上。
飛沙之下,是頹然坐在地上正在急促喘息的於鋒。
被波卡拿在手中的頭顱不甘的看著還活著的於鋒,隻要再等上一個喘息的時間,這個女人就可以死在自己的手上。可是,終於還是徒勞無功!
波卡落地,將那通身血紅的長劍插在滿是鮮血的頭顱上。長劍的劍身深深的嵌入大地,最後在帶著那滿是鮮血的頭顱,慢慢的沉入地底。
波卡將於鋒從地上扶起,說道:“主人,快走!”
說罷,他帶著於鋒向那一絲光亮走去,還未走到頭,夢已經醒了。
於鋒猛然驚醒,便自床上彈了起來。雙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那種窒息的感覺還沒有完全恢複。
波卡張開雙眼,立刻跑到了於鋒的身邊,急聲道:“主人,你怎麼樣!”
站在一旁的於鋒見兩個人都醒了,於鋒又是如此痛苦的模樣,立刻出聲問道:“於鋒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去請個郎中來?”
於鋒搖頭,張開嘴,但始終說不出話來。
波卡立刻對於鋒道:“既然你已經當了一次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你繼續守在這裡,波卡要為主人運功療傷。”
說罷,波卡盤膝坐在於鋒的對麵,雙手在胸前結印,口中念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一切無為法,如虛亦如空,如如心不動萬法在其中。諸行無常觀受是苦諸法無我涅槃寂靜……”
一個時辰以後,波卡的聲音才停止。
於鋒滿頭大汗的張開雙眼,長出了一口氣,道:“這魔頭,真不好對付!”
波卡從床上下來,因為太過勞累,竟然一屁股跌坐在了床邊。
驚得站在一旁的於鋒立刻上前一步,他本想將波卡扶起來,但見他實在太過勞累,便讓他坐在那裡歇息。
於鋒待兩人休息的差不多了,才開口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兩位像是得了重病一樣?”
於鋒長吐了一口氣,看了於鋒一眼,道:“你是什麼時候到我房間中來的?是怎麼進來的?”
波卡靠在床邊,道:“人家是翻窗戶進來的!比真正的賊的身手還要好!可以當一個合格的刺客呢!”
於鋒若有所思的看著於鋒,於鋒立刻道:“我聽到於鋒姑娘在呼喊求救,所以我才立刻趕了過來!”
於鋒眯著眼睛,道:“你在哪聽到我說話的?你沒有進來之前在哪?難道你一直在房頂上監視我們?”
於鋒立刻搖頭,道:“不是!於鋒姑娘誤會了!我沒有偷聽於鋒姑娘說話、也沒有監視你們的意思。我的房間就在隔壁!我是在隔壁聽到的!”
波卡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道:“快快從實招來,你對我家主人有何企圖!”
於鋒點頭,道:“對!你對我的事情這麼關心,到底有何企圖。”
此時,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波卡站在房間的中央,叉著腰沒好氣的道:“這麼晚了誰啊!”
門外的人道:“在下徐羽,還請於鋒姑娘開門。”
不等波卡去開門,於鋒搶先一步將門打開了。“徐羽兄,你怎麼過來了?”
徐羽走入房中,道:“我在隔壁聽到這邊一直吵鬨不停,又不見你回去,怕你吃虧,所以過來看看!”
波卡哼了一聲道:“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人!還害怕吃虧!”
徐羽麵帶怒容,上前一步,道:“你這個人怎麼如此無禮!你在說誰不是好人!”
波卡索性放大了嗓門,大聲的道:“我說你們倆不是好人,不是好人!怎麼樣!怎麼樣!”
徐羽氣的臉色通紅,指著波卡道:“你……”
在床上打坐的於鋒突然開口道:“波卡,送客!”
波卡有了於鋒給他撐腰,更加趾高氣揚,挺起胸膛,大聲道:“兩位請吧!”
於鋒的臉色雖然不好看,可是依然忍著什麼也沒說。
徐羽因為才剛剛走進房間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不好開口,隻好與於鋒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徐羽回到房間以後,實在壓不住火氣,生氣的低聲道:“他們那是什麼態度!難道我們是小偷嗎?”
於鋒將手中的劍放在桌子上,坐在燭火旁,道:“他們兩個才剛剛經曆過生死,所以我們就體諒一下吧!”
徐羽驚訝的反問道:“生死?可是我沒有聽到打鬥的聲音啊!難道真的有刺客?”
於鋒搖頭,又點頭,說道:“是刺客,不過不是出現在眾人眼前的!”
徐羽好奇的問:“還有刺客不接近人的身體就能殺人的嗎?既然是刺殺於鋒的刺客,就應該出現在天字號房啊!”
於鋒點頭,道:“他的確是在那裡出現的,不過是出現在他們的夢中!我隻知道那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沒能見到他的真容。”
徐羽聽了於鋒的話,變得更加好奇,立刻坐在於鋒的對麵,問道:“竟然有這樣的事?有人還能在夢中殺人!”
於鋒道:“是黑風夢靨!”
“黑風夢靨?那是什麼東西?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徐羽緊皺雙眉,非常困惑。
於鋒道:“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總之於鋒在夢中非常的痛苦。你剛剛走進房間的時候,他們二人才剛剛調息完畢,看樣子耗費了不少功力!不過奇怪的是,那個叫波卡的人為於鋒姑娘療傷的時候,並不用自己的內功為她療傷。而是口中念了幾句偈!”
徐羽聽著於鋒如此說著,心中越發的感覺到奇怪。他道:“難道真的像其他人所說,這個於鋒姑娘並非凡人?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多不平凡的經曆!”
於鋒有些疲憊的躺在床上,道:“那些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知道近不了她的身,竟然想到用入夢的方法,在夢中殺她!”
徐羽將信將疑,道:“肅兄是不是被那兩個人迷惑了,何人能在夢中殺人!那又是何種手段?”
於鋒閉著雙眼,打算什麼都不想,先好好的睡上一覺。他道:“我也希望,我剛才所看到的都是一場夢而已!”
天,很快就亮了。
幾隻山雀在屋簷上嘰嘰喳喳的叫著,終於喚醒了躺在床上熟睡的人。
於鋒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向站在窗前的徐羽問道:“徐羽兄,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徐羽看著遠處細長、蜿蜒的小路,道:“已經接近午時了!”
於鋒刷的一下,自床上跳了下來,道:“為何不叫醒我!”
徐羽叫住要出門的於鋒,道:“他們已經走了!天還未亮就走了!”
聽了徐羽的話,於鋒的臉上露出一副失落的神色,可他還是打開門,走了出去。
徐羽搖了搖頭,道:“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樣的吸引力!能讓你如此!”
時間已經接近了正午,一個身著黑色鬥篷,臉罩黑色麵具的人帶著一個身材矮小的人行走在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上。
隨路而走的,是一條剛剛融化的小河。
河水叮咚,甚是清悅。
在黑色鬥篷下的黑色麵具罩住了大半張臉,露在外麵的大半張臉白的像紙,慘白的嘴角上還掛著血絲。
一把青鋒長劍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雖然身著寬大的黑色鬥篷,可鬥篷下卻是一個嬌小玲瓏的身軀。
跟在黑色鬥篷旁邊的、個子矮小的人緊張的站在一旁。看著那黑色鬥篷痛苦的樣子,上前一步著急的道:“主人,讓波卡來扶你吧!”
黑色鬥篷下的人虛弱的搖頭道:“不必,我能行!”
“於鋒連站都站不穩,還不讓波卡來扶!”身材矮小的人因為著急,有些口不擇言,竟然直呼了主人的名字。
黑色鬥篷下的人緊皺雙眉,貝齒輕輕的咬住下唇,走了幾步,便站在原地喘息一會兒,接著再繼續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