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舅舅使了個眼色,這才開始注意那個站在門口的男人,近距離一觀察,就在他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土腥味兒!
這種味道可和經常下地乾活的農民身上的味道不同,土腥味極重,甚至有些刺鼻,老爹接觸的那些收鬼貨的販子身上就有這個味兒。
我幾乎可以斷定此人是個盜墓賊!
有八成的把握之後我心中也有了數,隨口問:“秦嶺一帶的人怎麼跑這麼遠賣貴貨?”
“唉,家裡有人進了這裡的醫院,我也是急用錢才想著出手的。”
那男人打量了我一番,開口問道:“小兄弟,這裡誰說了算?”
“我能主事,也是這鋪子的老板。要不拿出來瞧瞧?”
那男人聽了之後頓時喜出望外,急忙把挎著的包裹放在桌上,解開了幾層麻袋,隨後亮相的是一把鏽跡斑斑的刀。
這把刀映入眼簾的那一刹那,我神色一凝,雖然刀鞘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可刀柄卻格外醒目!
隻見那刀柄由玉器所製,上麵沒有半點土漬,而且刀柄被盤的已經包了漿了,由於在墓裡存放多年,地下的礦物質已滲入到白玉中,黃白相間的色澤很是好看。
這把刀絕對是真貨,成色的積澱是造不出假的,單單看刀柄上的這塊玉,少說也有近千年的光景了,倘若流進市場,一定價值不菲!
我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刀柄,一種寒意襲上心頭,我不由得緊握刀柄,不自覺地將其抽出,刹那間刀光乍現,清脆的聲響讓我不由得一個激靈!
是把好刀!
沒想到在地下埋沒了那麼多年,儘管刀鞘已經不堪入目,可刀刃依然鋒利無比,沒有任何被歲月侵蝕的跡象。
這是何等的難得啊!
我開始細細打量起這刀身,刀身有八十公分,刀刃上陣陣青光閃現,拔出鞘的餘音還縈繞在耳畔,從血槽來看,這把刀久經沙場,刀下的亡魂不在少數,細細一看,刀身上還刻著“騰馬亮,百夫亡”的字跡!
我頓時眼前一亮,雖然類似的文物沒見過幾個,可家裡的古書文集不在少數,我從小就在這文化熏陶中長大,那本名刀錄我也翻閱過不止一遍,這一係列的特征讓我聯想到一把名刀——騰馬!
我觀摩著每一處細節,再三確認之後緩緩放下了刀,現在已經有九成的把握了,我有些詫異的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個男人,他究竟盜了怎樣一個大墓?居然帶出了這樣一個好東西!
曾經聽爺爺說起過名刀錄裡的另一把刀——龍泉太阿,他當時正是因為看走了眼,所以沒能入得了手,每次聽他老人家說起,語氣中滿是悔恨與遺憾。
沒想到爺爺的遺憾在我這輩彌補得了?
可我又有些猶豫,單憑我自己的這點存款,恐怕開不出他滿意的價位吧?
保守點估計,如果不擇手段將這刀倒手賣出去,至少值五位數,倘若想賣個好價錢,七位數都不過分!
看到我半天不說話,那男人忐忑的問:“小兄弟,你看我這東西…能收嗎?”
我看了他一眼,苦苦一笑,答道:“不瞞你說,這東西我恐怕吃不下去。而且我手頭的錢也不多,我能出的價錢恐怕隻會讓你不滿意啊…”
看到那男人躊躇不決的神色,我接著道:“我也不是故意壓價,隻是這刀來路不明,我一碰就覺得瘮人,如果你真著急用錢,除了我之外,短時間內你恐怕也找不到其他買家了。”
我這話說的也不假,這把刀也算得上是國寶級的文物,如果沒有幾條硬路子,再好的寶貝入了手也倒不出去,說不定還會爛在手裡,而且還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如果我執意要賣,通過老爹留下的那些資源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讓男人聽我這麼一說,臉色一變,連忙道:“小兄弟,你至少給個公道價吧?你也是識貨人,這東西來之不易,我差點連這條命都搭進去…”
那人抬頭看了看我,良久後問道:“這樣吧,我隻賣兩萬,你看怎麼樣?”
我當時就傻了眼,這把刀…賣兩萬?
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聽錯了,原以為這人至少要個十來萬,可沒想到遇到了一個不懂行的主,我強忍著激動的心情,稍微猶豫了一番後才勉強答應道:“看在你是急用錢的份上,就按這個價錢來吧!”
達成交易之後,我還特地留下了此人的手機號碼,說如果還淘到什麼寶貝,儘管來找我,來回路費我可以報銷。
此人的路子我算是摸清楚了,他一定盜了一座大墓,其中之一的寶貝就已經價值不菲,倘若後期還挖出點什麼來,我豈不是能賺不少?
我越想越激動,急忙開始聯係之前和老爹有交集的那些人,一心想著儘快將這把刀倒出手,我也會成為坐擁百萬家產的!
我一把摟住舅舅,笑著說:“走,今天咱倆下館子,吃頓好的去!”
可舅舅的神色有些凝重,看似有些欲言又止,許久後拍著我的肩膀說:“我繼續看店吧!你也彆走太遠,不過切記,收了鬼貨可就不一樣了,如果發生什麼怪事兒,第一時間聯係我。”
“您就放一萬個心吧,肯定沒事!”
當時我的感覺就好像銀行賬戶裡已經有幾百萬的存款,走起路來都輕飄飄的,完全沒有在意舅舅焦慮的神色,可令我後悔莫及的是,雖然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可差點丟進去半條命!
收了那把騰馬之後,當天晚上我便帶回了家中,這麼值錢的寶貝當然要隨身攜帶,這些錢足以令我衣食無憂,同時還能做調查我老爹去向的啟動資金。
我家距離店鋪不是很遠,不過卻有些偏僻,雖然家底還算雄厚,可一直住著一座老宅子,院落蠻大,聽說也是祖上傳下來的,少說也有上百年的曆史,老爹也舍不得這地方,所以我也是從這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