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不願意陪我,自己身邊也沒幾個朋友,隨便逛了逛之後,我便買了幾瓶小酒和少許下酒菜回了家。
由於宅子比較深,回家前要走過一條長長的胡同,可就在回去的路上我總感覺有人在跟著我,我甚至擔心白天那個人黑吃黑,搶走我手裡的騰馬,直到走到門口,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可還沒等我開門,門縫裡夾著的一個信封落在了我的腳邊,我撿起一瞧,心中不由得一驚!
“夫:郭天正,生於1995年八月十七庚時。”
“妻:花木蘭,生於412年七月初九酉時。”
“兩人於2010年五月二十日締結良緣。”
這是…婚書?
暫且不說女方為什麼是花木蘭了,開玩笑居然開到我的頭上,我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哪個混蛋小子這麼無聊?和我玩這種有的沒的惡作劇。
嗬,花木蘭?虧你想的出來,是看我沒關係近的女同學吧?
我沒有多想,直接將婚書丟了出去,將騰馬放在了我房間的書桌上,剛開始喝起了酒,自從老爹下落不明之後我的生活一直很壓抑,時常難以入眠,便養成了靠酒精令自己入睡的習慣,這樣睡得更踏實。
可今天是個例外,入手了一把價值連城的寶刀,一邊規劃著自己未來,一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結果沒控製好量,酒精上頭之後就昏昏沉沉地睡了。
可到了半夜,院子裡的一陣嘈雜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我立馬清醒了不少,懷疑有人盯上了騰馬來行竊,可縱使我如何掙紮,肢體卻不聽使喚,紋絲不動。
我嘗試著睜開雙眼,寂靜的環境讓我感覺到一絲前所未有陰冷,一種幾乎滲到骨頭的感覺…
“這是…被鬼壓床了?”
以前聽說過這回事兒,不過這是有科學依據的,說白了算睡眠障礙,人的肌肉在短時間內出現了痙攣現象,導致肢體不受控製,所以並不是小鬼作祟。
聽說想要克服也不難,先調整呼吸,慢慢放鬆緊繃的身體,立馬會好轉。
可還沒等身體恢複,門口便傳來了“咯吱”一聲響,我所在的偏房門被推開了!緊接著,一陣陰冷之意席卷全身,房間溫度低至零下,我僵硬的身體都開始哆嗦了。
噠噠…
噠噠…
一陣有規律的異動不斷縈繞在我的耳畔,忽遠忽近…
有人?
我的心立馬涼了半截,這不是躺平了讓人宰割嗎?我強壓著恐懼忍了半分鐘,房間裡沒了動靜,可我能感受到我的臉旁傳來陣陣寒意,好似有什麼東西貼了過來…
“找到你了哦…”
一陣分辨不出性彆音線的聲音毫無征兆的從耳邊傳來,近在咫尺!
一陣冷氣吹進我的耳中,我頓時全身汗毛炸起,緊接著便感受到一個粘糊糊的東西貼在我的耳朵上,又漸漸遊走到了我的側臉,我無法斷定那是什麼,隻是那種感覺令我有些反胃。
“找到你了哦…”
那聲音再次響起。
“難得有一個天生陽弱的……”不遠處又傳來一陣略帶陰柔的男子聲音:“我都想留在這裡了…”
“住手!”
突然,門外傳來一道正氣十足的喝聲,極其響亮,是位女子!
緊接著,那種黏糊糊的感覺頓時消失了,周圍的陰冷之意也快速消散,房間陷入一片死寂,那女子的聲音又在不遠處響起,似乎是自顧自道:“終於找到你了…”
“後會有期…”
緊接著,我清楚的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室內溫度也漸漸緩和了,我那僵硬的肢體終於可以為我所用了。
“阿西…”
我猛然從床上坐起,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淩晨兩點,讓自己鎮定下來之後去檢查房間和院子大門,可奇怪的是,每一扇門窗都沒有被打開的痕跡,我不禁開始懷疑。
莫非是自己做了噩夢?
可這個夢有點太逼真了吧?現在一想起,我還是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鬱悶地倒了杯水,無意間發現了桌子上多了樣東西,低頭一看,刹那間我的瞳孔驟縮,腿一軟,精神緊繃了起來!
婚…婚書?不就是晚上我隨手扔掉的那封婚書嗎?怎麼會出現在我家?還是在我的桌子上!
我打開一看,一字不差!
我愣在了那裡,有些不知所措,再仔細翻翻,發現下麵還有一行小字,竟然是我與花木蘭的生辰八字!
我們郭家數代人都是做古董買賣的,所經曆的那些詭異事件也不在少數,乾這一行的講究本來就多,小時候爺爺老叮囑我,生辰八字可和身份證號不同,最好不能讓彆人知道。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有人想加害於你,僅僅通過生辰八字就能做到!
可是…為什麼我的生辰八字會出現在這婚書上?怎麼可能出現在一場惡作劇裡?
我的心情如同墜入低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真想糟了,果然怕什麼來什麼,還真被老舅說中了!
乾我們這一行,對鬼神向來都懷揣著敬畏之心,我從小也在這樣的熏陶下長大,由於天生八字陽弱,從小所聽到的那些告誡與詭異故事不在少數。
我不由得看了看桌子上的騰馬。
這刀有問題!
手裡還沒拿熱乎呢,晚上就出了這檔子事兒,除了這把騰馬之外,我沒有任何懷疑的對象。
這把刀八成是剛出土不久的,越是新鮮的鬼貨,煞氣越重,極有可能惹上事兒!
沒有任何猶豫,我立即給舅舅打去了電話,頃刻間睡意全無,總感覺有雙眼睛在不知名的地方盯著我。
很快,電話那頭就傳來了舅舅有些朦朧的回應:“喂?大晚上的怎麼了?”
我將所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闡述了一遍,老舅聽了之後先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歎了聲氣,緩緩道:“唉,天正啊,秦嶺一帶出來的鬼貨,即便是你爹,收貨的時候都小心翼翼,這刀價格壓這麼低,其中必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