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突發變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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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也沒什麼事,不過是閒來聽說了,便想著見見你們。”倨王爺微眯了眯眸子,淡聲道。

如若是平常的公子哥也就罷了,那人可是權勢滔天、人人談之色變的倨王爺,他能沒什麼事就找你喝喝茶嗎?我在心裡默歎。可是,如此溫潤如玉的男子,我實在沒法把他同那些傳聞聯想在一起。

難道,他是有什麼秘密亦或苦衷?

“白公子,你是哪裡人士?”彼此沉默間,倨王爺問了一聲。

默書小心放下茶盞應,“回王爺,小生乃青玉城人。”見其目光落在挨著的我身上,他接口道,“他是我的鄰居,自小一起長大。”

“哦...原來是青梅竹馬啊。”倨王爺輕聲說。

我一慌,唰地抬頭看過去,卻真真瞧見他眼裡幾抹促狹的笑意,臉禁不住燒起來。兀自定了心緒,我起身跪下,默書幾乎同我一道。

“小生並非刻意隱瞞,還請王爺見諒。”默書用他硬朗的身軀遮擋好我,拱手做揖道。

“哎,年少輕狂,意氣風發,不論做什麼都是好的,何談見不見諒的,起來吧。”頭頂傳來倨王爺略含笑意的清淡聲音,真真是好聽。

待我們依命坐下,他接著道,“剛才這位小兄弟說是青玉城人,可是那居於東南的青玉城?”

白默書答,“正是,青玉城與浣沙城、蒼月城相連,並稱‘東南三城’。”

“浣沙城...那裡可有天下慕名的浣沙花呢。”我留意到倨王爺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驟然複雜起來,有歎息、傷痛、隱忍和悲淒,難言無比。

又一個有故事的人。

“是呀,前一段時日...”見默書要把我們看過浣沙花開的情況說出,我忙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他吃痛,瞄我一眼後道,“我們來皇都的路上途徑浣沙城,本想去見識見識那名氣極大的浣沙花,卻因時日不夠,無緣得見。”

十年的默契,果然不是白讚的。

“據聞浣沙花要遇到有緣人才會綻放,有緣有緣,世人大多在講緣分,覺得是上天的安排,殊不知所謂‘命定的緣分’有時也會成為一種束縛,將其他所有可能一刀割斷,到了了,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很玄很深奧的一段話。

男子的黑色錦袍襯得臉愈發白皙,近乎透明,而眼裡點點翻湧的莫名情緒讓我很不舒服。想了一會兒,我開口道,“人生短暫,命運無常,有太多東西是我們無法控製和把握的,人們相信‘所謂的天命’,不過是寄寓一種心理,隻要人心有所依靠,這個人便會站立不倒,怎麼樣,總要活下去的。”

倨王爺精致到無瑕的麵容攸地一怔。默書也未料到我會說出如此話來,看向我的眼神又驚又詫又狂喜。

“這麼說來,本王還不如一介女子看得透了。”良久,他歎息,含有無從琢磨的釋然。

我麵上一紅,隻笑道,“王爺過讚了,不過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民女隻是覺得王爺還年輕,凡事總得看來了好長命百歲,福祿無止,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這什麼破嘴,不咒他這樣的“大魔頭”早鄧極樂世界也就罷了,竟還願他“長命百歲,福祿無止”?佟好運你腦子壞掉了吧。剛說完我便在心裡狠狠鄙視自己,不過,看著那雙似藏了無數心事的眸,我的嘴好像就不由自己了。哎,這個倨王爺是個禍害。

“嗬嗬,小丫頭嘴很甜,好會說話,白公子是個有福氣的人呢。”他淺笑道,一雙眸子光彩奪目。

默書的臉微微泛紅,嘴角的笑卻是怎麼也掩不住,“謝過王爺誇獎,小生也如此覺得呢。”

談話到此時氣氛還算融洽,不料倨王爺話鋒一轉,問了一個很是犀利的問題。“科考的規矩你們定清楚的,先在永晟院舉行考試,成績前十位者再進行殿試,殿試由皇上親自主持提問,總離不了時政治國之道,看白公子也是自小飽讀詩書、學富五車的,那本王便先代皇兄考考你如何?”

時政治國之道?他不是打算問他自己吧...我與默書互相交換了眼神,都狠狠咽了口唾沫。隻見他薄而柔嫩的唇一張一合間,問題已問了出來,“在沒見過本王之前,你們定以為本王是那種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草莽,心裡定也想著倨王爺乾了那麼多人神共憤的事,早該下地獄了,那麼,若你日後為官,對待本王會如何?”

此刻他的臉上才隱隱帶了精明謀略的色彩,仿佛在說: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但默書向來是個不怕死的,他最喜歡的詩便是文天祥那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漢青”。心中一緊,我瞅瞅默書,又望了望倨王爺,覺得命就懸在一線。

“王爺這問題小生著實難以作答。為官自有為官之道,小生尚未做官,且對如今形勢亦不十分了解,不敢妄下斷言。”片刻後,默書態度謙恭道。

倨王爺扯了扯嘴角,算是微笑,“所以本王才說‘若你...”話沒說完,卻見他臉色驟然泛白,是比皮膚更蒼白無光的慘白,雙眸瞬間似失去了所有光彩。他伸手緊捂胸口,就要從椅子上跌下去。

突發此變故,我們有一瞬的怔愣。我回過神上前扶住頹然倒地的倨王爺,衝默書道,“快去找李管家來!”待默書跑出去,我把手搭上他纖細的手腕處,眉頭越皺越深。脈象雜亂無章,且逐漸削弱,好似下一秒,心跳便會停止。對此,我絲毫沒辦法可想。

“本王不會死的。”也許是我的神色透露了心中所想,懷裡的人艱難說了一句。我望著他點了點頭。按情形看他這是頑疾,這麼多年雖不曾根治卻也沒有性命之憂,想來是有高人為他保命。隻是,這病發作起來如此痛苦,也真難為了他。

他的臉色愈發蒼白,冷汗從額頭冒出,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栗起來,我不由得心疼,更用力地抱緊他,安慰道,“堅持住,李管家馬上就來了,就來了。”

佟好運是個母性泛濫的人,尤其是對美男。

有雜亂的腳步聲漸近,隻聽頭頂有急切擔憂的聲音響起,“老爺,老爺你怎麼樣了,小人來遲了。”說著李管家一把拽開我,扶住了倨王爺。我沒有防備,一屁股摔在地上,默書見狀忙過來攙我,“好運,你沒事吧?”我搖搖頭,就著他的手站起了身。

“三兒,送客。小五,快去請冷傲先生來!”李管家邊扶著倨王爺往裡間走邊對跟隨來的兩個小童吩咐。

“兩位公子請。”那位被喚作“三兒”的小童恭敬做了個“請”的姿勢。我與默書一同走了出去,卻見他的目光一直定在適才跑開去找什麼冷傲先生的小五小童身上。

“怎麼了?”在一片繁茂鬱鬱中穿梭,我低低問他。

默書沒說話,隻沉思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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