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南靖卻不在一個地方,這裡卻上映著另一個故事,一個激烈的故事。
“你到底買不買?彆總是翻來翻去的。”買菜的大媽對著有那個穿著奇特,留著亂蓬蓬的長發的男子說。
鄭信撿起一束比較新鮮的青菜。“多少錢?”
他的長發遮住了雙眼,賣菜大媽看不出他是否在看著自己。買菜大媽說:“五毛!”於是他掏出錢包從裡麵掏出一張兩塊的遞給她,她清楚的看到他的手上有著一道長長的傷疤,看著很嚇人。結果她找的錢後便又走進了人群中。
當他回到自己那個破舊樓層裡的那間房前時,門口站著一個可愛的短發小女孩,黃色的外套就像一個小黃鴨一樣。鄭信沒有理會她,直接去開房門,小女孩站在男子後麵說著:“大叔,你知道嗎?今天我撿到了一塊寶貝,你要不要看?當你將它迎著太陽看,他還會發光呢”。
鄭信沒有看她,而是反手把房門給關了上去。小女孩站在他的窗戶前繼續說著,她看到他的桌子上放著一根火腿,她看著他說:“大叔,我也想吃火腿。”
看著小女孩楚楚動人的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像顆紫葡萄,漂亮極了。房門打開了。小女孩露出了醉人的笑容,她看著他說:“大叔你的房子布置的真漂亮。”大叔還是沒有理會她而是走進廚房準備午飯。
小女孩而是很有耐心的等待著她的大叔做的飯。
他們不是鄰居,隻是住在附近。小女孩還是個小學生,對一切的事務都充滿了好奇。
倆個人麵對麵坐在飯桌前,一個大人一個小孩,她嬉笑著臉看著他那副沒有表情的麵孔。
“大叔我把我這塊寶石當給你吧,你給我五塊錢就好”小女孩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多邊的玻璃球。將它放在大叔的麵前,她又眨著大眼睛看著他。
他直接從口袋掏出十塊錢放在小女孩的麵前,“這是個寶貝。如果還想要回去的話就來當回去。”小女孩很開心的點著頭,然後將十塊錢裝進口袋。
“為什麼要當東西?”鄭信仔細的看著小女孩。
“當當,因為我要做美甲”小女孩放下筷子,開心的將兩隻小手亮給他看。指甲上塗著不同的顏色,看上去很是好看。“我們班裡我做的是最好的,大叔要我給你做嗎?最近男人也很流行做美甲的。”
鄭信淡淡的笑了下,夾了塊香腸放進小女孩的碗裡。小女孩看到他手上的傷疤,然後直視著他說:“大叔你真的是黑幫成員嗎?大家都這麼說,說是被彆人家砍斷手勁,我媽也看到過大叔你的傷痕。讓我小心你。”說完小女孩停住了手裡的筷子,呆呆的說:“怎麼弄的呢?”
“你也認為……我是壞人嗎?”
她扭著頭笑著說:“我隻是覺得大叔你應該很厲害。”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呼喊聲:“丫頭,你是不是在這裡?大叔開下門!”
小女孩嚇的麵無光色“彆說我在這”說完就鑽到了桌子底下。男子打開門深處半個身子看著那位三十多歲的女人。
“大叔,小雅是不是在你這。”
“沒有看到啊”鄭信不能連一個小姑娘都要出賣。
“彆騙人了,我都聽到你們的談話聲了,快開門讓我進去看看”女人向屋裡喊道:“韓小雅我知道你在這裡,快給我出來!”。
小雅坐在桌子下捂著耳朵不願意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大叔依舊沒有給她開門。“喂,大叔,你不開麼我可就要報警了”。她的話剛落音他便把門打開了,女人朝房間看來看發現飯桌上隻有一個人的碗筷,仿佛有點失望。
看來這裡真的沒有小雅的身影,女人看了看鄭信然後遞給他一個包裹:“幫我當五十塊錢”。鄭信結果包裹遞了一張存牌給她,然後坐在那扇小窗前整理著桌麵上的東西。那女人趴在窗台說:“我說大叔你可彆打我們家小雅的主意她還是個孩子。你也不醜可彆做那種猥褻少女的事。說實在的你要不介意我可以陪你”
她還沒說完,鄭信便扭頭走開了。女人氣的拍著窗台說:“耍什麼帥,切”。
這擁擠的小巷充滿了難聞的味道,野貓在一處電線杆下的垃圾堆前徘徊。漆黑的巷子隻有它那雙眼睛是最亮的。一個快步行走人穿過這條巷子,正在尋找食物的野貓被嚇的喵了一聲,那聲音撕破了這寂靜的夜空。
韓小雅的家中卻發生這樣的事情。
“瘋婆子那些東西在哪裡?”一個男人抓著女人的頭發說。
女人卻嬉笑著臉,說:“我怎麼知道哪些東西在哪裡?”
“你知道哪些東西時誰的嗎?你偷了郭建剛的東西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嗎?”男人一下子推開女人接著說:“除非咱們二八分賬我可以保你沒事。”
“二八分賬你也太黑心了吧!我就是不告訴你哪些東西在哪裡!”女人向男人吐了口痰,擦拭著嘴角流出的鮮血。男人指著女人狠狠的說:“行,你就獨吞吧!”說完便氣急敗壞的離開了那裡。
韓小雅在這個男人走後,走進這個她屬於而又不屬於她的家。這是她媽媽的房子,可是她的媽媽根本沒有儘到母親的責任,這個房子自然沒有家的味道。
推開門他看到所有的東西撒滿地上,她的媽媽淩亂的頭發正躺在沙發上抽搐著,那桌子上放著拆封過得注射器。韓小雅嚇的默默的啜泣著,女人看到自己的女兒站在自己的麵前,她大聲的說:“到外麵玩去!”
就這樣她又走出那個讓人傷心地家庭。仿佛被趕出來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她也習慣這外麵的天空。夜很黑,路很長將要走向何方?風很大,心很怕該要尋找誰呢?沒人理會,無人問津,孤獨隻有那天涯淪落人才能體會。痛苦卻隻有自己去慢慢度過。
突然一個驚雷在夜空劃響,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窗外很快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嘩嘩的音聲在雨棚上拍打著,在泥濘的石板路上衝洗著。路旁的樹木在這勁風的吹動下儘情的搖擺著自己的身姿,河水中的魚兒已被驚醒在那河麵上跳躍著。
一陣風吹進房間吹得桌子上的書莎莎作響,窗戶被吹的發出咣當的聲音。那突入襲來的寒風吹到鄭信的身上,瞬間身上的每個毛孔都起了雞皮疙瘩。他一下子坐了起來,擔心衣服是否沒收,想了想今天沒洗衣服。那就說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於是他又躺下準備好好睡一覺。可是門外突然傳來咣當的聲音,他隻好穿了件外套出去看看。
打開鐵門沒有看到門外有什麼異常,當他將頭低下看時,發現韓小雅蜷縮著身子蹲在自己的門旁。
“怎麼睡在這裡啊。”鄭信內心產生一陣憐憫。
他急忙把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蹲在她身邊發現她已經睡著了。鄭信用手撫摸著她的腦袋,然後輕輕將她抱了起來,走進了房間。他將她放在自己那張床上,為她蓋好被子。突然想起窗戶還沒有關,他又去把窗戶關了起來。然後一個人抱著一張床單躺在沙發上靜靜的進入夢鄉。
早上鬨鈴想起後,鄭信才睜開朦朧的眼睛。他走進臥室發現小雅已經不在這裡了,看來她回去了。轉身朝冰箱走去,發現冰箱門上用創可貼做膠帶粘了一張紙條在上麵。他伸手去揭,發現自己的中指的指甲蓋被染成了黃色上麵還有一個可愛的笑臉。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看紙條上寫的是“沒找到什麼合適的材料就簡單做了些”。原來桌子上真的有她準備的早餐,他很幸運的吃了一頓早餐。
這一天他從街上朝住處走著,她在不遠處和一個婦人爭執著。警察在一旁詢問著情況。
“這個丫頭那麼小就學著偷東西,還死皮賴臉的不承認,還好當時我在不然就讓她得逞了”婦人向警察說著。
韓小雅解釋道:“沒有,我沒有要偷他的東西,我隻是想看到他的東西很像我原來丟失的。”
“你看看她還在撒謊,你父母難道就這樣教育你的嗎?真不知道不這樣長大會成為什麼樣的孩子。”婦人繼續職責著滿是委屈的小雅。
韓小雅卻在這個時候看到了遠處站著的鄭信,他正在看著自己。他在想著什麼?會做什麼?
“那你恩能夠告訴我你的父母是誰嗎?”警察輕輕的問道。
她深處手指向鄭信,此刻她真的希望他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惜……
鄭信已經轉身離開,警察很鬱悶,這父親怎麼不管自己的孩子,於是便追喊著“先生,先生”。
晚上,他見到她在一個小店裡。於是走了進去,來到她的身邊。他輕輕的問:“生氣了嗎?”她沒有理他。
他繼續說:“偷彆人的東西乾嘛?”他似乎也在相信上午的那件事是她做的。她抬頭看來他一眼不過還是沒有理會他,反而拿起店裡的東西揣在懷裡走出了小店。鄭信站在那裡看著她走出了小店,然後走到門前的店主那裡,掏出一張十元的人民幣放在桌子上說:“剛才她拿的東西多少錢?”
店主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他帶著一副老花眼鏡,雪白的頭發臉上還有歲月留下的皺紋,那是經曆了人生滄桑留下的印記。他正端著一本書看著,手上在下著圍棋。他捏著手裡的棋子看著書說:“算了吧,小的時候都會有著毛病。生了就是孩子嗎?讓她天天一個人遊蕩,像其他爸爸一樣多帶她玩玩吧。”老人抬頭看著他繼續說:“把錢拿著吧”。
鄭信在那一刻沉默了。他跟在小雅的身後行走在街道上,當她拐進一個巷子後,他止住了腳步,她卻轉身走向鄭信說:“把我的寶石還給我。”他從口袋掏出她的‘寶石’,她一把奪了過去,然後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遞給他:“我暫時沒有錢給你,隻是我的寶貝卡什麼都能贏。給你了”然後禮貌的向他鞠了一躬“您走好”然後就走開了。
當她走到一處路燈下時,她又一次的回頭看著他,眼角淌滿淚水,“叔叔,叔叔是不是也覺得我很丟人。所以裝不認識”鄭信被他的話刺中了心,想說什麼。她又搶先說:“沒關係,同學和老師都是那樣的,媽媽也說如果迷了路就裝不記得家裡的電話和地址。可那些都不討厭,如果連叔叔也討厭我,我就沒人可喜歡了。一想到這心就很疼,所以我不會討厭你的。”她拍著胸口呼吸也很困難,鄭信的眼睛竄出一股酸意。
是不是自己真的傷了一個孩子的心?
她說完就跑開了,他還是站在那個路燈下,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