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蕭擎天,開門,知道你在家,再不開門,休怪哥幾個不客氣。”
“彆跟他廢話,拿家夥來,直接撬。”
“冬哥說了,今日他要再還不上錢,就拿她女兒抵債。”
密集又猛烈的砸門聲伴著一連串罵罵咧咧的說話聲不斷的湧進蕭月的耳裡。
蕭月暴躁的一腳踹開被子,由於用力過猛,她身下的床又太過窄小,隻聽噹的一聲,整個腳指甲都翻了過去,血流如注。
嘶,她捂著流血的腳指頭,劇烈的疼痛也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蕭擎天?這名字不是她那個酷愛虐文小說的閨蜜,看的那本小說裡女主渣爹的名字?
因為小說裡的角色與自己同名,閨蜜每每看到虐的她心肝肺疼的情節都會忍不住跑到她麵前跟她哭訴一番,這也讓她多多少少對書中的情節了解了個大概。
大約是狗男主陸景心中有個詐死的白月光,書裡的蕭月剛好跟白月光長的很像,本來按照正常人的思維,男主大可以用心追求人家,成就美好姻緣,可大概是作者為了迎合像她閨蜜那類鐘愛虐文人的怪癖,硬是讓男主不走尋常路,一路陰謀詭計,強取豪奪,各種逼迫,各種誤會,簡直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甚至中途,狗男主心中的白月光回歸了,作者還為女主準備了割肝,挖腎加奪子,虐文套路一條龍標配套餐,總之女主死的淒慘,末尾,峰回路轉,女主屍骨無存,狗男主卻如詐屍一般幡然醒悟,原來女主才是他真愛.......。
蕭月閉了閉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蕭家從小精英式的教育讓她不論麵臨多大的變故都能處之泰然,即便穿書這種玄幻的事情降臨到她頭上,她也隻是用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就默默接受了一切。
按照現在的情況分析,大概就是狗男主陸景已經把猥瑣的目光聚焦到了我們小可憐女主身上了,特意為女主的渣爹設下圈套,讓他去賭,並欠下六十萬的高利貸。
高利貸上門追債,還不了錢,就要抓女主去夜總會上班抵債,這時候男主出場,威逼利誘,用三百萬買下女主整整三年。
蕭月捂額,唇角竟忍不住的輕輕翹起,這情況實在讓她有些哭笑不得,想她堂堂千億集團的掌舵人,揮揮手,從指縫間都能漏出個幾十萬甚至幾百萬,張口閉口都是上億的項目。區區六十萬,連她一個包都買不到。
可誰能想到有朝一日她竟會落到這般地步?可笑的是接下來竟然還有人想用三百萬就買下她三年,嗬嗬,三百萬,那些常年累月,風雨無阻,排著隊等在她家門口隻為看她一眼的世家豪門望族子弟,哪一個準備的見麵禮好意思低於三千萬?她可曾看過一眼?且她的三年時間,足以締造一個商業帝國。
九月的天氣,清風徐徐,連空氣中都夾雜著桂花香甜的味道,本該是一個讓人心情舒朗的季節。
蕭月慢條斯理的起身,隨手拉開一旁的簡易衣櫃,雪白纖細的手指在一排懸掛的整齊的衣服上緩緩的撫過,微微皺了皺眉,隻有白粉藍,這麼素淨的嗎?
手指再在衣服上撥了個來回,勉為其難的挑了一件還算過的去的,在鏡子麵前仔細的整理了一番,拉開臥室的門,邁著優雅從容的步伐走了出去。這一刻,麵對連一隻口紅都找不到的處境,完美的儀態,已經是她最後的倔強了。
客廳內一片雲霧繚繞,濃烈到令人窒息的香煙的味道,讓蕭月反射性的捂住口鼻,她黝黑的眸子如刀鋒一般看向煙霧的源頭,目光冷的像是極北之地的風,凜冽,刺骨。
這是她極度厭惡的味道。
屋內的空氣似乎都跟著一窒,溫度驟降。
目光所及之處,蕭擎天蜷縮在沙發的一角,發絲淩亂,雙眼泛紅,顯然是一夜未睡,目光呆滯渙散,手上卻哆哆嗦嗦的機械式的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抽的整個房間跟著了火一樣的煙霧彌漫。嗆的在一旁低聲抽泣的蘇婉柔拚了命的咳嗽。
“照你這個速度不出半個小時,你就會頭暈,心慌,惡心,甚至大小便失禁,更甚者危及生命。”
蕭月一邊說,一邊快速的打開所有的窗戶,好讓這熏人的煙霧儘快的散去。她語調冷漠如霜,言辭也絲毫不客氣。
猛然聽到蕭月的聲音,蕭擎天呆滯渙散的目光總算是有了些神采,他慌忙的掐滅手裡的煙蒂,眼神閃爍,完全不敢看向蕭月的方向。
外麵那些人的話他不是沒有聽見,他心中羞愧,完全沒有臉麵麵對自己的女兒。
他到現在都還沒想通,為何前一刻他還能贏大把大把的鈔票,以為很快他就能把這個家拽出貧窮的泥潭,而下一刻,卻是他輸紅了眼,直到大把大把的借據帶著他鮮紅的指印如雪花一般飄落在他身上。把他和他的家打向更深的深淵。
他埋下頭,懊惱的抓扯著自己的頭發,都怪爸爸沒用,都怪爸爸沒用。
一旁的蘇婉柔見到丈夫這般模樣,心都跟著揪成了一團,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的往下滾落。
“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我這不中用的身體,不但不能幫你分擔,每月還要往醫院交大把大把的錢。都是我拖累了你。都是我.....”
蘇婉柔神色哀戚,目光中卻突然湧出一股決絕,久病的身體顫顫巍巍的跑向蕭月,不由分說的把蕭月往臥室裡推。
“進去,彆出來,無論發生什麼都彆出來。爸爸媽媽會保護你的,我們豁出性命都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的。”
“你彆怪爸爸,是媽媽拖累了他,拖累了這個家”
蕭月站著沒動,一雙黝黑的眸子在蕭擎天和蘇婉柔之間掃了幾個來回,目光不複先前的冰冷,隻餘淡漠,眼前的人對於她來說就如同虛擬遊戲裡的一個NPC,一言一行都是人為設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