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繩索對她將城主扶起來,產生了限製的作用,她隻能小範圍的移動,抓住了他的手臂,以手為刃,先是封住了他距離手腕處的穴位,緊接著用手在他的手腕處劃開,黑色的濃血流了出來,兩隻手儘是如此,隨著黑血的流出,在地上的兩攤血跡中,有著明顯小小黑色蟲子的蠕動,葉嵐月將它們直接殺死,以防留下禍患。
“不許動,你對城主大人做了什麼!”
幾個士兵見到血跡,緩過神兒來,幾人衝上前,抓住了她,將其控製住。
葉嵐月她覺得是無所謂了,但對於這個城主,也算是為了他們城池的安危著想,於是在如今的這種艱巨的時刻下,還勇敢直言:“你們城主中的毒是蠱毒,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你們城主的身日裡麵如今還有未成熟的蠱蟲,待終有一日長成,他的性命便徹底堪憂了,還希望你們能按照這個思路,儘快的去醫治,不要耽誤了時機。”
“你這女人在胡說些什麼!她剛對城主做了什麼,定是奸細,拉出去就地正法!”
將手掐住肩膀上的一個聽他所言,像是士兵的頭子,這般大喊著,其餘的士兵自然也就聽他的命令,正要動手,被一聲嗬斥聲阻止,正是被做了急救,稍有好轉的城主,從捂著手腕,從地上站起所言。
“慢著,你們把她放開吧,將其他的人都拉出去關起來,其餘的人,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是。”
士兵聽命,紛紛帶人撤退,偌大的大廳,很快便隻剩下了葉嵐月同他兩人。
城主坐回了座位上,手腕上的傷口已經逐漸凝固愈合,因為在割開手腕之前,她做了準備,因此並未一直流血。
“剛是你救了我?初有些清醒時,我聽到你說我這是中了蠱毒?”
“回城主的話,正是。”
葉嵐月如實答著,絲毫不畏懼可能蘊藏的風險,因為她確信,既然剛才他沒有直接殺掉她,那他現在更不會對她下殺手了。
“你對蠱毒這方麵如此了解,是烏疆族的人?”
“不,並不是,隻是以前接觸過,對其略懂而已。”
烏疆?原來在這個世界,鄔鮮族竟被改了名頭,為烏疆族,這還真是世界之博大,無奇不有,葉嵐月的眼睛眨了眨,微點了點頭,一副明了的樣子。
“哦,那我可就要拜托姑娘,來親手為我醫治了,不知姑娘你意下如何?”
城主忽然如此肯定的說著,倒讓她有些受寵若驚,不到半個時辰前,她還是本該千刀萬剮被懷疑的奸細對象,而現在,一旦答應了,自己便成為了座上賓,這要同外人說起彆人恐怕是不信吧。
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勉強,嘴角輕漏笑意,這般說道:“這太不好吧,你畢竟是城主,算是千金貴體,萬一被我醫治,再出了其他的問題,耽誤了治療,我可怎麼受得起,大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不,我都選定你了,哪還有更改的道理?”
葉嵐月倒未想到這人這般執著,可這時為何,明明妙手回春的郎中,要比自己更有經驗,可在她提出疑問後,他接下來的話,令她險些陷入沉思。
“本不該同你說,但如今你也算是值得相信的,就把實話告訴你吧,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除了最親近的人,我都會懷疑,即便是那些兵士也是如此。”
他說的時候,眼神垂下,有著明顯的失落感,並且隨之歎了口氣。
葉嵐月對他此時的這個狀態是極為理解的,說到底,她如今的情況,也同她差不多,她擅自盜取了霓虹權杖,如今就是整個玫瑰王朝人人喊打的存在。
在這個時候,她是沒辦法相信任何王朝的人的,儘管是同她往常交好的右護法冷凝,又或者是司法仙子赤華,她如今還不清楚,這個世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子的事情。
但是她遲早會搞清楚弄明白,並且加以解決,將整個世界原本的線路乾擾篡改。
“那好,大人,我同意,不過為了我的生命安全,還希望不要對外界透露我的存在。”
城主見她沒有再反駁,也就當機立斷同意了,這原本也是自己所想的。
葉嵐月從一個無處可去的人,當天入住了城主府,搖身一變成了一位明麵上被城主藏在府邸的美嬌娘,收到眾多女子的羨慕,暗地裡卻是專門給城主治療蠱毒的存在,不能讓除他們以外的人知曉。
城主姓沐,名正卿,字寶軒,本城人世,年三十歲,未婚,於二十三歲考上狀元,得到皇帝的喜愛,皇上本想給他更高的封賞,但他一直拒絕,隻說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光宗耀祖的返鄉即可,如此以來,皇帝也拗不過他,隻好給了他察窪城的城主之位,坐標國度臨近外域的疆土,直到現在。
臥房裡,葉嵐月正在給他進行初次診治。
她伸出手把在他的脈搏處,之後又對他進行了全部的檢查,最終得出了結論。
稍作遲疑的她緩緩開口,伸出了兩個手指:“現在通過查探你的身體狀況,要想徹底讓身體完好如初,清理掉所有的蠱蟲,共有兩個方法。”
一聽見有兩個方法,沐正卿緊繃的神經,先是突然放鬆了下來一般,長呼出了口氣,她看著他這個樣子,嘴角輕提,無奈搖頭。
“不是我打擊大人,雖然方法有兩個,但這無論用哪個,過程以至於結果卻都不容樂觀,具是極其危險的。”
葉嵐月稍作停頓,見沐正卿的態度重新變的嚴肅莊重,這才繼續說著:“這其一,便是用藥物,連續服食七七四十九天,將體內其餘未清除還在幼崽期的蠱蟲徹底殺死,等最後排出體外,自然分解;其二,同樣是用藥物,連續飲用三天,將體內的全部蠱蟲催熟,一起引發,從而再次進行放血治療,大人你看你想用哪個?”
沐正卿的表情聽後沒有半分舒緩,他並不清楚這兩個方法,最後所給他帶來的險境會是什麼,一時間也不好選擇,隻好反問葉嵐月可有何好的建議,她便繼續解釋。
“第一個方法,雖然安全性很高,但所需要的藥材卻都是稀缺的藥材,一般是尋不齊全的,就算找到了,但因為吃的周期也長,藥量自然也需很大,所以不推薦。”
“而第二個方法,隻需要吃三天的藥,而且藥材雖然也比較難尋找,但也不是多稀有程度,總能找到,但這個方法的缺點就是,一旦蠱蟲全部成熟,蠱毒一起發作,大人你的身體怕吃不消,外加奸細還未捉住,也有可能被他們借機控製,坐收漁翁之利,大人,你看?”
葉嵐月算是將所有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全都同他說,就等著他自己做選擇了,沐正卿一時,不再言語,陷入思考之勢。
屋內新添上不久的熏香逐漸燃儘,荷花的清香彌漫在整個屋中,薄煙繚繞,他這一思考便是良久,直到夕陽下,火紅的光芒照射進屋中,這才終於有了明確的答案。
拄在凳子上的胳膊放下,坐直身子,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說著,眼神中雋寫無奈。
“我選第二種方法,雖有風險,但周期短,實則是良方,不用擔心我的身體,你即日起便去做準備吧,需要的銀錢或者有在市麵上找不到的藥材,都可以同管家說,他都會去處理的。”
葉嵐月聽後,給了他聲肯定,以及讓他放心的話,這才告辭,甩袖離去。
隔天早上,食用完侍奉丫頭送來的早飯,便帶上了朝管家要來的銀錢,出了府門,踏上了尋找藥材的道路。
即便是一大上午,街巷上的人也不見少,不過他們大多都看上去不像是本地的百姓,而是來往進出城肩上背著包袱的人們,他們一個個都是忙忙碌碌的,她一路上倒是觀察了許多。
她已經了解到這個察窪國正處於這個國度的邊境之地,目前鄰國已經發兵,也處在邊境之地,躍躍欲試著,隨時準備著進攻,原本作為城主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是出麵主持大局的,可如今他中了蠱術,而且還不能傳出去,便無法作為,也怪不得他想用最快的時間治好自己了。
一路一直走著,不願錯過任何一家藥鋪,可要找的那些藥都是比較稀缺的,一連找了多家藥鋪,也都沒有售賣的,這不由得讓她有些焦急,好在還算碰巧的見到了一家較大的藥鋪,希望進去後能有運氣找到。
可剛一走進門卻是撞見了這樣一幕,屋中的人不知因何事在吵鬨著。
一個嬌小女娃的身子,身後背著竹子所編製的背簍,雖看不出裡麵裝了些什麼東西,但單憑伸出來的這些枝杈,就可以判斷應該是藥材類的東西,她此時同站在櫃台裡的兩個人爭吵著,看他們的樣子誰都是不甘示弱的。
“你們高價收的藥材,我辛辛苦苦去挖的,你們說不要就不要了?這天下還有這種不平的事情嗎!今天你們必須按最初定下的原價收! ”
女娃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的大小,聲線還是很稚嫩的,可是在麵對這些人麵前,據理力爭的態度卻絲毫不必一個大人差,葉嵐月暫時沒做任何動作,想看明白究竟是因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