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殤說的隨意,語速也不快,看似在說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可任寒天聽了,神態上卻是完全改變了,不再是剛才吊兒郎當滿不在意的模樣,反而是一臉喜色的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同時還在不停的前後搖動喊著:“真的嗎,你能幫我解決?”
他的力氣還挺大,墨離殤被他搖動著,倒也沒有阻止,好在是等著他情緒略微平息後,這才繼續慢悠悠的說道:“這自然是真的。”
“太好了,請兩位同我來!”
任寒天就這樣一路拉扯著,來到了酒樓,穿過了不算嘈雜的前院,來到了水井所處的位置。
此時正值白天,墨離殤附身看去,水井並無異常,葉嵐月也查探了一眼,也沒有覺出什麼異樣。
“墨公子,你可有看出什麼端倪?”
任寒天微微的試探著,墨離殤沉思了下,也沒多言,隻說現在看不出什麼,隻能等到晚上,再來觀察。
任寒天聽了,微微搖頭無奈,也隻好這樣了。
在酒樓吃過便飯後,火紅的夕陽,也逐漸的下山了,很快被夜幕所籠罩,於這時,三人才再一次來到後院,走到井前,仔細打量著,水井冒著明顯的黑色煙霧,有著所聽說的那種明顯的拍打聲還有喊叫聲,同時還伴隨著一陣陣輕微的惡臭傳來,這味道令他們探出的頭,不由自主的退了回去。
墨離殤在思索期間,將日月梭握在了手中,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按照他的了解,關於這井以前一定是經曆過過什麼事情,才會如此,之所以以前沒有,應是他無意間掉下去的兩枚銅錢成為了開啟封印的關鍵,才導致了今日事情。
那既然如此的話,隻要通過織夢作為媒介,就可以借機進入令這個井發生變故的朝代,來尋找原因,隻要知道原因,解決起來也就容易了。
葉嵐月見墨離殤站在一邊,遲遲沒有說話,一直是眉頭緊縮的模樣,便走了過去。
“墨離殤,這個井,你可看出什麼?”
他被問,眉頭仍是褶皺,雙臂在身前交叉,日月梭的表麵上因天空上的月光飄落而加以閃爍著一些光芒:“怨恨之氣,十分濃烈。”
簡單的八個字,道出了她同樣看出的事實,她再次屏氣,探出頭,雖然已知結果,但又不知原因,她希望能觀察出些什麼,但最終無果。
“那既然如此,你打算怎麼辦?”
葉嵐月實在是想不到不用靈力的情況下,要怎麼去處理,於是開口問著,希望墨離殤能說出些有用的。
墨離殤在深思一番過後,果然開口:“既然是有怨恨,那也就代表這個井在它相關的朝代所發生過什麼事情,導致的怨恨,如果通過織夢重新回到當時的世界,進行修正,便可徹底解決問題。”
葉嵐月聽著微愣了一下,織夢竟還有這般作用,之前他都是一直給自動找上門來的人,為了達成他們的心願而織夢,如今倒是令她很是驚奇,不過吃驚歸吃驚,隻要他有辦法來解決,那便是極好的,也算是簡單了許多。
“但是,雖是如此,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作為我的助手,自然是派你前去,你能否勝任?”
葉嵐月一聽,一拍胸脯,十分自信的說:“就你放心吧,我保證能完成任務,事不宜遲,這就開始準備吧。”
她如此斬釘截鐵,墨離殤也便不再猶豫。
“那好,任老板,我們這就做準備,來解決井的異像,還請你回到屋內休息,避免被井內所冒出的汙穢所影響。”
“那就拜托給你們了。”
任寒天也是被那股臭氣熏天的味道弄得有些作嘔,也沒推辭便捂鼻匆匆離開了。
葉嵐月站在井邊,一隻手有意無意的搭在上麵看,看著墨離殤將紫顏色的追溯夢線拿出,按位置放在鋪在地上後,右手舉著日月梭,將力量注入其中,開啟了它,很快以他為中心的白色迷霧彌漫開來,隨著白霧越變越濃,葉嵐月的身影也就逐漸消失了。
等她再次現身,已然已經進入了通過織出的夢作為媒介前往的世界,她目光堅毅的環視著處在前方不遠的城池,下定著決心。
尋找到這個世界,那口井所在地方,並且要設法知道蘊藏其中的原因,就是她此次的任務,她一定不會失敗的。
葉嵐月走進了城池的大門,在上方寫有幾個已經被灰塵所掩蓋的大字,即使如此,卻還是能隱約看清寫著察窪城三個大字。
她走過去,排在在進入城中百姓的隊伍最後麵,借機她打量著前方的審查,看著那些士兵一個個檢查的非常嚴謹的樣子,不知是為何。
一個個的認真審查,隊伍也就前進的很慢,不過葉嵐月倒是也不急,她這時又略帶吃驚的發現,不僅是進城,就是出城的百姓,也都是嚴查的,令她的疑惑程度加深。
“讓開,讓開,都讓開!”
正當她仍在觀察時,三匹快馬從出城的的方向,跑出來,坐在上麵的人,高舉著鞭子,火急火燎的大喊著,為的就是不想傷到百姓,但儘管如此,還是有著幾位行動不便的年歲偏大一些的人遭了殃,無力的倒在了地上,不停哎喲著,周邊的百姓,卻都是冷漠著,不敢去攙扶,葉嵐月見狀,咬了咬牙走了過去,將他們一個個的扶起。
“老人家,沒事吧?”
“您的手臂有些摔傷,休息會吧,我給您看看。”
葉嵐月正扶著那些老人,扶起了最後一個,無意間發現,自己已經被大量的守城門的侍衛拿著長矛包圍了。
“敵國來的奸細,還不快束手就擒!”
葉嵐月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們,滿是疑問,最後隻好帶著一抹平和的微笑問著他們:“幾位兵士大哥,這話可不好亂講,我怎麼可能是奸細呢,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吧?”
“什麼誤會不誤會的,你未經檢查就擅自接觸其他的人,給城主下毒的,絕對同你脫不了乾係,來人,綁走,交給城主查辦!”
城主中毒?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自己整個人已然被綁繩子走了,送到了一輛較大的囚車上,而在囚車上,還坐著三男兩女,身上的衣服都是最為普通不過百姓的所穿的衣服,他們都自顧自的依靠在囚車的四壁,整個人都是沒有半分精神的,她看著他們並不想相互交談的樣子,也不好直接打擾他們,也找了一邊,坐了下來,等待著所要麵臨的。
雖然不用多想,這些人應該也是同她一樣,是被當成奸細捉過來的,不過裡麵是否真有,那可就要再另說了。
她不是沒想直接使用力量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裡,繼續去尋找水井的下落,不過她要擔心的實在是太多,她可知道,那些花仙的能力,就算她儘管是在過去的世界裡施展靈術,但終究還是算是虛擬一般的存在,也就導致,最後她的力量波動,照樣會被處在現世的她們發現從而追查過來,那這樣的話,正在織夢的墨離殤的生命也就充滿危險了,自己自然在回去的時候,也難逃被捉到的命運。
在她閉上眼睛假寐之時,不知何時囚車開始了晃悠悠的移動,等感覺到車停了下來,她這才睜開了眼睛,打量著周圍,位於在正前方的是看似一扇像是府院的偏門,他們被強製帶下車,每個人的繩索都被控製在一個個身穿鎧甲的士兵手中,他們被排成一豎排,從小門進入了府中。
在走了一段蜿蜒的小路以及長廊後,他們被帶進了一間看似非常豪華的屋子,而進入後,迎麵看到的是一個寬闊的大廳,而一個身上隻穿著身白色的綢緞裡衣的男人坐在高坐上,看著年歲約三十左右,滿頭的烏絲,說明著他還算年輕。
葉嵐月注意到了他的臉色是煞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嘴唇卻又是發黑紫色,還在不時猛烈的咳嗽,再結合最初聽到的城主中毒,便斷定他應該就是這個察窪城的城主了。
“回稟城主大人,這些便是今日有嫌疑的人員,請您審問。”
士兵讓他們站成一排,好讓城主看的更為清楚,這才恭敬彙報。
“好,我知道了,咳咳。”
城主又咳嗽了幾聲,這才開始了審問,不過說是審問,但他的語氣實在是溫和,倒像是商議一般,令葉嵐月感覺,他並不是非要找到下毒的人活著同黨,反而像是自己已經放棄了的樣子,做這些不過是在做給外人看而已。
“你們誰是奸細就自己說出來吧,反正已經被捉住了,一時半會也逃不掉,如果讓我知道你們的身份下毒的理由,再把解藥拿出來,興許還會放了你們,其餘無辜的人,也能圖個安生,怎麼樣,你們考慮考慮?”
他如此說著,因為中毒的原因,身體發虛,聲音也沒有強勁有力,但傳到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卻是絲毫減少不了任何分量。
他們幾個麵麵相覷,都在自顧自的搖頭,也不說話,城主見此,又說:“既然你們都承認,那就算了,已經給了你們機會的,接下來,你們會同前幾波被捉住的人,關在一起,等真正的奸細捉到了才會放你們離開。”
他話音剛落,廳內的士兵,便集體上前,打算將他們帶離,可於這時,原本穩坐在座位上的城主,突然臉上的五官看著十分痛苦的扭曲著,雙手不由自主的掐在脖子上,還不停的用手指,撓著皮膚,一條條的血絲,很快就遍布了整個脖子,他整個人從凳子上滑下,癱倒在了地上,雙腿也看似不由自主的抖動,同時痛苦的低哼著。
葉嵐月眼尖,一樣就注意到了,在他指甲處,似乎有著活物在活動著,在他的皮膚下,一鼓一鼓的,似是什麼東西在蠕動一般。
蠱蟲!
此時她所想到的就隻有這個,她在一次偶然同公主去視察的時候,曾見到過,也對曾涉獵過,雖然不深,見他如今這個樣子,應該就是蠱蟲在他的體內發作了,但是剛才還好好的他,不會冷不丁就這般劇烈,除非是有人在控製著,那如此說來,那在場的人當眾,包括士兵在內,全都逃脫不了關係!
不過自如今的身份也是被懷疑的對象之一,此時說話真的有用嗎?
不不,葉嵐月想著猛搖頭,那些都是題外話,現在急需的是對城主進行治療,如果任憑蠱蟲在體內瘋狂作祟,他絕對是吃不消的,很有可能直接當場就隕落了性命。
想著她掙開士兵的束縛,朝城主的城主的方向快步走去,還未等士兵反應過來,她已然走到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