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墨跡低頭扒飯。
樂正百裡沉沉地看著墨跡,有鬼,很有鬼。
話說,他好像餓了。
樂正百裡默默上樓——好餓的說。他粗糙地吃了點東西,又再次奔波,現在這個時候不餓他還是人嗎他?
至於墨跡,他喜歡帶到什麼時候就呆到什麼時候,他便等著他的動作,萬一來者不善,燉了喂狗。
樂正百裡閉上眼睛,睡覺。
……\t
幾日後。
墨跡和流浪動物在吃飯。
而某隻白貓,眼幽幽地看著,好想吃啊,可是主人說過不能吃,會被毒死的。
白貓啪啦在地上,主人你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嘛。
腳邊的流浪貓正吃得歡快,墨跡捧著腮幫子發呆,啥時樂正百裡有空跟他吃一頓飯咧,好像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跟外星人侵入地球的概率差不多。
墨跡無聊地算著米粒,自從提出住下來的偉大計劃後,樂正百裡的話好像越來越簡潔,並且都是無聊單調的——早上好、我要出去、不吃了、晚安。
——你是丫的複讀機上身,還是準備停止進化?
樂正百裡步步為營,步步婉轉,把自己防得滴水不漏,害得他一無所獲。
樂正百裡啊樂正百裡,我不是敲鐘怪人也沒有長得等對不起大眾,你丫的為什麼躲著我?
其實他有大把大把的計謀來獲得樂正百裡的注意力,比如裝病,再比如裝病,再再比如裝病,注意,這可不是什麼重複,隻是裝病也可以裝很多種啊。詳細來說,裝發燒裝感冒裝神經病裝人格分裂裝瘋賣傻。
但是,他知道不應該任性地分掉樂正百裡的注意力。
唉,敵不動我不動,反正這裡有他想要的東西。
……
斯人彩虹吧。
今天,按照慣例,依舊是約在私人酒吧,前幾天派鐘琉璃去伏魔,今天該回來了。
“我開動了。”即墨中央解開襯衫上的紐扣,露出清瘦的鎖骨。
白馬無庸晃動著高跟杯中的紅酒,微笑地看著即墨中央將食物塞進嘴裡。
白馬無庸的笑容有點壞卻依舊溫文爾雅——他在期待。
即墨中央的動作猛然頓住,硬生生地將食物咽下,一臉震驚。
白馬無庸淺淺地品酒,至尊就是至尊,功力真是好到家了,他居然沒有將食物噴出來。
即墨中央不小心握彎了手中的勺子,世界上還有比這道菜更難吃的嗎?
那麼難吃,為什麼沒有人拆了斯人彩虹的招牌?
所以這是隻是失誤失誤,OK?
即墨中央滿懷期待地把筷子移向第二道菜,如果他的手沒有微微顫抖的話。
白馬無庸握住拳心,以拳抵住嘴巴,真擔心自己會笑場。
後來,即墨中央的表情完美的凝固,原來真有啊,比第一道菜還難吃的菜:“他們對得起農民伯伯麵朝黃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糧食嗎?!”
白馬無庸終於放下手中的紅酒,眼見至尊都準備衝出去將招牌給砸了,再不說點什麼他可能又要幫至尊賠錢了。
“至尊,人家一酒吧你就消停點吧。”酒吧又不是飯店,而自家至尊又……唉,他怎麼攤上這貨呢?
雖然他是想儘千方萬法逼著士季夙紗下廚,外帶炸毀廚房終於端出了兩盆菜,並且成功地得罪了至尊。
或許,晚一點白馬無庸會懊悔自己忘記了,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外賣。
“是你把約定的地點定在私人彩虹的,還怪我不成?”至尊反倒還有理了。
白馬無庸瞬間給跪了,是我,一切都怪我,是我的錯。
“酒吧賣零食不?”
丫的,至尊你丫裝純呢,還是裝天真無知啊?
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
即墨中央瞬間正襟危坐。形象什麼的他還是要的。
鐘琉璃推開包廂的門,波西米亞風的長裙似乎吹來了海灘的味道,不知道的真以為她是去度假回來。
“任務完成。”鐘琉璃脫下墨鏡,眉宇間有淡淡的疲倦。
即墨中央舉杯:“慶祝你的勝利。”
鐘琉璃端起酒杯:“謝謝。”
“白馬無庸。”
白馬無庸默默地從角落裡幽怨地飄出來,萬分不舍地將支票給鐘琉璃。
鐘琉璃瞟了一眼上麵的數字:“多了。”
“沒事,存著,下次再用。”即墨中央風輕雲淡。
鐘琉璃將目光放在即墨中央身上,他在喝酒,端著酒杯的手有托起天下的氣度,襯衫的解開了兩個扣子,露出清瘦的鎖骨,睫毛很長,濃密的半交錯著,會笑但眼神淡漠波瀾不驚。眼睛,眼睛在霓虹的影映下有些不真實,仿佛沉淪在萬丈深淵。
一時之間,倒是有些寂靜。
即墨中央不得不放下喝空的酒杯:“可不可以不要用那麼不單純的目光看著我,我的雞皮疙瘩碎一地了。”
不單純=色·情?
那又怎樣?
鐘琉璃沒有收回目光,反正看著又不用收錢:“你不怕我和錢私奔了?”
“隨便。”
很好,鐘琉璃沒有猶豫地將支票收下,錢這東西誰會嫌多?
“下次的合作我會通知你。白馬無庸,送鐘小姐回去休息。”
“少爺,你怎麼回去?”一聽到即墨中央要離開自己的信息,白馬無庸瞬間來到即墨中央麵前。
即墨中央狠狠地把白馬無庸的頭推開:“惡靈退散。”突然靠近,是想嚇死人啊!
白馬無庸的頭倔強地調回來,那個氣勢叫居高臨下。
即墨中央無奈地揉著額頭:“我當然和你一起送鐘小姐回家。”
“我去開車。”白馬無庸唯恐即墨中央反悔。
“鐘小姐,請。”即墨中央禮貌地推開包廂的門。
鐘琉璃拿起墨鏡走出去。
即墨中央默默揉碎了手中的信封,那裡是已經準備好的航班機票和下次任務的信息。
但是,畢竟彆人不是自己,不能強迫彆人和自己一樣,背負起龐大的責任。
讓她回去好好休息吧。
……
車上靜默無言。
白馬無庸淡定地開車,什麼氛圍關他什麼事,反正他隻是一個司機。
即墨中央和鐘琉璃分彆閉目養神。
鐘琉璃慵懶地閉著眼睛,腦子卻在高速地運轉,因為魔的減少,他們捉鬼伏魔鐘氏一族,也由一代名門,沒落為四分五裂的家族。
旁係的族人已經代代散去,退出驅魔捉鬼的舞台,他們體內沸騰的血液也已經代代退化,至今真正的天師並不多,加上他們家族的強者政策,很多驅魔者的靈力都傳給她,隱於滾滾紅塵。
所以,她一直是孤獨的行者,這是她的宿命。
彙聚了鐘氏一族的靈力,她鐘琉璃很強很強。
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們家族便以殺掉魔神為己任,不斷培養出精英的天師去送死,沒錯,見到魔神的天師都不會活著回來的。
然而,一千年前,人魔之戰中,魔開始大範圍的消失,留下的蝦兵蟹將也相繼被天師殲滅,天師間的競爭力也因此增強,最後的最後,不斷有人轉行。
這是鐘氏的沒落史。
對於那場人魔之戰,卻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族中人都說是祖宗顯靈了。
由於魔的消失,鐘琉璃現在一般靠捉鬼吃飯。
不過,她不是沒有接觸過魔,家裡的書有一大堆理論,魔可以分為十個檔次,魔人,魔卒,魔士,魔將,魔帥,魔王,魔皇,魔君,魔尊,魔神。她也收過幾個魔人魔卒,收過一個魔士,但遇上即墨中央之後居然直接越級收了一堆魔王。
是什麼原因讓魔突然活躍起來了呢?旁邊那二貨的行為也表明,還有一大堆魔在張牙舞爪。
這個二貨到底是誰?
有人在靠近。
鐘琉璃冷冷地睜開眼睛,手犀利而狠絕地掐著來人的咽喉。
定睛一看,靠。
這不是自己的金主嗎?
金主睡得一臉真誠。
汗,自己的手勁應該不小吧,他居然睡得那麼淡定。
鐘琉璃淡淡地雙開自己的手,繼續閉目養神。
即墨中央默默心有餘悸地把身子往裡挪了挪,一身冷汗。幸好她鬆手了,不然自己提前去見馬克思啊。
澄清一下,他真的很累,連夜批閱了多份緊急文件,今天又下達了多項緊急任務,我容易嗎我?
當鐘琉璃動手時他已察覺,不可能反攻啊?更不能睜開眼睛,這種事情不是有嘴巴就可以講清楚的。
白馬無庸從車鏡上看到這一幕,默默地勾起嘴角,至尊好像吃了啞巴虧呢?
即墨中央半眯的眼有危險感覺,白馬無庸,你欠操練是吧。
白馬無庸突然覺得有陣陣寒意,咦,難道車上的空調欠操練了。
……
到了。
車穩穩停住,鐘琉璃伸手打開車門,高跟鞋敲打在空曠地麵的聲音分外寂寞。
即墨中央打開車門,目送鐘琉璃離去。
她的身影漸漸沒入夜色,即墨中央覺得她步入黑暗的那一刻,有輕鬆的放下緊繃的神經,他甚至感受到她在深呼吸。
“鐘琉璃。”不自覺地開口。
鐘琉璃頓住腳步,應該是下一個任務吧。
哼,她得趕緊退休才行,到處東奔西跑,皮膚都變差了。
但是那少年隻是真誠地說:“辛苦你了。”
鐘琉璃驀然轉身,車正好停在路燈旁,而此刻,即墨中央倚靠在車旁,對她淡淡地笑,他有點娃娃臉,還有淺淺的酒窩,顯得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