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前方兵營已經兩日沒有異動,是否需要潛入其營地探查一番?”
城樓之上,羽娘緊盯著安慶光營地,這幾日營帳內平和,並無攻城之意,如此情形連續兩日,就連陳靈策也放鬆了下來。
“那看來安慶光並未蘇醒,你的箭術高超,入肉幾寸理應知曉,若是此等傷勢,那看來危險將至。”
陳靈策早就詢問過羽娘射箭之時的力道,也預料到他會持劍格擋,所以大部分力道皆被長劍格擋,入肉也不過幾寸,而安慶光身材魁梧健碩,想必不出兩日,必能蘇醒,而此子一旦蘇醒過來,攻城便是要事。
“那依照先生看,還有幾日?”羽娘疑惑問道。
“今日晌午,最遲不過子時。”
羽娘聞聲眉頭微蹙,她是萬分信任陳靈策,而此時馬璘的兵馬還未歸來,若真要麵對大軍逼近,也唯有啟用陳靈策的計謀。
“嗚嗚嗚嗚~”
二人交談之際,一陣悠揚號角聲響起,來自安慶光的營地,是進攻的預兆。
“先生,他們來了!”
羽娘緊了緊手中長弓,反觀陳靈策,心中已有決斷,若是陳靈策不退,以命相搏,她便願意舍命相配,共同進退。
“不必緊張,此子現在大病初愈,起兵即便迅捷也未必能料到我藏下的秘密,屆時率軍之人在城外吃了虧,他們必定不敢再往前半步,隻需拖上最後一日,我相信馬璘必定會出現在城外。”
羽娘沒有多言,隨即輕點頷首,立於城牆之上觀望大軍壓境。
不到三刻鐘,浩浩蕩蕩的安慶光兵馬便驅馳而來,整頓休養三日,各個欲出兵交戰,一顯勇武。
“狄弘匹夫,爾等還不速速打開城門受降,你傷我將軍,此仇不共戴天,你若主動受降,將軍必會開恩,饒你一命!”
城門外,副將高呼,陳靈策笑著踱步到陳樓之前,望著無數兵馬冷笑一聲。
“告訴你家將軍,若有膽子便進攻城池,本將軍的奔雷弩可不是吃素的!”
此時城下副將大笑:“狄弘老賊,將軍早已識破你的詭計,倘若真有什麼奔雷弩,而今便不會形成我軍壓境之勢,還不速速受降。”
陳靈策見幾人勸說無異,一抬手,羽娘便又射出一支利箭,這副將也對此有了防備,看到箭矢便命人舉盾護身,箭矢雖能折斷寶劍,卻不能輕易射穿軍盾,副將見擋下了一箭,大聲嘲諷陳靈策隻會使些陰招,而今黔驢技窮。
“哈哈哈,沒想到你為這一箭特意訓練了的盾陣,那倒不如攻城試試?”
三言兩語,副將便揮兵開拔,直取箕城。
“羽娘。”
陳靈策輕呼,羽娘便已了然其心意,搭上帶火的箭矢,向著前方沙場之中射出一箭,副將嚇得慌忙再次召盾牌抵擋,奈何此箭未等身前,便落了下來,不偏不倚插在地上。
“哈哈哈哈,就這箭,狄弘,你還是去喂奶吧。”
陳靈策微微一笑:“告訴你們將軍,若受降於我還來得及。”
副將也懶得和陳靈策廢話,當即揮兵進攻,無數兵馬湧向城門,頃刻間,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無數軍馬士兵各處紛飛,巨大的爆炸直接擊退了數萬兵勇, 兵馬死傷者無數。
“將軍,有埋伏!”
大軍當即勒馬而停,不敢再進一步。
“如何,爾等還想再試試本將軍的奔雷弩嗎?”
副將沉思片刻,直接驅兵後撤,再次打消了攻城的念頭。
“先生,當真守住了!這火藥為何有如此威力?”
陳靈策笑而不語,他現在慶幸自己生在爆竹工廠,而今大唐煉丹之風盛行,硝石和木炭不計其數,他隻是找了一小部分,按照爆竹的分量加上幾倍,爆炸之後那便是如今這一番景象。
“若是有時機,我便去尋一鐵匠,將此物重新鑄造,屆時彆說區區安祿山,便是突厥聯合爾等一同進犯,也不可抵擋此物。”
“那先生不如多製造一些埋在城下?他們若是攻城,定會炸得死無全屍。”
陳靈策搖了搖頭:“不必了,此戰之後,我等與安慶光的兵馬已經轉換了角色,要跑的是他們才是。”
另一邊,受火藥震撼的副將將方才之事一一稟報安慶光,隻是一場爆炸便折損將近數百士兵,其中還不包括被陳靈策埋在地底的碎鐵片,殺傷力更是驚人。
“噗!”
安慶光聞聲,一口殷紅噴湧而出,臉色瞬間變成了絳紫色。
“將軍!將軍!快來人!”
軍醫聞聲急速而至,把脈探查之後皺眉說道:“將軍這是怒火攻心,副將軍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副將沒想到自己所言之事竟然對安慶光造成了如此之大的刺激,當即屈膝下跪,雙手抱拳:“將軍,此戰由末將率領,今夜再進攻一次,不拿下箕城,末將提頭來見!”
安慶光擺了擺手,嗚咽低語:“罷了,此子已預料我等一切先機,你率兵此行必定全軍覆沒,通知大軍,撤退。”
副將聽到撤退二字,眉頭緊蹙:“將軍,再給末將一個機會,今夜突襲,他必定始料未及,若能將其誅殺,此戰必能拿下!”
看到副將如此執著,安慶光也不再多言,隻得答應他再去一次。
“那你必要平安歸來,屆時狄弘本將軍交由你來處置!”
“諾!”
副將說罷,踏出兵營,安慶光心中早已不知如何應對,隻期盼副將此舉能將城池拿下。
箕城城樓,陳靈策吹著晚風,聽著小曲,不過幾個時辰這天便要入夜,他依靠著躺椅望著遠方紅霞。
“先生,此戰之後可有何打算?”
羽娘一邊彈奏一邊道出疑惑。
“此戰還未結束,等到結束之後再做商議,我便是擊退了安祿山的兵馬一次,但也分身乏術守下無數次,唯有將安祿山這賊子擒獲,天下方才有安生之日。”
羽娘最欣賞陳靈策的莫過於他心係天下的念頭,而今天下大亂,能揮兵打仗之人不少,但心念天下百姓之人卻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