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玥走在最後,輪到她時,長老把儲物袋隨意一翻,倒出一大堆垃圾,前麵的人要麼儲物袋中無材料,要麼材料價值數千靈石,而眼前這一大攤,論數量,絕壁超過眾人,但論價值,頂多兩千靈石打轉,負責長老目光一滯,神識往她一掃,確定當中並無隱藏。
豎掌一劃,把那堆垃圾從中分成兩半,也沒細計價值,袖子一掃把其中一堆納入戒中:“好了,剩下你收回去吧。”
“此人哪個分支的?武者八階進去做什麼?當真浪費機緣。”
“不知道,看著有點熟悉。”
自倒出一大堆垃圾起,一道道好奇的目光瞄向姚玥,她視若未睹,接過儲物袋裝好材料離開檢查通道來到院落靜待三位宮主到來。
上次出了意外,有一半人沒進到秘境,所以這次進去的人比較多,眾人等了許久,才迎來跚跚來遲的三位宮主。
走在最前麵寒宮主臉色蒼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他噙著笑容以主掌宮的身份睽巡院中一乾幸存子弟,當看到姚玥時,眸光陡然一凝,很快又恢複如常。
而姚玥卻看著緊隨寒宮主身後的月傾南,臉上寫滿震驚,對方也同樣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倒是白宮主完美地掩飾了眼中的訝異,看起來淡然無波。
三人很快走到院中央,宮主寒滄銘一聲輕咳吸引大夥的注意力:“首先恭喜你們完成三年荒妖秘境曆練之旅,接下來一年,你們不需要接宗門任務,好好閉關融會貫通你們在秘境的收獲,爭取修為更上一層樓;另外,精英弟子晉升典禮將在三天後舉辦,當中有符合條件的,可由峰統一申報到上來,月宮主,白宮主,你們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當他稱月傾南為宮主時,姚玥瞳眸猛地一縮,隻有武皇才能成為宮主,也就是說月傾南現在是武皇修為,那月語薇呢?她在三位宮主身後長老群中找不到那道美麗的倩影。
眾人先後退卻,月漠天本待隨月傾南的腳步離開,看到表情混亂不明的姚玥時,停下腳步招手道:“姚玥,上前來,老夫有話跟你說。”
姚玥認出此人是月傾峰峰主,月如媚的曾祖父,連忙走向前,心中千百問號不知從何問起。
“進聖域三年,可曾覺醒了武魂?”他未等姚玥回答,接著往下說道:“按族規,聖域出來武魂未覺醒的月家嫡支,一可抹去族紋淪為旁支,二可逐出門牆,不得婚嫁月氏子弟,想好再回答我。”
想?本來姚玥本待點頭召出武魂,聽他這麼一說,反而抬起頭來:“長老,我能問一下月……”
她想了解月語薇近況,卻發現自己不知該如何稱呼,宮主顯然不對,那麼月映峰定然也讓出來了,不能稱為月映峰主,直呼其名更加不對。
“你想問的是太上長老月語薇吧,她很好。”
月漠天顯然不想細說,姚玥想了想,又問道:“能告訴我,我的夫君近況嗎?”
“他再好不過了。”月漠天臉上流露出羨慕:“他的武魂具有遠古鳳凰血脈,在你進秘境後,再次引來赤鳳臨降,如今是北辰家族的寶貝心肝。”
姚玥先是杏眼圓瞪,隨後露出放心的笑容:“真的,太好了。”
“待迎鳳殿落成,他們一家就要隨使者返回中域,你是他的妻子,可隨同他一同去中域。”
在月漠天來看,姚玥十有八九選擇脫離月氏,日後前途一片光明,不料她食指輕點眉心,一團光暈從中噴出,在腳下凝聚成一條黑色小蛇。
“你……”月漠天看著那團彌散在空氣中的光暈,瞬間無言,目睹這一切的長老和眾人也被她的壯舉嚇到。
竟然有人把握在手心的康莊大道推開,何等白癡。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要知道她如此二,月漠天就不會當眾問她這些,現下說什麼也晚了,嫡支哪怕嫁了人,修為未達武皇前不可以長住男方家族,日後兒女出現族紋需無條件姓月。
姚玥輕輕頜首:“知道!”
“行了,退下吧,我會把你名單報上去。”月漠天無力揮揮手。
天空依舊蔚藍,陽光依舊燦爛,樹木依舊綠蔥,三年過去,寒月宮依舊如昔,就連前麵下山的路也一成不變,唯一變化的是心境,它不再彷徨,不再無助,沒有憂慮,隻有等待重逢滿滿的歡喜,走出宮門,姚玥深深吸上一口清新空氣,邁出自信步伐走向前方。
“姚玥,姚玥,看這裡。”
寒月峰不是阿貓阿狗都能隨意進出,能來去自如的隻有精英弟子,呼喚她的俏麗女子,姚玥腦中沒有印像:“你是?”
女子自我介紹道:“我叫月海纖,我師傅是太上長老月語薇。”
姚玥恍悟,隨即關切問道:“海纖姑娘,你師傅還好吧?”
“我先送你回院子,看下有沒什麼要收拾的,寶鐘師兄進了秘境,院落很快就有彆人的了。”
她說得含糊,姚玥並沒發現話語中存在問題,遂點頭讚成。
院落外表沒變,隻是門口多了兩尊門神,這兩人看到月海纖的專用白鶴,臉色陡然一變,飛快垂下眸子。
“來得真快,月傾南是不相信我師傅還是咋滴?”月海纖豎起柳眉質問,指尖夾著一張傳訊符。
兩人連忙抬起皺成團的苦瓜臉解釋道:“不,不,不,海纖師姐,您誤會了,它的主人還是令師兄,隻不過家師擔心寶鐘師兄不在,恐有貪念之輩進去,故吩咐我倆守在門口,師姐請進。”
“哼,說得比唱的還好聽,我怎麼不知道新任宮主收你們倆為徒?令牌拿出給我看看。”月海纖說著伸出玉手。
兩人攥著玉牌一直不肯遞上去,最後還是年紀比較大的弟子光棍,他把腰杆一挺,朗聲說道:“我倆是語蕊師傅門下,來這隻是聽吩咐做事,海纖師姐能否饒放過去?”
“原來是廢人師叔月語蕊門下,難怪……”月海纖揮揮手道:“行了,退下吧,回去跟那瞎眼老太婆說,要占坑等天黑再來,彆青天白日出來嚇人。”
天上又飛來一隻座駕,人未到,聲先來:“月海纖,你罵誰是廢人?誰是瞎老太婆?”
月海纖揚眉笑道:“誰對號入座我罵誰,罵你也成,不爽去找我師傅理論,就怕你進不去。”
“你……”月海雨跳下座駕,正待反罵回去,眼神一抬,看到邊上挽手看好戲的姚玥,臉色陡然一變:“你是姚玥,你沒死,你竟然沒死,怎麼可能沒死,修為還達到武者八階。”
姚玥吊兒啷當地回答道:“閻王不收,想死也難,怎麼,看到我這麼興奮?”
“不,不可能。”月海雨的表情絕對是驚多過訝,她臉上帶著慌和恐,一聲尖叫,爬上座駕轉瞬間消失在眼前。
“膽小鬼,姑侄倆一個樣,就知道仗勢欺人。”月海纖皺皺鼻子,看姚玥的目光多了幾分讚賞:“我在外邊等,你進去收拾東西吧,完了我帶你找地方暫住。”
其實院裡並沒什麼東西需要收拾,她隻想看看自己曾經住過的地方,北辰風雲和小黑的房間隻剩家具,而她的房間,除了上麵覆蓋一層灰塵,其它什麼都沒變,就連她走那天忘了疊起的被子,也淩亂地攤在床上。
姚玥法訣一掐,房內刮起一道柔風,它帶著塵土輕輕滾動,室內很快煥然一新,門邊多了一團灰塵,她把被子枕頭什麼的統統收齊儲物袋。
每間房都進去看一下,連月梅住過的房間也不例外,她不想留給下一任房主一個亂七八糟的院子,這是最後一間房,以肖按排給月如媚的兒子月斌暫住。
門是關閉的,當姚玥把手伸向門把時,房門突然由裡麵一推而開,走出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
“月斌,是你呀,沒想到你還在,你姐呢,還好吧?”
她的笑臉迎來冷冷一個唔字,擦肩而過時,月斌伸手彈彈左衣袖,那裡並無臟汙,隻因離開時,不小心碰了下姚玥的手。
姚玥看著離開的背影,臉色從粉轉青,又從青變黑,什麼也沒說,默默取出月如媚之前送的陣盤,抹去上麵的印記。
月海纖給姚玥安排住所是三人同住的廂房,她歉然道:“月家子弟多,靈脈山峰就這麼幾座,你現在還不算真正的內門弟子,所以我隻能安排你在外門弟子院暫住,要是你住不慣,我也可以帶你到鎮上旅店住宿,也就三兩晚。”
姚玥把被套什麼的從儲物袋中取出,鋪在唯一一張空床上,鋪得七七八八才抬頭笑道:“沒關係,睡覺的地方,哪都一樣。”
“那行,有事傳符給我,我住太長峰。”月海纖帶著歉意離開院子。
夜色逐漸深沉,姚玥眸色清亮,看不到一絲睡意,心中一遍遍背訟口訣,不知不覺進入修煉狀態,連室友何時離開都不知曉。
“果然是你,姚玥,太好了,你還活著。”
姚玥睜開雙眼,門口站的竟然是月梅,她身穿外門執事殿弟子服飾,臉上笑容依舊,沒了以前討好的巴結,看著大方了許多,憶起昨天月斌的態度,她的笑容多了幾分保留:“是你呀,月梅,恭喜你成為執事殿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