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王府不需要一個懈怠主子、粗心大意的奴才伺候。”
這話一出,屋內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按常理來講,這點小錯罰些月奉,打幾板子以示警告就過去了,發賣出府這個責罰,也太嚴重點了吧。
像她們這種丫鬟,犯錯之後被發賣出府,可都沒什麼好下場,最多的就是被牙婆子賣入青樓。
那個跪在地上的小丫鬟還一臉的詫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話,她不懂,自己隻不過犯了個小錯,怎麼會落個發賣出府的下場。
直到管家叫了兩個侍衛,把人拖下去準備發賣時,小丫鬟才回過神。
小丫鬟也顧不得地上的碎瓷片,她雙手按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嘴上還嚷嚷著:“王妃,奴婢知錯了,真的知錯了,求王妃再給奴婢一次機會,求王妃再給奴婢一次機會……”
小丫鬟的掌心應該是摁到一片碎瓷片,血從指縫中流了出來,小臉上全是淚,模樣十分狼狽。
賽月可從不把這種苦肉計看在眼裡,磕頭這種把戲,她從小看到大,可做錯事後能真心悔改的下人,賽月還真沒見過幾個。
“肖管家,去拿上花名冊,把府中所有的奴才全叫到院中認認主子。”賽月不去理會耳邊的鬼哭狼嚎,專心處理自己的事。
這一切不過剛開始而已,等一會兒該嚎的人多了,賽月可沒那個閒心,每個人都去問候幾聲。
“王妃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老奴這就去取花名冊。”肖管家不在乎賽月餓不餓肚子,他在意的是,床上那位主子餓不餓。
賽月點了點頭,府上幾百個家奴,每個人介紹一遍自己的職位,多少也要折騰兩個時辰。
賽月可沒打算餓著肚子,去給霄王清理後宅。
肖管家出去拿東西,一位婆子領著三個丫鬟走了進來。賽月看了一眼,謔,還都是上輩子的老熟人。
這個婆子看年紀五十多歲,頭上戴著一支分量很重的金釵,手腕上掛著一個成色不錯的玉鐲,這身裝扮處處彰顯著她在府中崇高的地位。
這位排場這麼大的婆子,是霄王幼時的奶娘劉氏。
上輩子,劉媽媽仗著自己的身份,沒少給賽月這個不受寵的王妃下絆子。
而跟著劉媽媽的三個丫鬟,有兩個是老婆子的心腹,樣貌清秀,穿的也不錯,另一個丫鬟是賽采。
賽采端著一碗冰糖燕窩,伺候著賽月用膳,而另外兩個丫鬟,則是伺候霄王吃飯、喝藥,劉婆子則是站在一旁動嘴指揮。
劉婆子那架勢,簡直比賽月這個正兒八經的王妃,還像個主子。
吃飽後賽月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淡淡的看向賽采。
“采兒,這個婆子是誰。”賽月故意問了一句,她倒是好奇,隻兩天的時間,賽采和劉婆子兩人是怎麼湊到一起去了。
“府上的人都叫她劉媽媽,她是霄王的奶娘,暫管內宅吃喝用度的事務。”
賽采咬重了‘暫管’兩字,一般內宅的瑣事,都是由正妻管理,可霄王一直未娶,這事就暫時交給了劉婆子管理。
不過隻是個奶娘而已,卻整日拿著雞毛當令箭,對府中的仆人吆五喝六的,弄得她像個主子似的。
從心底裡,賽采還是希望自家嫡姐能管家,這樣她今後在王府裡做事也能方便些。
若是劉婆子管事,處處防備著賽采不說,她還要時不時的送東西孝敬這個老不死的,賽采怎麼可能願意這人掌權。
賽月笑了笑沒有吭聲,奪權是肯定的。這輩子她可不打算再做一次空殼王妃,況且手裡無權,府上也沒多少人願意聽自己的指令。
但對劉婆子來講,奪權就等於是奪命,誰會平白無故的把命給雙手奉上。
等了一會兒,肖管家揣著一本厚厚的名冊走了進來。
賽月翻了翻這本冊子,嘴上說:“今天下午未時中,叫冊子上的所有人到前院裡來認認臉,免得以後不認識自己的主子長什麼樣。”
這話剛說完,就見劉婆子撇了撇嘴,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好看。
賽月合上花名冊,挑眉看著劉婆子說道:“看樣子劉媽媽似乎有話要說,這裡沒什麼外人,你就直接說吧。”
“王妃想要叫府裡的奴才們認人,沒事兒沒毛病,可王妃張口就要在今天下午覲見所有的下人,恐怕是有些不妥。”
“這事有何不妥?”
賽月心中冷哼,這婆子剛見麵就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