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王怒目看著珣文楚,厲聲喝道:“從今後,削奪珣文楚世子尊號,貶為重犯,終生幽禁世子殿,永不許離開!”
珣文楚瞪著珣王和正在滿臉得意的宛後,忽然放聲狂笑起來,在他一聲聲狂笑中,被柯臨的手下侍衛拖著離開了大殿。
木辰璃也就立即告辭,也跟著離開了大殿。
木辰璃離開大殿之後,立刻坐在轎攆中來到了麵對城風絮所居住的,質子殿對麵一座城樓之上,木辰璃站在飛簷鬥拱的陰影下,凝目看著那座小小的質子殿,這時,巡守質子殿的侍衛首領也來到木辰璃身邊,聽候命令。
木辰璃便問道:“城風絮回來之後,有何人進出過質子殿?”
那侍衛首領如實回答道:“啟稟司主大人,城風絮回來時已經昏迷不醒,跟著回來的有蒼連國的顧洪司丞,還有一位我們宮裡的琴師,末將曾經阻攔那位琴師進入質子殿,但是那位琴師說他會診脈之術,末將便允許琴師隨同城風絮一起進入質子殿,之後不久,宮中的那位琴師便走出質子殿回宮去了。”
木辰璃仍舊看著麵前的質子殿,和進出勞作的予誓,又問道:“顧洪呢?”侍衛首領回答道:“顧洪司丞在護送城風絮回來後不長時間,牧渲禦君就來到質子殿外,但是牧渲禦君並沒有進入質子殿,就站在院落外等了一會兒,等顧洪出來後,牧渲禦君和顧洪一同去了驛館,想必是顧洪準備回蒼連國了。”
木辰璃聽侍衛首領說牧渲禦君來過質子殿,但是並沒有進去,而在在外麵等著顧洪,木辰璃稍稍皺了皺眉頭,不過,牧渲身為掌管昭寧國一切致密的禦君,來質子殿盤問顧洪一些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
所以木辰璃並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揮手讓侍衛首領退下去了,木辰璃立刻讓手下心腹回宮裡去細查那個琴師,看他究竟是何來曆,那心腹也立即回宮去了。
木辰璃依舊看著簡樸的質子殿,心裡暗自思索道:“那琴師為何回忽然奮不顧身去救一個蒼連國的質子呢?難道他們之前認識?又或者,那琴師是混入宮中的神秘人,那麼,他去救城風絮,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神秘人,想接近城風絮?”
木辰璃心中一片混亂的猜測,他不明白,城風絮一個小小的女孩兒,她從在繈褓的時候就已經來到昭寧國,至今已近十年時間,這十年中,城風絮始終微如塵埃一般活著,從未發生過任何奇特的事情,那為什麼?那個琴師為什麼要刻意接近城風絮呢?
木辰璃站在城樓上許久,也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便下令讓看守質子殿侍衛嚴加巡守質子殿,再不允許又任何可疑的人出入質子殿。
然後木辰璃回到宮中,而後不久,木辰璃的心腹來回話,果然不出木辰璃所料,那個琴師根本沒回宮,並且宮中的樂師們之前也都沒有見過那個琴師,還都以為是宮裡新來的琴師,就這樣,那個神秘的琴師和那縷奇異的靈息,又再一次從昭寧國中,消失了。
於此同時,陸雲禪和展羿師祖一行人,也已經來到昭寧國,陸雲禪自從懂事以來就一直在深山野嶺中,他從來沒有進過這樣人煙鼎盛如繁花綴錦一般的城闕,陸雲禪跟在師祖和婆婆身後,腦袋和眼睛都不夠用一般四處張望看著,隻見街市上有一望不到儘頭的樓台鋪麵,和很多很多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新巧東西。
師祖婆婆看到陸雲禪傻兮兮的樣子,心裡很是疼惜他,原本陸雲禪是蒼連國大將軍的兒子,這些繁華尊榮都本該是他習以為常的,但是阿墨遭人陷害命絕於塵,使得陸雲禪來到城闕後如同一個什麼都沒見過的傻小子一樣。
於是婆婆便走到一個麵鋪前,給他們幾個人一人要了一碗湯麵,讓這幾個山野小子都嘗一嘗城闕裡的東西。
陸雲禪和兩個師叔就坐在簡陋地木案邊,很是稀奇地吃著碗裡的湯麵,展羿師祖就和婆婆坐在一邊低聲說些什麼話,就在這時,忽然從街市的另一邊飛縱出數十匹快馬,每一片快馬上都有因為穿著銀色鐵甲的兵將,這些兵將一邊大聲嗬斥街市上的人讓開路來,一邊飛奔著縱馬過來了。
街市上許多來不及躲閃的百姓和擺放東西的攤鋪,都被那些戰馬踢翻或是推倒,隻聽街市上一片驚呼慘叫之聲,而那些兵將對此恍若不見一邊,騰雲躍馬向街市另一邊疾馳而去。
展羿師祖和婆婆急忙都站起身,擋住身後三個弟子,婆婆更是將陸雲禪摟在懷裡,緊緊貼著身後的木板板棚站著,生恐被那些戰馬和兵將傷到。
陸雲禪雖然年紀小,但他因為阿爹被奸賊陷害,命途遭際坎坷非常,心裡早就對世上恩怨分的記清楚明白,如今看到那些鐵甲兵將如狂縱絲毫不顧及百姓安危,雙眼中對麵前一幕早已怒目而視。
但此時展羿師祖卻極為沉靜,他隻是平靜地看著麵前的一切,那些騎著戰馬的兵將飛騰過去之後,很快跟著那些戰馬後麵,又出現了數百位戰馬騎兵,隻不過,這些騎兵不再像剛才那些騎兵一般奔縱飛馳,而是排成一個長隊,緩緩的走過街市,此時,街市兩邊已經站滿了百姓,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多走一步路,都瑟縮在路邊牆角,神色驚慌地看著那些騎兵。
不久,那些騎兵也慢慢走過去了,之後跟在騎兵後麵走過來的,卻是大約有數千人之多的奴仆,這些人有男有女,但看上去都是些年輕人,這些人各個衣衫都襤褸破敗,且全都滿麵菜色憔悴不堪,所有人都被反捆綁著雙手,依次行走在那些緩慢騎兵之後。
並且,這些奴仆身邊還有許多手執利刃兵器的守軍,他們對那些奴仆不停地喝呼,讓他們快點走。
陸雲禪躲在婆婆懷裡,驚懼不已地看著麵前那些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奴仆們,他心裡第一次發現,原來這世間上的人是這般不同,有些命如螻蟻,而有的人,卻尊位榮耀,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陸雲禪被這一幕震懾住,他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唯恐會給師祖和婆婆招惹禍端,而弈樑和仲淮兩位師叔也更是對這一幕避之不及,都不敢有任何舉動。
原本還熙攘熱鬨的街市,這時卻靜的仿佛沒有一個人,而就在這時,在奴仆隊裡,一個看上去稍稍有些年紀大的女子忽然腿下一軟,跪倒在地上,她一跌倒,後麵的那些奴仆自然就無法前行,於是隊伍忽然停滯騷亂起來。
那些押守的士兵看到有人跌倒,立刻衝上去粗魯拖拽起那個女子大聲喝罵,前麵騎兵首領發現了後麵的騷亂,便一擺手示意隊伍先停下來。
然後就見那個騎兵首領躍下馬匹,快步向這邊走過來,那個喝罵跌倒女子的士兵看到首領走過來,立刻過來回稟道:“稟告將軍,這個女子擾亂行軍,屬下正在重責!”
那個首領走著士兵麵前,轉頭看了看那個跌倒的女子,她已經滿臉塵土,衣衫上也襤褸著斑斑血跡,正在低著頭無力的悲泣,那個首領什麼也沒說,伸手便從士兵的腰間“刷”地一聲抽出他的佩刀,就走向了那個跌倒的女子。
此時,街市一邊躲避的百姓中終於有人發出驚呼聲,那些被押送的奴仆裡也有很多人都驚懼喊叫起來,他們眼看著首領手裡握著佩刀走向跌坐在地上的女子。
那個女子也瞪著雙眼看著走向自己的首領,眼睛裡滿是震驚和恐懼,甚至都忘了哭泣,那首領一言不發,走到女子麵前就揮起手裡的佩刀,就要斬下來。
那女子跌坐在地上,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她眼睜睜的看著那把佩刀揮向自己,而這時,忽然女子身邊猛撲過來一個身影,就見另一個也同樣一身襤褸破爛衣衫的女子,猛然衝到坐在地上女子的身前,挺身擋在她的前麵。
此刻,整條街市上沒有一絲聲音,連剛才在爐灶裡噗噗冒熱氣的蒸籠都沒有了生息,仿佛這個整條街市都是靜止不動的一般,那個首領本來手裡的佩刀就要斬下來,忽然看到一個奴仆女子衝到麵前。
這個奮不顧身想要保護彆人的女子,比跌倒在地的那個女子更年輕一些,她的雙手也被反捆在身後,但她還是堅定地跪擋在跌倒女子的身前,她粗重喘息著,昂頭看著麵前拎著佩刀的首領,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的臉龐被滿頭的亂發覆蓋住,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從亂發的縫隙裡,那個首領還是能夠看到,這個年輕女子眼睛裡的固執和憤怒,甚至,還有一絲絕望。
那個首領是身經百戰的將軍,對於這種情景已經見怪不怪了,隻見他緊握佩刀的手在半空停了片刻,隨即又揮起手臂,這次,他的佩刀對著最前麵的這年輕個女子砍來。
霎時,整個街市上都是振聾發聵的驚叫聲,那跌坐在地上年長一些的女子,也瘋狂的吼叫著要用身體推開麵前的女子,眼看那佩刀就要砍在年輕女子的身上,突然,首領身後另一個士兵說道:“將軍等一等,時近月禦君手下的過來了!”
那首領聽到時近月的名字,手裡的佩刀猛地晃了一下,然後緊貼著年輕女子的脖頸順了下來,一縷發絲飄旋而下,卻並沒有真的傷到那個年輕女子。
首領回過頭來,果然看到從街市另一頭,也出現一對旌旗招展的騎兵,看服色,正是溟崖殿騎兵的隊伍,為首當先的,是一個年輕俊俏的官者,穿了一身檀色官服,那首領認得,正是溟崖殿中,掌管宮中侍衛奴仆的時近月禦君的心腹手下--祈夜。
祈夜率領數十個騎兵含笑走來,那首領也就把佩刀還給身邊的士兵,然後也笑著上前迎接。
祈夜笑嗬嗬地下馬走到首領麵前,抱拳施禮說道:“還好我沒來晚,否則將軍入宮就不好辦了,將軍,我是奉珣王之命來轉告將軍,這些蒼連國的奴仆先不要送進宮去,就先押去行宮等著宛後的命令,宛後這幾天受驚嚇病勢沉重,等宛後貴體安康了,再選出一個順眼的宮女來。”
那首領也忙笑著說道:“原來如此,幸虧有祈夜大人過來告知,否則屬下帶這些人入宮,反而驚了宛後娘娘的養病!”
祈夜笑道:“將軍嚴重了,我也不過是奉命而行,那就請將軍先帶著這人去行宮吧!”
首領急忙俯身答應,祈夜便辭彆首領轉身就走了,然後首領回頭看了看那兩個女子,隻見那個年輕女奴已經扶起了跌倒的女子,兩個人緊靠在一起驚恐地看著那首領。
首領又轉頭看了看周遭數百百姓,不願意再跟那兩個女子計較,轉身回到自己的戰馬前,躍身上馬,喝令手下令繼續行路了。
那兩個女奴也就仍被押在眾多奴仆之中繼續前行,這一幕,被路邊的陸雲禪都看在眼裡,陸雲禪十分震驚和欽佩那個年輕女子,她怎麼敢用自己的性命去保護彆人?
當祈夜過來和首領說話時候,大多數人都看著他們二人,但是陸雲禪的雙眼,一直在盯著那個年輕的女奴,看見她慢慢用肩膀扶起身後的女子,有一瞬的時間,陸雲禪看見了那年輕女子的容貌和長相,一張倔強而清秀的臉龐,尤其是她那雙眼睛,那樣的清澈和明亮。
但也就是一瞬時間,轉眼,首領就押著奴仆們轉路向行宮走去了,陸雲禪心裡卻還在“砰砰”直跳,他剛才聽到那位祈夜大人說過,這些奴仆都是蒼連國人,蒼連國這三個字在陸雲禪心裡,即滿含仇恨也滿懷思念,那是他的家,是他出生的地方,卻也是無情奪走他阿爹性命的地方。
展羿師祖回頭看了眼陸雲禪,眼神很是複雜,陸雲禪便低下頭去,其他兩位師叔並不知道陸雲禪的身世,所以也就沒在意。
展羿師祖看到兵將和仆從都走過去之後,街市上漸漸恢複了原先熱鬨,展羿低聲對他們幾個人說道:“咱們走吧!”於是,陸雲禪一行人穿過繁華的街市,繼續向昭寧國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展羿師祖帶著他們走了很久,越過很多城闕和村落,陸雲禪發現他們走的地方越來越荒僻,但是他們都不敢問詢展羿師祖究竟要帶他們去哪裡。
幾天之後,展羿師祖領著陸雲禪等人來到深山中一座禪寺中,陸雲禪看到,出來迎接師祖的男子,正是那天晚上在山穀裡出現過,還和師祖說許多話的那個年輕男子。
展羿師祖在年輕男子的迎接下,帶領三個弟子和夫人走入禪寺,這時,禪寺裡還有更多人過來迎候展羿師祖,陸雲禪站在婆婆身邊怔怔看著,他分辨不出這些人都是誰,隻是看著這些人中,有兩三位是隱修的修玄人,除了在門外迎接他們的那個年輕人之外,還有兩外兩位身穿束身長衫的年輕男子,看上去都已一身的書卷氣,另外,就是還有一位容貌清秀的年輕女子,也正站在大廳中,看著展羿師祖。
這些人先是和展羿師祖相見寒暄,陸雲禪從他們和師祖寒暄中聽出來,師祖似乎和那幾位修玄人是同門師兄弟,但是另外三位書生一樣的男子和那個女孩兒的來曆,陸雲禪就猜測不出了。
等他們寒暄過後,一位年老些的修玄長者,便讓連個弟子帶領陸雲禪和他兩位師叔,還有展羿師祖的夫人去後殿休息。
陸雲禪便被人領著,和婆婆在一間殿閣裡洗漱一番,吃了許多東西,經過近一個月的翻山行路,陸雲禪早就累得不行了,終於得到一間幽靜的房舍,陸雲禪吃飽之後,便沉沉睡了一覺。
於是這幾天,陸雲禪和祖師還有師叔們就安靜自在的住在這座禪寺中,不過陸雲禪卻發現,那幾個年輕書生和女子都不見了,並且展羿師祖這幾天來,也總是和這座禪寺的主人--程淮掌門人,神神秘秘說些什麼話。
這天,陸雲禪和兩位師叔上山去打獵,一直到深夜才回來,給陸雲禪累得不行,回到房間後倒頭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不知所覺,睡夢中陸雲禪似乎夢到無儘漫天滾滾烽煙彌漫,大地山巒之內成千上萬的軍隊兵將在衝鋒陷陣,震天境地的殺喊聲環繞在他耳邊,似乎還有一縷風聲,那縷風聲搖搖曳曳纏繞在陸雲禪耳邊,像是呼喚這什麼,有好像是在歎息和低喃。
等陸雲禪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陸雲禪睜開眼睛看到婆婆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給陸雲禪縫補衣衫,陸雲禪打著哈欠下地來,走到婆婆身邊,看到婆婆將自己平時穿的衣衫都翻了出來,堆放在一邊的桌案上,正一件一件的挨個縫補上麵的破損窟窿。
陸雲禪有些懵怔,便說道:“婆婆!我身上還有衣衫穿,你縫補這麼多乾什麼呀!我正在長個子,沒等我穿著這些衣服,就都小了!”
婆婆放下針線,很是慈愛的看著陸雲禪,用手撫了撫他的頭頂,含笑說道:“真的很快,你到婆婆身邊,一晃就已經快十五年了,雲禪,你以後就是大人了,不能總像個孩子一樣淘氣了,要懂得照顧自己,保護自己,知道嗎?”
陸雲禪瞪眼看著婆婆,不明白婆婆為什麼對自己說這些話,但是這些話聽在耳朵裡,陸雲禪心裡不覺就悲戚和難過起來,陸雲禪便伏在婆婆的懷裡,說道:“婆婆,雲禪不離開婆婆和師祖,雲禪就在你們身邊,服侍你們,照顧你們!”
陸雲禪一個半大孩子,卻說出這番話來,婆婆不覺眼中便泛起淚花,用粗糙手掌撫摸陸雲禪的臉頰說道:“你長大了,以後應該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婆婆願意看到我的雲禪,成為一個讓所有人都敬仰的男子漢,答應婆婆,好嗎?”
陸雲禪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心裡就覺得婆婆說的話很讓人傷心,但他又不好意思哭出來,便憋著氣說道:“婆婆,是不是師祖和我們有什麼危險了?婆婆你不要怕,雲禪已經長大了,能保護婆婆和師祖的!”
婆婆含笑看著陸雲禪,這時,房間的木門被人推開,陸雲禪回頭一看是師祖回來了,陸雲禪便站起身來,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給師祖見禮。
展羿師祖走近殿閣後,一直看著陸雲禪,半晌,展羿師祖才歎口氣,說道:“懶小子!這個時候才起來,廚房給你留了飯,你快去吃飯吧,吃過飯之後,回這裡來,師祖有話對你說!”
陸雲禪其實真的有些餓了,但是他不敢隨便走出去吃飯,聽到祖師讓自己去廚房吃飯,陸雲禪便樂得一步三跳的跑出門去了,可他沒有看到,在他身後窗前的婆婆,看著陸雲禪的背影,眼淚已經簌簌落下。
等陸雲禪吃飽飯,又在禪寺裡轉了幾圈消消食之後,天色已經臨近傍晚了,陸雲禪還想看看那幾個書生一般的年輕人,卻一個也沒見到,隻有三兩個閒閒散散地修玄人在打掃庭院。
於是陸雲禪慢步走回自己休息的殿閣,他走進門之後,才啞然發現,殿閣裡不知何時已經坐了好幾個人,有展羿師祖,還有禪寺裡的程淮掌門人,還有之前去山穀找師父的男子,另外,還有一位陸雲禪從來沒見過的修玄男子,也坐在房裡。
陸雲禪怯生生走近房間,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都要來他的房間裡,雲禪環視一周,卻沒見到之前坐在窗前給他縫補衣衫的婆婆,忽然,陸雲禪有種極為複雜的心緒浮上心頭,他已經察覺到,這麼多人在他的房間裡,一定有關於自己很重的事情。
果然,展羿師祖對陸雲禪說道:“雲禪,來,到祖師這邊坐下!”陸雲禪聽話的走到祖師身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