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舞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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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說簽約儀式,但其實也可以說是一場小型的晚會活動。

胡悅梨坐在那邊有些緊張的看向四周,到場的皆是當下最知名的編劇,導演,製片人,不知道有多少演員從他們手裡出來,一舉拿下百花獎的最佳女主演和男主演,成為了娛樂圈內最炙手可熱的焦點之一。

胡悅梨感覺自己緊張的都直冒汗了,剛想叫何之庭去給她拿瓶水,卻不知道這男人上哪裡去了,左看看右張望的,都沒法發現他的蹤影。胡悅梨沒辦法,隻得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忍著嘴巴裡的乾澀的感覺,默默等待著等一會兒的簽約儀式的開始。

不過一會兒,簽約儀式就開始了,一個DDTV著名的主播走上前來,用最清晰的嗓音,最端莊的儀態,最典雅的微笑,官方的誦讀著自己手中的卡片,就如同是在做著DDTV每天都準點播出的新聞聯播一樣。

“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有請出華庭集團的CEO以及即將複出,登上大銀幕的胡悅梨小姐上台。”主持人清晰的嗓音灌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裡麵。

胡悅梨原本坐著的姿態,快速從座位席上站了起來,手輕輕的放在了小腹前,纖細的大長腿緩步向前走著。可卻隻能看見她一個人,絲毫沒有什麼所謂的華庭集團的CEO出現,正當她前後左右的尋找的人的時候,從舞台的那段緩緩揭開一個黑色的布簾子,映入人們眼簾的是一雙尊貴的皮鞋,一雙修長的大長腿,一身小黑西服,以及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

胡悅梨突然間睜大了眼睛,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景像,這麼多人以來,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邊,還被自己時常吆五喝六的端茶送水,卻絲毫沒有一絲怨言的張秘書轉眼就變成了眼前的華庭集團的CEO?是個人都沒有辦法不鎮靜吧,胡悅梨真是都感覺到自己已經沒辦法呼吸了,窒息的厲害。

何之庭像是沒看到她這幅那麼驚訝的樣子似的,嘴角仍舊掛著溫潤如玉的微笑,快步走上前,來到了胡悅梨的身邊,拉起了她的手,慢慢來到了舞台的最中心。

胡悅梨是有職業道德的人,她已經漸漸的緩過神兒來了,想要掙脫開何之庭的手,奈何這男人的勁兒太大,握的未免也有些太緊了點吧,隻得微笑著點了點頭,台下的觀眾們瞬間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甚至有一些激動的粉絲都輕聲哭了起來。

胡悅梨已經闊彆這個舞台三年了,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一下湧上心頭,鼻腔裡居然微微的有了些酸澀,熱氣慢騰騰的湧上了眼睛,熏的她都快要忍不住掉眼淚了。

“何總,你好。”主持人笑著,“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何總啊,沒想到是個十分高大帥氣的男人呢,何總,對胡小姐的加入,您有什麼看法。”

何之庭低下了頭,微微笑了一下,轉頭看著胡悅梨:“我身邊的這位小姐,是我平生見到過的最優秀的女演員,倘若她簽約了我們的公司,我相信,她一定會再次成為三年前那樣,成為舞台上最耀眼得新星。”

胡悅梨似是沒有料到他會對自己作出如此之高的評價,眼神還緊緊的盯在了何之庭的俊臉上,無法移開。

“胡小姐,重新加入這個大家庭感覺怎麼樣?”主持人笑盈盈的問著、十分官方。

沒有人聽到胡悅梨的回答聲,空氣裡安靜的都彌漫著一股子尷尬的氣息。

何之庭感受到了胡悅梨真摯的目光,似乎是還沒有從剛剛的那幾句讚揚的話中走出來,男人的唇角忍不住的夠了起來,突然間低垂到了胡悅梨身旁,在她柔軟的耳朵邊輕聲說著:“主持人問你話呢,彆走神。”從他這邊看去,迎著陽光,似乎還能看到胡悅梨耳朵上的一絲絲小絨毛,讓人看著就想伸出手觸摸一下,特彆的可愛。

台下的觀眾看著這舉動,微微的發出了一些唏噓聲,胡悅梨這才回過神來,迅速的將自己與何之庭的距離拉了開來,耳朵因為剛剛他的熱氣,仿佛猶在耳邊,變的赤紅:“我很榮幸,也很激動。”胡悅梨潔白的雙拿著話筒,嘴湊上前去說著“我相信這一次還是會和三年前一樣的,我們會合作的非常出色。另外,我希望以後各位導演找人拍戲的時候,可千萬不要忘記我哦。”

立刻,整個大廳裡發出了一些熙熙攘攘的笑聲,在那一刻,何之庭好像看到了胡悅梨又突然間變回三年前的那個胡悅梨了,那個古靈精怪,傲氣但不嬌氣,腦子裡的想法總能稀奇古怪的胡悅梨了,不由得溫柔的看向她,笑著。

已經快接近黃昏了,夕陽照射下來,形成了一道極美的風景線,一個步履蹣跚的婦女慢慢的憑借著自己的力量,爬上了一座微微比平地微微高起那麼一點的山丘,就像是不怕臟似的,緩慢的蹲了下來,而後直接坐在了這上麵。

“建風啊。”母親輕聲開口,望著天邊的一抹夕陽,本來在肚子裡打得一肚子腹稿,此刻,又像是如鯁在喉一般,不知道從何說起。

話語未到,眼淚先來,順著母親的有些放開的臉頰止不住的往下流淌著。她一把將手附在了臉上,抹去一臉的淚水,吸了吸鼻子,開口道:“明明你是三年前走的,在我的生命裡,卻好像已經走了十幾年了。我們說好要一起慢慢的變老,一起看著子孫後代纏繞在膝下,冬天給他們在柴火旁講述著我們年輕時的故事,夏天和他們呢一起沐浴在陽光下的不是嗎?但你卻違背了我們的誓言,你先離我而去了。”

母親看著墓碑上的那張有些發黃的照片,父親英俊的眸子即使是在黑白照片上也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這座墓碑下沒有屍骨,隻是一座空碑。中國人講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屍骨必須完好無損的長眠於地底下。

但即便父親年輕時的臉龐有多麼英俊瀟灑,卻仍舊抵擋不了至今都找不到屍骨的悲哀。儘管三年前的那個大車司機已經被判了死刑,但那又如何,殺一千個人,一萬個人都沒有辦法換回父親的一條性命。

“今天我又夢見你了,夢見我們和悅悅一家三口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樣子,猛然間醒來,突然發現自己隻是在做夢,連魂都失望沒了,那一刻,我頭一次的希望夢境不要斷,我頭一次繼續努力睡下去,想要再緩緩延續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眼淚水就像不受控製的一般不停的滑落,我連想收都收不住。”沒過一會兒,母親又再一次的哭的沒發自已了,隻得掏出口袋中的紙巾,快速的擦著眼淚,“我沒法再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你的痕跡,我一看到這些,我都能隨時隨地就想起來,想起你的麵容。”

像是不舍離去一般,母親的手顫抖著撫摸著墓碑上照片裡父親的臉龐:“建風,我要回去美國,我想在那裡生活了,悅悅為了我,擔驚受怕了整整三年,我沒有辦法再這麼自私下去,連累了悅悅,也折磨著我自己。如果這輩子都沒法再次見到你,那麼我祈求我要將你慢慢的從生命裡忘記。如果你在遠方的天國裡,能夠看到我這麼做,那麼,就請你原諒我,我太愛你了,我這生命裡頭一次後悔認識你,愛上你,嫁給你。”

天色已晚,天邊已經沒有橙黃色的黃昏了,緩緩有些黑暗了起來,母親緩緩從口袋中拿出一朵梔子花,顫抖著手放在了墓碑前,而後,像是一看到父親的照片就會忍不住要哭泣的一般,趕緊捂著嘴巴裡去。

這些天已經漸漸的接近了秋季,風有些變的涼爽起來,一陣微風吹來,那多梔子花隨著風,忽而飄向遠方,飄向無邊無際的天空中。隨後,天邊的一個角落中;一朵黑色的籠罩著陽光的烏雲漸漸消散,露出了那個熟悉的太陽,原來,沒有黑暗,仍然黃昏。

父親生前,最愛梔子花,他說,梔子花的花語是—永恒的愛情,一生的守候。他要承諾給母親,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她,可他仍然食言了。

舞會開始了,胡悅梨和何之庭應著眾人的邀請,一起跳起了舞,這次卻沒有跳和上次結婚典禮上的那首源遠流長的華爾茲,而是轉了個風格,跳起了熱情奔放的拉丁舞。

拉丁舞源於南美洲,那裡的人們天生喜歡跳舞,熱情的舞步帶著文化侵襲,傳到了世界各地,成了所有男女喜歡跳的一種舞蹈。

這舞蹈對於默契度的考驗特彆高,而胡悅梨和何之庭倆人隻不過是彼此間的第二次跳舞,卻就熟悉的像是排練了還幾個回合一樣。

跳舞難免會有身體碰觸,時不時的碰到了對方的身體,引得胡悅梨的耳朵不受控製的紅了起來,臉頰都染上了些紅暈。

而何之庭卻隻是溫柔的笑笑,相比較下來,他就十分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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