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隻是一個略微的開場,所以胡悅梨和何之庭兩個人跳了沒一會兒就結束了。男人看著她迅速從手從他身上離開的樣子,還有些微微的不舍。
“胡悅梨,我帶你去認識一些新的導演,製片人?”何之庭看著她,“這樣對你今後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幫助。
胡悅梨一愣,還是這麼又一次聽到自己的名字就這樣連名帶姓的從他嘴裡說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經產生了錯覺,竟然覺得比她聽到過的任何人叫她的名字都要好聽。
“胡悅梨?”何之庭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晃,無奈的勾唇笑著,這儘然是她今天晚上的第二次放空了,自從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後,胡悅梨就明顯三番兩次的沒回神。
“啊?”胡悅梨楞著,隨即又反應了過來,“哦,好的,謝謝何總。”
何之庭聽著她這麼見外的叫著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但卻又怕會引起新一輪的尷尬,還是不得已的放棄了這個念頭。
“陳導演你好。這位是胡悅梨。”何之庭帶著她走到了一旁,伸出手同一個年近六旬的老人握了握手,又轉過頭看著導演,伸手指了一下胡悅梨,“陳導演,演員胡悅梨。以後請多多關照。”
彆人聽不出來,趙導這種混跡娛樂圈這麼多年的人,還能不清楚嗎?這擺明了就是要他有好的資源,要介紹給胡悅梨,讓她在自己的影視劇露個一小臉兒也好。想到這裡,這位胡悅梨小姐可真就是引起了趙導的興趣了。三年前他也聽說過她,可那時候隻是機緣巧合,再加上天生胡悅梨的演技就比較好,觀眾緣也實在是很不錯,這才一下子就如同雨後春筍一般,一下子冒了出來。
可現如今,她重返大熒幕,怎麼又和何之庭扯上了關係?這個女孩子還真不可小覷啊,趙導微微眯了一口手中的紅酒,笑著朝何之庭說道:“那當然啦,小何,你旗下的藝人我還能不照顧嗎?放心。”
說完還輕輕拍了拍何之庭的肩膀,何之庭也回了一個格外官方的微笑給他。雖說他完全就不把導演製片人什麼的放在眼裡,可看在胡悅梨的份兒上,也得略微做個姿態。
見了一眾人下來,胡悅梨的臉都快笑僵了,腿也快走斷了,可是她還是很開心,還是非常的感謝何之庭的。
兩人相繼走到了大門口,外頭天色早就黑起來了,胡悅梨雖然剛剛已經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可媽媽卻堅持說有事情需要和她商量,所以她還是得趕緊回去。
“謝謝您了,何總,今天給我介紹了那麼多的機會,改天我請您吃飯。”胡悅梨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
“沒事。”何之庭淡淡的回了一句,之後就沒有任何聲音了。這一下子的停頓了下來,空氣中似乎微微的彌漫開來了一種稱之為尷尬的氣氛。
“那…沒事兒,我就先回去了。”胡悅梨看了一眼何之庭的臉色,說道。
“我送你回去。”男人好聽的嗓音傳了過來,沒等她開口拒絕,就直接抬起腳步往車庫走去,都沒回頭看胡悅梨一眼。
她輕聲與了一口氣,周圍的空氣總算又沒有那麼窒息了,儘管幾秒鐘以後再次坐上他的車子,可能會比現在更加窒息。
車子從車庫倒了出來,準確快速的停到了胡悅梨的麵前,搖下了麵朝著胡悅梨的那扇車窗:“上車。”
胡悅梨順勢就要拉開後座的門,卻被何之庭冒出的聲音一下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坐到副駕駛來。”何之庭單手搭在了方向盤上,沉默的靜靜看著她。
胡悅梨實在是受不住這種感覺,隻能乖乖的順勢打開了副駕駛座位的門,坐了上去,黑色奔馳一下子消失在了黑夜之中,無影無蹤。
待在車子上,胡悅梨就懊悔為何自己突然間變的這麼聽話,可她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當何之庭的真實身份揭曉了以後,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就一下子顛倒了過來,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吆五喝六的胡小姐了,而他也不再是那個前赴後繼的張秘書了,甚至,兩個人之間突然間就找不到話題了,難免變的尷尬期裡,就像此刻一樣。
車門緊鎖著,車窗隻微微開了一個小角,沿途的風緩緩吹了進來,也沒能緩解這一絲絲的窒息感。
終於在幾分鐘後,黑色的寶馬車停在了一撞居民樓前。
“謝謝您送我回家了。”胡悅梨開了車門下了車,外麵的風還是挺大的,吹的她臉龐生疼,一絲絲秀發隨著風不停的飄散著,她彎下腰,一手將發絲扣在了耳後,看著車內的男人,“何總,路上小心,慢走。”
“好。”何之庭看著她的發絲在風中飄揚,心一陣陣的悸動,但男人還是很會控製住自己的,不會很容易就讓彆人看出他心裡在想了些什麼,於是也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沒事。”
但還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耐不住,又開口朝胡悅梨說道:“你上去吧,我在這裡看著你上去。”
胡悅梨頓了下,後知後覺的才慢慢點了頭,轉身趕緊往樓梯口走去。
何之庭的車子待看到居民樓內的某一層樓的某一個房間內的燈光突然亮起時,才緩緩啟動了車子,看了看後視鏡,揚長而去。
胡悅梨開了門,屋內黑漆漆的一片,手掌摸索著攀上白色的牆壁,打開了燈之後,才驚訝的發現母親並沒有回房間睡覺,而是蜷縮著身子,躺在了沙發上,閉著眼睛平穩的睡著。
“媽媽!”胡悅梨驚了,趕忙上前叫醒母親,“您乾嘛睡在這裡啊,著涼了怎麼辦,我不是說讓您彆等我,回屋睡覺嗎?”
“媽媽不也和你說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嗎?”母親被叫醒了,擺了擺手,示意著自己沒大礙。
“那也得到床上去躺著啊,這憋屈的躺在這小沙發上,您的腰又該不好了。”這是一張才一米五的沙發啊,成年人睡在這上麵,大多都是需要蜷縮起來的,根本就一點兒也不舒服。
“悅悅,來,坐到媽媽身邊來,媽媽有話要和你說。”母親溫柔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內回響著,拍了拍沙發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來。
“媽媽,怎麼了?什麼事兒?”胡悅梨順勢坐了下來。
母親卻突然不說話了,隻是靜靜的低垂著頭,左手溫柔而緩慢的覆蓋上了胡悅梨的白皙雙手,輕微摩挲著,思慮了一陣,這才開了口:“悅悅,媽媽想回去M國了。”
“為什麼?”胡悅梨很驚訝,為什麼母親突然之間生出了這樣一個念頭,“媽媽和我住在一起不好嗎?不開心嗎?”
“不,不,不是的,悅悅。”母親急忙開著口,“我今天去看你爸爸了。知道為什麼嗎?”
胡悅梨不解的搖了搖頭
“我向他做了個告彆,我說我要回到M國去,我被現實給打敗了。”
“什麼意思?媽媽?您到底是怎麼了?”胡悅梨焦急著。
“其實這段時間,我經常都會時不時的就做夢夢見你爸爸了,然後又是從夢中哭醒,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住在這裡的原因吧,中國的每一寸土地,我都能清晰的感覺到了你父親的存在,睹物思人,不是嗎?”母親歎了一口氣,“我不能再這樣下去,所以我隻能回到M國,今天,我把護照都給辦好了。”說著,還從一旁的袋子中,拿出了一本小本子。
胡悅梨定定的看了那本護照兩眼,重重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確實笑盈盈的:“媽媽,我理解你的心情,既然如此,我同意你去M國生活。其實也並不遙遠不是嗎,不過是一個在西方,一個在東方,我哪怕今天突然間就想見您了,馬上就可以坐班飛機飛過去看您不是嗎?”
胡悅梨有點想哭,她一時之間還有點沒發接受母親要離開她的事實,但她也必須接受。母親如此的愛這片土地,不就是因為這裡有她所在乎的人嘛?不看見,就不會想起,也就不會傷心。
“對了,悅悅,我有個東西要給你。”母親像是又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樣,從沙發的靠墊後麵穩穩的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就像是珍寶一般的小心翼翼,打開之後,裡麵是一隻已經破碎了的手鐲,“悅悅,這是你的親生父母親留下的東西,我想…你順著這個去找,應該能夠找到他們。”
“媽!您給我這個東西乾嘛?我是不會要的,我也不急求找他們的,既然那時候把我給拋棄了,那就彆想我回再次回過頭去尋找他們。”憤慨的說完,她緊緊盯著母親的眼眸,“您和爸爸才是我這一生唯一的父母。”
“悅悅。”母親輕呼了一聲,激動的就要落淚,伸出手,將胡悅梨溫柔的抱在了懷裡,就像是在5歲那年將她從孤兒院撿回來以後,她頭一天晚上一宿都沒睡,靜靜的抱著懷裡的這個小女孩兒,溫和的給她唱著搖籃曲,輕拍她的後背,讓她安靜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