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西黃沙漫天席卷,蒼穹,已是霧靄一片,若隱若現。
隻是這裡所到之處便是一片荒涼,黃沙席卷,放眼周圍數十裡,卻未能見得一絲生氣。
一柄劍,死死的握在手裡,和他的目光一樣的冰冷,望著這落日的黃昏,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死的和諧之中。
沒有人覺得奇怪,因為,方圓數百裡,卻隻能看見他一人,彆無他物。
至少此時此刻。
烈日,黃沙不斷卷席。
終於,他拖著疲憊的身子,一步一步的敲著前麵趕路。早已經看不出他的麵容,隻是留下了身後一行行沉重的腳印,陷入了黃沙。
除了路麵上隨處可見的荊棘,卻也彆無任何生命的跡象。
他似乎早已習慣,並沒有將過多的目光焦距在周圍,因為,他心裡有一個目標,現在正朝著那裡趕過去。
他的信念在心裡早已經根深蒂固了。
有風,吹動著他的發髻,麵容枯槁,依稀能夠看清楚他的麵孔。
冰冷的表情,和他手中的劍一樣。
翻過這座山頭,麵前一片開闊之地,終於,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不宜擦覺的笑,像寒夜中的燈火一樣,直勾勾的望著前麵。
那是一個小鎮。
雖然叫不出名字,隻是在這荒涼指出便也是人間天堂。
劍柄插在黃沙之中,紋絲不動。
他望著烈日,已經明顯看出了他嘴唇早已經皸裂,他需要水,需要活下去的水。
隻是,他並未挪動腳步,似乎在等待著。
不錯,他在等,等待一個應該此時此刻出現的人。
不是朋友,但是他一樣的有耐心,堅持的等待,直到他出現為止。
除非那個等待的人已經死了,已經被這茫茫的黃沙掩埋了,他也便不會等待了。
他直囘挺囘挺的站立在山坡上,像一尊巨大的雕塑,挺立在鎮子的正前方,衣衫襤褸,狹長的發早已經淩囘亂不堪,卻依舊掩飾不住他英俊的麵容。
風氣,越來越猛。
他知道,等待的那個人終於出現了。
一陣狂風,帶著黃沙,象是不斷從天而降的石塊,不斷的下落,周圍早已經是霧蒙蒙的一片。
他依舊紋絲不動,他的目光並未隨著黃沙飄散。
閉目養神,儘管他現在已經疲勞到了極點,但是,他還是清醒的。
“你終於來了。”他未等他先開口,嚴肅的道,“你來遲了。”
來的人,正是他等待的人。
一身白衣,從頭到腳,卻未有任何的邋遢之嫌,隻是,他手中並沒有劍。
那是一柄刀。
一柄閃著寒光的刀,可以殺人於無形的刀。
誰都知道,那是一柄名震關東的刀,倒下亡囘魂並不少,隻是它並不會惡意的去結束那些無名小卒的性命。
“先來後來是一個道理,隻要能活著離開。”白衣少年鎮定自若,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隻是我們之間卻隻能活一個,看你現在的狀態,你能保證勝得了我?”
少年自是知道,要是自己一味的堅持,或許犧牲的便是自己。
但是他還是赴約了。
“亡囘魂十三劍。”白衣少年終於吐出那幾個字,眉心舒展開來,“終於見到你的真實模樣了。”
知道這個名號的人不多,因為他殺人從來不會過多的留下痕跡,一劍封喉,隻是對於他來說,被殺的,都是該死的,毫無可憐之情。
“不錯,是我。”亡囘魂十三劍冷冷的回答,“隻是現在你知道我這個名諱,你必須死。”
他的話像來自地獄,瞬間周圍的一絲似乎都已經凝固。
“好,不錯,果然是有氣魄,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白衣少年道。
“不想知道,死在我劍下的人太多了,我沒有那個功夫去一一牢記。”亡囘魂十三劍緊握著手中的劍。
少年的目光頓時僵硬,隻是望著他手中的劍。
那柄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那是一柄殺人如麻的劍,隻是到了他的手裡,便是一文不值了。
“好劍!”白衣少年眼光之中露出了一點驚異的神色。
“是嗎?看來你懂得?”十三劍怔住了腳步,並未急於出招。
兩人年歲相仿。幾乎同時步入江湖之中。
名氣如日中天。
“可惜在你手中便是一文不值,現在我要將它物歸原主。”白衣少年終於伸出那刀。
他的快,吾人所及,隻是沒有見到十三劍的劍法。
十三劍也想見識一下,到底是他的刀快,還是自己的劍更遜一籌。
起風了,不知道是這個天氣的原因還是兩人的功力不斷的凝聚在四周,頓時數百丈的高空之中一片黃沙不斷的壓下來,似乎將要地麵上的兩人吞噬殆儘。
十三劍拔劍而起。
白衣少年抽刀而出。
一片刀光劍影,不斷的閃現在黃沙四周,沒有人關注,因為這裡本來就是一片死的寧靜。
隻是由於過度的疲勞,十三劍並未占到任何有利的優勢。
但是他手中的劍並未減緩速度,相反越來越猛烈。
隻是白衣少年卻頑強的抵抗著。
刀劍無情。
終於,他的劍指著白衣少年的咽喉,隻是並未急著使出這致命的一擊。
隻是他的刀也對準了他的脖子。
兩人就這樣的僵持著。
“看來,你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快。”白衣少年似乎帶著一點嘲笑的語氣,“十三劍,你輸了。你未必殺得了我。”
少年的口氣咄咄逼人。
十三劍終於將手中的劍扔在了地上,似乎死亡早已經席卷了自己,隻是時間問題,他不想任何人同情。
因為即使是不相上下,自己也注定失敗。
隻是,那少年還是收回了刀,轉身。
“你要走?”十三劍睜開眼,望著少年。
“嗯,留在這個地方送死嗎?”白衣少年回頭,終於,十三劍看清楚了他的麵孔。
和自己一樣的清秀,卻看不出半點殺氣,他並不像一個職業的殺手,隻是更像一個經年累月讀書的秀才。
他的手纖細,就像女人的手一樣靈活,白囘皙。
他的眉,狹長清淡,就像女人的每一樣,還有他的臉,都不像自己的模樣。
“追魂一刀。”白衣少年終於留下了名諱。
然後大步向前,這聲音不斷的在十三劍的耳邊響起,慢慢的飄散在空中,早已被這漫天的黃沙吞噬了。
沒有任何痕跡。
他失敗了。
地上的劍似乎將要被掩埋,隻剩下閃著寒光的劍刃,還能看得見。
他想伸手去拿,他不想放棄。
隻是感覺腦袋一沉,心有餘而力不足。
終於,他失去知覺,躺在了地上,黃沙之中。
白衣少年早已沒有了影子。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也沒有人在意。
天涯鎮
他醒了,隻是第一眼看見的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場景。
無數次醒來卻發現自己並不在熟悉的環境中,這早已經習慣了,他也早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隻是知道自己醒過來,那麼還活著,一切都還好,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糟糕。
“你醒了?”
這聲音陌生,隻是不自己熟悉的聲音更加的愉悅,更加的溫馨。
他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母親在自己旁邊,看著自己熟睡,並不打擾,隻是睡醒了,便小聲的笑道,你醒了。
看清楚了,是一個中年婦女,站在他的麵前,“小兄弟,看你躺在黃沙之中,便將你帶回家了,你沒事兒吧。”
他緊握手中的劍,發現還在。
便感到了一絲溫暖。
有時候,他的劍便是他的依靠。
失去了劍,便也失去了活著的價值。
婦女勉強笑了笑,“你是一個劍客?”
似乎這裡早已熟悉,並不感到吃驚。
他沒有回答。
“還是先喝藥吧,要不是我和我兒子經過鎮子外麵,你恐怕早已經被黃沙掩埋了。”婦女小聲的說道。
說完,便準備離開。
“謝謝。”終於,十三劍說出了那兩個字。
房間裡麵除了昏暗,卻也是彆無他物,桌子上麵早已經看不出任何痕跡了,隻是黑色的汙漬,說不出來的感覺。
一張炕,一張破舊不堪的炕。
對於十三劍來說,早已經足夠了。
十三劍終於站起來,他必須離開這裡,越快越好。
門外,卻是一片的荒涼。
偶爾人來人往,隻是也匆匆而過,並沒有停留的意思,他們的目光也隻是在於前方的路。
好像一個個幽冥一樣,一樣的規律的運作著。
“大兄弟,你醒了?”說話的正是一個少年。
隻是他並沒有追魂的那般清秀,更象是一個山野漢子,有著那種淳樸和憨厚,滿臉堆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他點點頭,望著來往的行人。
“這裡是天涯鎮,彆小看這個偏僻的鎮子,事實上這裡也是中原地道和西北交接的必經之路,隻是這個時候正是黃沙席卷的時節,因此,行人便也少了大半,一般都躲在屋子,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隻是若有特彆的事情,便出來走走。”
“對了,說了這麼多,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吧,叫我古言,我是這裡的貨郎,和母親經常出鎮子去買東西。”古言笑著說道。
似乎在他看來,笑隻是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的其他表達方式。
“謝謝,十三劍。”他毫不顧忌的說出了自己的名諱。
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是名震中原,這裡,一切便都是陌生的。
或許這隻是重新開始的機會。
“你是一個劍客?”古言小聲的問道。
他點點頭。
“太好了,知道嗎,從小我最羨慕這樣逍遙的俠客,可以劫富濟貧,孤獨的闖蕩在落日的邊界,無不快樂似神仙。”古言的嚴重早已經看見了那令人羨慕的時光。
隻是他並沒有那樣的愜意。
他的孤獨的,寂寞的孩子,在天地之間遊蕩。
這裡,可以看清楚整個天涯鎮的全貌。
整個鎮雖說不大,卻是一條寬敞的官道穿行而過,自然這裡少不了的便是繁華,喧鬨。
隻是這個時間卻也是難逃的惡劣。
所以,大多數人都選擇了逃避。
突然,有快馬的嘶吼,不斷的朝著這邊駛過來,看得出,很急促,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終於,十五匹快馬直囘挺囘挺的出現在十三劍的麵前。
勒住韁繩。
十五雙目光終於放在了十三劍的麵前。
一個個黑衣漢子,隻是並未蒙著麵,依舊坐在馬上。
嘛,似乎由於過度勞累,不斷的穿著粗氣,卷起了地上的黃沙,不斷的在周圍打轉。
也許是日夜馬不停蹄的趕路。
十三劍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死命的拽住手中的劍,並沒有任何的舉動。
古言也愣住了,慢慢的退到了十三劍的身後。
空氣中凝聚著致命的氣氛。
十三劍不知道麵前究竟何人,但是他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知道自己的來曆嗎?這一切卻是一個謎。
終於,為首的漢子拉了拉韁繩,掉轉了一個方向,飛迸而去,後麵的人馬也緊隨其後。
“他們是什麼人?”十三劍問道,望著絕塵而去的方向。
古言搖搖頭。
他的臉色慘白,似乎已經告訴了自己的答案。
那些人絕非善類。
“你不要動,我出去看看。”十三劍卻始終疑惑。
終於他邁著輕快地步子朝著飛奔的馬,奔跑的方向,不斷的衝過去。
似乎早已經聽不到馬的叫聲了。
隻是等到十三劍追趕到山坡上,放眼望去,卻並沒有任何痕跡。
他不知道這十五人馬是消失到了何處。
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停留。
隻是,他隱約聽到了什麼叫喊聲。
他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終於他看見了。
不好。
他快速返回去,沿著原先趕過來的路返回去。
隻是當出現在古言的家門的時候,他發現早已經是一片狼藉了。
這時候房門中走出一個身穿黑衣的漢子,手中提著刀,一柄沉重的樸刀,臉上露出了凶狠的神色。
燕十三終於把劍。
衝上去。
一劍封喉。
那人躺在地上,還沒有來得及反抗,早已經是沒有了力氣,咽喉上已經出現了一個洞,一個血淋淋無法彌補的洞。
燕十三腳上到處都是屍體。
目光所到之處卻是一片死寂。
終於,這些人似乎遭到了剛才的屠囘殺。
“古言?”他死命的叫喊著,像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受人恩惠,卻不能幫人脫離困難,卻又是何等的失敗?
他並沒有看到古言的身影,也沒有見到他的屍體,隻是這些人便是死了,死的夠狠,卻也是被亂刀砍死。
十三劍快速的走進屋子。
裡麵卻也是一片的亂遭,很顯然,早已經被人翻過無數遍,似乎在找尋什麼,顯得如此的急切。
這些人僅僅是為了一件東西,卻也不惜痛下殺手。
十三劍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拿到了那樣東西。
他想知道,但是,並沒有告訴他。
這裡的人,似乎已經死了。
“十三,十三劍——”
一個聲音似乎在微弱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終於,十三劍看見屋子的一角有一個人,一隻手不斷的掙紮著,手中還僅僅的拽著一樣東西。
十三劍上前,看清楚了,是古言。
隻是他早已經被亂刀劈砍。
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
“小兄弟,你——”十三劍哽咽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無能為了,原本可以幸福的一家人沒有想到慘遭殺害。
“這...”話未說完,他已經斷氣了。
手垂下來。
隻是還靜靜的拽著手中的那本殘破的古籍。
十三劍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古籍從他的手中拿下來。
上麵還殘留著古言的血跡,早已經乾了,隻是留下了不能抹去對策記憶,不僅僅殘留在這本書籍上,更銘刻在了十三劍的心裡。
書上的痕跡可以逝去,但是心中的傷痕卻是不能愈合。
即使愈合,卻也殘留了不能抹去的傷疤。
古籍上的字,卻是一字不識,十三劍看不明白,隻是那粗囘壯的線條所描繪的圖畫卻是一清二楚,映入了他乾枯的雙眼之中。
不斷變換的動作招式,還有手中的劍。
這是一本秘籍,一本或許可以天下無敵的秘籍。
難怪有這麼多人為此而喪命。
十三劍放入懷中。
走出門。
空氣中凝結著死一般的氣息,混合著不斷飄散的血腥味,很是難聞。
死一般的寂靜。
一切終於恢複了應夠的痕跡。
隻是周圍不斷傳出烏鴉的慘叫聲。
劃破長空,絕塵而去,那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十三劍突然感覺到了背後的涼意,一股鑽心的涼意,不斷的襲來,他知道這是一種不好的征兆,但是卻說不上來。
風氣,地上的血腥味道更加濃。
像一陣閃電,一匹快馬衝出來,山澗突然出現了一匹快馬。
直囘挺囘挺的朝著十三劍衝過來。
很顯然,目標很明顯,衝著十三劍而來。
快馬上的人,手中扛著一柄槍,紅纓槍不斷的變換著招式,等待著突然致命的一擊,朝著十三劍。
就在瞬間,十三劍猛地回頭,拔劍,踮著腳尖,猛地衝向半空。
馬上的人瞬間躍馬而出。
兩人在空中不斷的交相輝映。
快馬卻並未停住他的腳步,相反跑得更加的迅速。
馬不停蹄。
他的劍不斷的變換著招式,不斷的攻擊,每一劍都是天衣無縫的銜接著那黑衣人的紅纓槍。
隻是,他覺得很奇怪。
沒有人能夠接上他的五招。
五招之類必敗。
隻是,麵前這個黑衣男子做到了,並且相當順利的破了十三劍的招式。
十三劍不知道,不知道這個漢子的目的,到底是衝著自己而來,還是衝著那本古籍。
他也不想知道。
終於,十三劍使出了自己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招。
這一招無人可擋。
隻是使出的瞬間,那黑衣人已經被活生生的擒住了。
四目相對,一切隻是在瞬間,終於定了結果,那黑衣人敗下陣來,隻好放下手中的紅纓槍。
周圍,一片荒涼衰敗,偶爾還能聽得見北風呼嘯。
風卷殘雲。
他的劍已經對準了黑衣人的咽喉,隻是並沒有急於下手,這,隻是遲早的事情。
漢子似乎已經心服口服了。
他的眼神一樣的無力,慘白,驚恐,隻是愣著,望著十三劍手中的那柄劍。
那柄隨時都可能要了自己卑微小命的劍。
不寒而栗。
他已經成為敗軍之將,沒有任何的話語權,唇,早已經被無儘的黃沙給抹上了一層昏黃的色澤,顯得毫無力氣。
劍十三犀利的眼神,卻象是一隻沙漠中不斷尋求食物的禿鷲,瞄準了自己的食物,準備著最後的攻擊。
隻是這,一切便是停了下來。
似乎時間在這一刻凝結,毫無征兆。
“什麼人,犯下如此的殺孽?”十三劍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冰冷的目光讓他感覺到了對手的可怕之處。
他沒有回答,沉默代替了回答。
漢子不怕死,從騎上快馬的那一刻,便早已經自己這顆頭顱懸在肩上。
“撲哧——”劍,已經深入他的咽喉。
既然不肯說,便也沒有存在的價值。
慘白的劍刃早已經被殷囘紅的鮮血染紅,似乎還殘留著一絲熱氣,不斷的揮發著,空氣中淡淡的味道四處飄逸。
隻是未待血滴落大地,瞬間,十三劍已經將手中的劍收回劍鞘。
他的名字和他的劍一樣,他的劍鑄就了他的名字。
十三劍!
這是一柄令人聞風喪膽的劍,從不離手,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他追上了快馬,帶著那本不知道是上天贈與自己幸囘運還是殺戮的秘籍,走了。
那匹快馬,卻不失為一匹良駒。
日行千裡,卻不失半點勞累。
落日,昏暗似乎終歸來臨。
馬似乎早已經勞累,在一旁,慢悠悠的走著,全無目的。
或許,對於這馬來說,目的早已經到了。
踏過滾滾黃沙,翻過數十座山峰,終於,馬還是停了下來。
十三劍臉上早已經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己要來的這個地方,或許正是那蒙麵人所到之處。
隻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這裡,似乎是另外一個小鎮。
華貴卻不失荒涼,一切卻又是顯得世外桃源。
風華莊。
這裡,一塊淨土,或許是江湖人士所追求的至善之地。
十三劍愣住了腳步,他不知道為何自己要來這地方。
畢竟,他甚至連自己將魂歸何處並未曾想過,隻是一切隨風飄揚,隨緣,浪跡江湖,一切逍遙自在。
這已經足夠。
風華莊主
莊子似乎成為了這片狹長地帶的核心之地了,沒有任何人敢冒犯,周圍卻並未見到任何人,這一切,卻隻是個迷。
一件件屋子規規矩矩的聳立在莊子裡麵,露出尖角。
殷囘紅的牆,卻像不斷溢出來的鮮血一樣,格外的刺眼。
十三劍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麵前,卻沒有守門的侍衛。
十三劍卻沒有任何的疑惑,大步朝前。
隻是,當走到門口,一切卻又是另一番風景。
“嗖嗖——”側門兩邊的獅子最裡麵卻無情的射囘出數十隻箭,塗滿了劇毒的箭,就像雨點一樣,毫不留情的朝著十三劍。
這一切早已是看在眼裡。
手中的劍一出,隻是在空中劃出了似彩虹一樣的痕跡,便消聲隱匿在劍鞘之中,隻是,地上憑空多出了數隻羽毛令箭。
卻隻是斷作數截。
十三劍麵無表情,站在門前。
出其不意的,大門緩緩的打開。
十三劍毫不猶豫的上前。
裡麵迎出來兩個人,卻是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似乎久彆重逢的老朋友一般,親切,久違的熱情。
滿臉的堆笑。
隻是朝著十三劍那張冰冷的臉。
“壯士?歡迎?”卻並沒有發問。
十三劍卻也上前,直接走上了廳堂。
卻裡麵一片喧鬨的情景,卻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大堂卻是一個聚義廳,聚滿了各色各樣的江湖人士,不乏武林各門各派,甚至卻數十年難得一見的高人,早已經隱匿在世外桃源,卻不在這裡得以一見。
隻是,十三劍走進來的那一刻,數十雙目光卻似冰冷的狼一樣,望著他。
他並未作出任何的表示,隻是找了一個靠近窗口的位置,直接坐了下去,閉目養神,確認似乎沒有見到。
他的目光依舊冰冷,讓眾人措手不及。
“來者何人,卻這般狂妄?”卻一白發老叟站出身,滿臉不屑的道,“我當是誰?卻原來是通緝要犯,十三劍。”
十三劍曾因為殺了一個富家子弟卻淪落為朝廷的要犯。
隻是數十年過去了,並沒有捉到他,因為,他還活著,還好好地活著出現在這裡。
那一年,他僅僅隻有十五歲。
出現在這本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白發老叟正是閩南魔刀天怨子。
十五年前,邊便消身在江湖之中,沒有人知道去處,卻是在這裡見到了。
十三劍站起來,望著他,目光依舊是冰寒的一片。
他沒有表情,除了那張慘白的臉,就像一張囘貼上去的白紙一樣,伴隨著他的一生,隻是,沒有任何人能從他這張慘白的臉上看出他心中的冷漠和淒涼。
誰也做不到。
“我不想來這個地方,隻是想找個地方休息。”說得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