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畢業之後,由於沒有啥一技之長,爸媽就給我在市裡找了一家物流公司,讓我乾起了快遞員的工作。
大家可能會覺得快遞員這個工作,枯燥無味,但是我告訴你,這行業還可以跟鬼神扯上關係,你信嗎?
農曆七月十五,民間俗稱鬼節,傳說這天地獄鬼門大開,街上百鬼夜行。那天晚上,店裡就剩我自己一個人,由於最近一段時間,業務量不是特彆大,老板就安排我們兩人一組,輪流值班。
跟我一塊值班的小李,老早的把快件分揀完畢之後,就說家裡麵有事,急匆匆的走了,在臨走之前,他還跟我說,今天是鬼節,晚上當心點。我是一個無神論者,也就沒放在心上,隨口敷衍了他幾句之後,就轉身去了倉庫。
倉庫裡麵堆放著大大小小幾個箱子,也不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隻是老板特彆囑咐我們,值班人員必須把倉庫給他守好,要是出了岔子,立馬收拾東西滾蛋,當然我也不敢懈怠,整了整衣服徑直往倉庫裡去了。
猩紅的實木書桌上放著一盞發著昏黃燈光的台燈,我很是隨意的坐在桌前那把破爛不堪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一張畫的密密麻麻的紙看了兩眼,期初我就是無聊,打眼看看,可是看到那張紙上畫著的詭異圖案,我愣神了。
那個圖案是被人用素描畫的一個七星鎖棺圖,七星如臨兵布陣一樣,將七條刻有龍紋的鎖鏈緊緊地纏繞在棺材上,而那口棺材上則畫著的是九條龍,看到這,我就有些詫異了,從這棺槨的圖案來看,應該是帝王之棺,誰閒著沒事畫他乾嘛?
據我了解,公司裡的人都是初高中學曆,其中更沒有善作畫之人,那這幅圖案,就有點讓人匪夷所思了,怎麼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這裡?
就在我正詫異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有動靜,像是人的腳步聲,我立馬警惕了起來,這大半夜的,誰沒事來我們公司乾嘛?莫不是個偷東西的?
正想著,我小心翼翼的來到倉庫門前,想透過貓眼看看外麵是個什麼情況,可是我剛把眼睛湊到貓眼處,卻看見此時門外站著一個身穿猩紅色衣服的女人,她的一雙泛著寒光的眼珠子正在和我對視。
我心頭一驚,身體不由的往後打了個趔趄。
“砰,砰,砰。”三聲強有力的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隨著敲門聲的逐漸增強,我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這深更半夜的,一個打扮如此詭異的女人,是要乾嘛?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還是打開了門,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一眼,她穿著一身猩紅色的連衣裙,在這有些昏暗的環境中,顯得異常的鬼魅,頭上戴著一頂跟衣服極其不搭的黑色漁夫帽,帽簷正好將她半張臉遮住。
她的手裡直直的抱著一個黃色的盒子,有普通鞋盒大小。
我唯一能看清的她的嘴角,此時也沒有一絲動靜,感覺她那被帽簷遮住的臉,也是冷如冰霜。
“姑娘,你來這有什麼事嗎?”我戰戰兢兢的問道。
姑娘不語,姿勢如舊。
“看你手裡拿著個盒子,是要寄快遞嗎?”
姑娘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你要是寄快遞的話,就把東西先放這,明天我會給你寄走的。”
姑娘向我走了兩步,終於冷冷的問了我一句:“你是不是姓李?”
聲音沙啞的如八九十歲的老嫗。
我點頭說是。
姑娘嘴角上揚冷笑了兩聲,直直的將那個盒子遞到我手上,然後就轉身要走,我木訥的接在手上,等我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那女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死寂的大街上,空無一人,隻是街道的儘頭起了一層薄霧把這詭異的氣氛推到了高潮。
“這女人到底是誰?她怎麼知道我姓李呢?”我雙手捧著那個黃色盒子,暗自喃喃道。
又想起小李臨走前跟我說的話,今天是鬼節,莫不是那女人是個紅衣女鬼?來索我命的?這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即逝,這世界哪有什麼鬼啊?也許隻是一個普通的寄東西的客人。
我仔細把那黃色盒子上都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任何寄件人和收件人的信息?這他媽就奇了怪了,這啥信息都沒有,是要往哪寄呢?
公司有規定凡是沒有寄件人信息的快件,一律退回,可是那女的,不知道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去了哪?
難道是她根本就不是寄件的,隻是想把這個東西給我?突然一個可怕的想法湧現腦海。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倒是想看看這黃色盒子裡裝的到底是啥東西,以至於如此神秘?
我輕聲把那盒子放在桌子上,仔細觀察了一會這外觀,突然發現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東西我是不是在哪見過?”
“肯定看見過,在哪呢?”正腹誹間,突然瞥見桌子上的那張畫著詭異圖案的白紙,這個黃色盒子的外觀,簡直就是這七星鎖棺中,棺槨的縮小版,圖案,外形均是如此。
“這也太巧合了吧?”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忙不迭的把這個黃色盒子給打開了,剛一打開我就被這眼前的景象,嚇得打了個冷顫。
一隻血淋淋的手赫然躺在裡麵,那手腕處還在往外冒著血,像是剛砍下來沒多久的,隻是那大拇指上帶著的一隻漢白玉戒指,沾了血之後白中透紅,光澤照人。
“這女的莫非是個殺人犯?她給我送隻殘手是想告訴我些啥?”
我就一個屌絲快遞員,沒招誰惹誰的,這大半夜的用的著恐嚇我嗎?
正在疑惑間,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那隻血手下麵還壓著一塊黃布,我仗著膽子,慢慢的把那血手移開,將那塊黃布那出來,抖摟了一下,鋪展開來,隻見上麵,寫著李白的一首《清平調》其二。
一枝紅豔露凝香,
雲雨巫山枉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
可憐飛燕倚新妝。
這首詩是李白寫楊貴妃美貌的,怎麼會被人寫在黃布上,還被壓在血手之下?這麼美的意境跟如此殘忍血腥的畫麵實在是不搭。
我也沒敢再多看,就忙把那盒子給合了起來,又害怕明天上班的時候,老板發現挨罵,我就把東西給藏了起來,準備明天一早帶回去,如果沒人來找,就找個山坡,把它給埋了,實在是有點晦氣。
淩晨六點半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有些亮了,我忙收拾好東西,往家趕,我住在一個城中村裡麵,離上班的地方步行需要半個小時,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十分了,我跟丟了魂一樣,大步流星的徑直往樓上奔。
走著走著突然碰到一處柔軟,我猛地抬起頭一看,一個如母獅子版的眼神正死死盯著我。
“李其,你走路不長眼睛啊?”
“遊薇,對不起啊,我走路急,沒看見。”
說話這麼蠻橫的女人叫莫遊薇,紮著兩個村姑辮,沒事還愛刁根棒棒糖,性格潑辣,關鍵她還就住在我隔壁。
莫遊微打眼瞥見我手裡抱著的孩子,突然來了興趣道:“你抱的什麼東西?”
怕嚇著人家小姑娘,我忙掩飾道:“沒什麼,我買了雙鞋。”
說完,我不敢有過多的逗留,就想直接繞過她,回自己屋裡,可是在經過她身前的時候,她猛地把我懷裡的盒子給搶了過去。
“你……”
莫遊微此時已經把盒子打開了,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的盯著盒子裡麵的東西,臉上還掛著些許驚詫之色,我還以為她是被那隻血手給嚇著了呢,於是忙向她解釋道:“遊微,你聽我說啊,這……”
“這枚戒指好漂亮啊。”莫遊微把那隻血手拿在手上,望著那枚漢白玉戒指,眼含笑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