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人在短時間內受到太多的打擊之後,神經都是會被麻痹的。我在聽到婆婆證實陳安薇已經懷了歐辰的孩子的時候,我已經完全麻木了,甚至連悲傷氣憤都沒有。
我看向躺在病床上,臉上多多少少還有一些尷尬神色的歐辰,極度平靜地道:“我們談談吧!”
歐辰臉上的神色極快的變化著,但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婆婆的臉色變得特彆的複雜,她想要阻止歐辰同意,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看著歐辰,緩緩說道:“歐辰,我們在一起五年,結婚也有三年了吧?”
歐辰艱難的點了點頭,說:“小若,我……”
但是,還沒等他說完,我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看了一眼陳安薇,陳安薇往婆婆的背後縮了縮,婆婆立馬像母雞護崽一樣把她護在了身後。好像我看她一眼就能吃了她一樣。
看著這一幕,我隻覺得心中冰涼,眼睛也乾澀得格外疼痛,可是卻再也沒有了一滴淚。
“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我看著歐辰問道。
“有半年了。”歐辰垂下了頭,恍惚能看出一絲懊惱的情緒。
我冷笑了一下,半年速度倒是挺快的。
“歐辰,你知道你車禍之後是誰在照顧你嗎?你知道肇事司機逃逸,是誰在東奔西走求人借錢給你治病嗎?”說到這裡,我剛才積聚的委屈,似乎瞬間凝結成了淚,我狂吼道,“是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安薇她,小若,對不起!”歐辰慌忙說出這胡話,我模糊的看見他伸手似乎是想要來拉我,但是手舉到半空中卻又縮了回去。
我激動之下,朝他走近一步。
陳安薇卻立即閃了過來,撲在了他的身上,“姐姐,你彆怪辰,要怪就怪我,是我的錯,也是我偷偷懷上他的孩子的。”
我一激動,伸手就想去抓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可歐辰動作卻比我更快的將她護在了懷中,“小若,對不起你的人是我,你彆怪安薇。”
“嗬嗬嗬。”我不可抑製的發出一連串的冷笑,胡亂的用手將臉上的淚全部抹乾淨,“你們也不用在我麵前上演情真意切了。我告訴你們,就算這個狐狸精懷了孩子又怎麼樣?隻要有我在,她孩子生下來上不了戶口,還不是一個野種!”
聽到我這句話,陳安薇瞬間臉色煞白的捂著她肚子,看向了歐辰,“辰我不想。”
她那雙嫵媚的眸子裡瞬間就蓄滿了淚水看向了歐辰,歐辰眼裡的心疼和憐惜是那麼的真實,刺得我的眼睛我的心生生的疼。
為什麼?憑什麼?我大三就跟他在一起,畢業之後就跟他結婚,為了支持他的工作,我甚至在家做全職太太。我付出了自己的青春,放棄了自己的一切,最後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
而歐辰臉上的愧疚也在我這句話之後,蕩然無存,冷冰冰地看著我,“夏若,我跟你在一起這麼多年,怎麼就不知道你這麼狠心!”
我狠心?哈哈哈我近乎瘋狂的笑著,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我的確是狠心,狠心到幾天幾夜不合眼的照顧你,狠心到為了救你,每天求爺爺告奶奶的去借錢,狠心到……”
“夠了!”歐辰突然不耐煩的怒吼了一聲,“你這麼多年就待在家裡,我供著你吃,供著你喝。我出事了,你照顧我,救我,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在這裡標榜什麼你的偉大?”
“就是!”婆婆聽見歐辰這句話,底氣立馬就足了,“小若,你在我們家白吃白喝這麼多年,現在阿辰病了,你不過就做了一些小事,怎麼好意思在這裡大吼大叫?”
小事?我照顧他是小事?我借錢是小事?那麼,我為了救他去賺錢呢?
可是,我終究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因為,我很清楚,我一旦開口,歐辰肯定無法接受,這段婚姻也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說到底,我還是想要挽回這段婚姻的。
但是,下一刻,歐辰就已經讓我明白,一個男人,心不在你身上的時候,到底會有多絕情!
“小若,如果你不能接受安薇,不能接受我的孩子,那我們離婚吧!”歐辰的聲音裡已經沒有半分愧疚和柔情,剩下的隻有冰冷。
“對,離婚!”婆婆立刻在一旁附和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還想讓我的孫子,成沒名沒分的黑戶!你以為像你這樣不會下蛋的母雞,還有誰會稀罕你?”
婆婆的話裡充滿了鄙夷,我知道她一直對我備孕三年,肚子卻毫無反應十分不滿。但我沒想到,在她讓我去做那樣的事情之後,竟然還會拿這個來說事。
“對了,既然要離婚,你可彆再想從我們家阿辰身上摳走什麼?房子是我們家的,外麵借的那些錢都是你借的,你自己去還,可跟我們沒什麼關係。”婆婆趾高氣昂的說著。
什麼?我完全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會說出這種話,“房子的首付有一半是我爸媽陪嫁的錢,借的錢是給歐辰看了病的,憑什麼我還?”
“那你這幾年的吃喝全是我們阿辰出的,怎麼算?”婆婆翻著眼白看著我。
我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想要再跟婆婆吵,肚子裡卻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疼痛。我心中一驚,醫生囑咐過我,胚胎現在還不穩定,情緒不能太激動,否則可能流產。
我怕我肚子裡的孩子有個什麼意外,不敢再在這裡任由自己的情緒發展,轉身走出了病房。
歐辰看著我離開的時候,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婆婆卻隻有得意。
走出醫院,沒有再看見那一家人,我的心情到底比剛才好了一些,至少不是那麼的憤怒了。但是卻所有的委屈都湧上了心頭。
剛才拚命忍住的眼淚,此刻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撲簌簌的不斷往下掉。視線徹底被模糊,絕望無助的感覺彌漫了全身。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這麼的悲慘。
我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腦子裡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還可以去哪兒。
就在我抬腳準備過馬路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在我麵前一個急轉,堪堪避開了我,一個急刹。
我嚇得瞬間愣在原地,不住的撫著胸口。剛才開車的司機如果方向晚打那麼零點零一秒,可能我現在就已經去向閻王報道了。
我還沒有完全平息,一個高大的陰影已經擋住了眼前的光線。
我抬起頭,看見男人好看得如同雕刻一般的五官,更加的震驚,“南,南先生怎麼會是你!”
“如果今天不是我,夏小姐是不是就帶著我的孩子一起死了?”南澈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溫度,這時候,我的腹部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讓我不得不蹲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