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眼了。
但幸好這老婆子沒有在旁邊觀看,或者幫忙壓住我手腳的打算,不然我隻能拚死打一架再說。
我聽見她在門外落鎖,卻沒有離開的腳步聲——估計她在聽牆腳,看傻兒子有沒把我辦了。
我思索了一會,感覺不裝點樣子,這事兒不能了。
屋裡燈已經滅了,借著窗外透進來的一點月光,隱約可見人影。傻兒子依然傻兮兮地杵在床尾,臉上的神情不知道是茫然還是傻笑。
從他的言行舉止判斷,我覺得他的智商超不過幾歲幼兒。
我拉扯著自己的衣衫和床鋪被褥,故意弄出悉悉索索的聲響,另一麵把嗓門壓得很低,哄騙著傻兒子躺到床上,用棉被把他連腦袋蓋了個嚴實,然後用自己的膝蓋頂著床板使勁往下壓,把糟木老床板頓時弄得吱嘎亂響,像是有人在上麵亂滾的樣子。
傻兒子連頭被我蒙在棉被裡悶了好一會,想是有點呼吸困難了,開始嗯嗯啊啊地叫喚起來。
我聽任他叫喚了一會兒,才把棉被給他拉下來。驟然得了新鮮空氣,他又開始粗重地喘息,在寂靜的夜裡清晰可聞。
我很滿意。
想必門外偷聽的老婆子也很滿意,我聽到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癱軟下來——說不害怕是假的。
夜色深濃,傻兒子癱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著了。
我輕手輕腳摸到門邊,用力推了一下,紋絲不動,又轉回到窗根底下,踩著床沿,攀上去摸了一下——窗欞是粗鐵條,甭想掰開。
我有點沮喪。
怪不得這一老一殘,看似戰鬥力不高的母子倆,沒有像電影裡那樣把我用鐵索拴起來,這樣的屋子實在很難逃出去。
不過我還有後招,耍猴人出於私利,很可能會來救我。
接下來的兩天,我表現得很老實乖順:給飯就吃,不吵不鬨,儘最大的努力降低老婆子對我的戒心和警惕性,以至於她不但沒給我上鎖,後來還笑容滿麵地跟我說,讓我早日給她家生個大胖孫子。
傻兒子由於智力問題,每天晚上被我哄騙著自顧自上床睡覺,沒有侵犯我。
第三天晚上,天剛擦黑不久,我忽然聽到外麵很多雜亂的腳步聲,紛紛朝著一個方向湧去,其中夾雜著聲嘶力竭的呼喊:“祠堂失火了,大家夥快去救火!”
我心跳驟然加速,直覺告訴我,這事不尋常,我的機會來了!
我極力按捺住內心激動,眼見老婆子和傻兒子把我關好出門之後,立馬把鞋帶緊緊綁好,踩著床沿扒在窗邊觀察外麵。
隻見遠處火光衝天,劈裡啪啦燒得正起勁,村人都朝著那個方向去了,門外的動靜漸漸止歇。
這兩天我暗中把這屋子摸索了不止幾遍,找不到有用的工具,此刻我看著屋門,正想上腳大力踹試試,雖說希望渺茫,總比呆坐等死好。
突然,門吱的一聲,開了。
我緊張得反胃,死死盯著,看來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