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耍猴人!看到他,我的血液一半沸騰一半涼:沸騰是因為逃出生天有望,涼是因為另一個戰鬥才剛開始。
他手裡拿著一串鑰匙,朝我晃了晃:“快跟我走,來人就糟了。”
趁他轉身往外走的一刹那,我悄悄拿起桌上一個小茶碗,放進自己衣兜裡。
我緊緊跟著他,朝著起火祠堂相反的方向,往村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問:“你哪裡弄來的鑰匙?”
耍猴人冷笑著答:“萬能鑰匙,要不當時怎麼進的你家?”
嗬,你還挺驕傲。
跑了一陣,借著如霜的月光,我看見不遠處村口的路標牌和分叉路口了, 不由得著急起來:“大哥你的車停在哪?我們總不能靠腿跑下山?”
“車還停在遠處,有我的另一個兄弟接應。”
我內心發涼,這跟我預想的有點不一樣:我原本以為耍猴人會單獨開車來,這樣我伺機暴起奪車,隻要能成功開到大道上檢查站之類地方,我就能得救。
沒想到他還帶了個兄弟,這條路肯定走不通。
我咬了咬牙,隻能改變計劃。
我故意一腳踢到地上一塊石頭,撲通一聲栽倒:“哎喲!”
耍猴人果然停下來,轉過身不耐煩地朝我伸出手拉我。
我起來的時候,手裡抓了一大把泥沙,猛地對準他的眼睛揚過去。
精準無比!我小時候跟村裡的男孩子打架,沒少乾這事!
耍猴人一時被沙土迷得睜不開眼,意識到自己被耍,他一麵拚命抹眼睛,一麵咬牙切齒,低聲咒罵:“臭婊子你敢耍老子!老子弄死你!”
我的手也沒停下,掏出兜裡的茶碗,猛地砸向石頭,撿起一塊碎瓷片,不讓自己有害怕的餘地,狠命朝他的眼睛刺去:“行啊,看誰弄死誰!”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心裡很清楚,耍猴人還有同黨在附近,如果我不是這樣做,他很快就會夥同同黨追上我,那時我一樣是死。
隻有把他的眼睛徹底刺傷,我才有逃走的機會,畢竟比起抓我,他肯定先選擇坐車下山就醫保眼睛。
噗的一聲,碎瓷片狠狠地紮進他的左眼,鮮血飛濺!
你活該!誰叫你做喪儘天良的拐賣人勾當!
耍猴人倒在地上痛苦得打滾,我的手機從他口袋裡掉出來!
如我所料,儘管劇痛難當,他也沒敢大聲喊叫,害怕引村人過來,畢竟他也很難解釋為什麼他和逃跑的我在一起。
我甚至沒有把碎瓷片從他眼球上拔下來,隻撿起自己的手機,轉身就跑,拐上村口右側一條土路,那裡有個路牌指示“某某路”。
我鉚足全身力氣,順著這條土路拚命往前跑。
儘管我內心恐慌,不知道路儘頭通向哪裡,連車都沒有,靠兩條腿跑下連綿的大山似乎是個妄想,但我必須跑,我不能窩在這吃人的山溝裡。
奔跑途中我曾試圖打開已經關機的手機報警,可惜剛開機幾秒,桌麵才滑出來,沒等我撥號,就自動關機了——電量耗儘。
月光下我不知道到底跑了幾公裡,正當感覺腿腳快要抬不起來,肺泡像被電鋸慢磨的時候,從身後遠處的山路上,有車打著遠光燈開過來了。
是路過的車,還是耍猴人的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