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拾放緩了語調輕聲說道:“姑娘不必驚慌,我不是壞人,喏...”他朝著醉漢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那是我的書童,此處是我秦家,姑娘在這裡絕對安全。”
秦拾有意偏移了身子,使女子能夠看到自己身後的秦宅大門。
女子看到醉漢在追趕不成惱羞成怒地打了小廝幾拳後悻悻離開了,表情才放鬆了些,對著秦拾行了一禮,“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秦拾忙不迭回禮道:“姑娘不必客氣,我秦家素來主張濟弱扶傾,秦某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女子麵帶羞怯地向秦拾頷首,“今日之恩蓮衣銘記於心,他日必定相報於秦公子。”
秦拾見女子要走,忙向前一步,攔在了女子麵前。
女子被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秦拾。
“聽姑娘名字,姑娘不是鳳坪莊本地人?”對這鳳坪莊的人,秦拾不能說無一不知,但像蓮衣這樣的女子他幾乎可以斷定自己從未見過。
果然,蓮衣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秦公子所言不錯,蓮衣確非本莊人。我是家中突逢意外故而前來投奔親人的,卻不想我姨媽早已舉家搬遷到了彆處,我趕了一日的路,本就疲憊不堪,又偶遇這醉漢...今日若非公子出手相救,還不知會是什麼下場...”
說到這裡,蓮衣的眼眶一紅,聲音略帶哭腔。
秦拾看著蓮衣泫然欲泣的模樣,心中一動,忙道:“蓮衣姑娘不必擔心,那醉漢已被趕跑,想必是不會再來了。隻是眼下夜色已深,姑娘若是再行夜路,隻怕也不太安全,若是姑娘信得過秦某,不如在秦宅小住一夜再做打算。”
蓮衣抬眼詫異地看向秦拾,秦拾急忙解釋:“姑娘彆誤會,秦某絕無他念,秦宅數間客房,奴仆者眾,姑娘儘可安心居住。”
蓮衣破涕為笑,作了一揖說道:“公子誤會了,蓮衣並非疑心公子,隻是公子不曾問過家主的意見便擅自領了外人回府居住,是否不太合適?”
秦拾聽出這話的意思,知道蓮衣並不是有意提防自己,不由得大喜過望,道:“蓮衣姑娘放心,因今年莊內田地歉收,家父憂心莊內鄉鄰生計,已於前日上山禮佛為鄉民祈福去了,現如今家中除仆婢外,也就隻有秦某在了。姑娘在尋到新的落腳之處以前,隻管安心住在這裡。”
蓮衣雙眸中流露出敬佩之情,說道:“秦老爺如此心懷悲憫,難怪秦公子也如此俠氣雲天。既是公子仗義援手,那蓮衣便恭敬不如從命,叨擾秦公子了。”
秦拾心中甚為喜悅,當下便領著蓮衣進了秦宅。
蓮衣環顧秦宅內的設計,麵色有些異樣。
“蓮衣姑娘可是對這宅院有什麼不滿意的?”秦拾發現了蓮衣神情的異常。
蓮衣搖了搖頭:“蓮衣隻是驚訝於公子如此家大業大,卻還是能保留對神佛的至深敬畏。”
秦拾跟隨著蓮衣的目光向四周看了看無處不在供奉著的神佛塑像,笑了笑:“家父常言要有一顆憫懷天下的心,不過是保持初心而已。”
蓮衣輕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將蓮衣引到一間客房前麵,秦拾又命小廝去喚來了一位丫鬟吩咐她伺候蓮衣便離開了。
回到自己房中的秦拾卻久久不能入眠,眼前總是晃動著蓮衣的影子,恍惚間,蓮衣的臉又逐漸變了模樣,變成了一張他十分熟悉的一張臉。
“碧鴛...”秦拾輕聲呢喃,伸出手拿出那塊隨時攜帶的白玉輕輕撫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