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永延,是禹朝最得寵的公主。
蔣離與我青梅竹馬,是我放在心尖兒上的夫君,也是手握重兵權傾朝野的大將軍。
北方邊境有敵來犯,他出征已三月有餘。
我憂心他的安危,整日提心吊膽,夜不能寐。
終於,前方傳來消息,說他大獲全勝,不日即將回朝。
我欣喜若狂,連梳妝也來不及,躍上馬背便直奔城門。
高聳的城牆上,我瞧見他身披甲胄騎著高頭大馬遙遙而來。
刹那間,我眼裡湧起溫熱酸澀,卻不是為他,而是為他身前依偎著的嬌小女子。
“阿延,這是婉兒,我在陣前受了傷,全靠她悉心照料,才撿回一條命。”
城樓上,蔣離緩緩開口,目光卻始終不曾離開過女子半分,眼裡藏著的,皆是原本應該屬於我的溫柔。
我死死盯著他小心翼翼護住女子的臂膀,心如刀割。
“嗯,那就讓她留下吧。”
蔣離的心思昭然若揭,我又怎麼會瞧不明白。
從此婉兒便在公主府中住下,成了蔣離的寵妾,被他捧在手心疼著。
我怕惹蔣離不快,也怕世人指摘,說我堂堂一國公主,竟容不下一個身世淒苦無依無靠的弱女子。
所以隻能聽之任之,眼睜睜看著婉兒日漸猖狂。
“阿延,我奉父皇之命明日便要領兵南征,婉兒她初來乍到,又孤身一人,我走之後,還望你能多多照料她些。”
三更已過,我正欲歇息,許久不曾踏足這間屋子的蔣離卻忽然推門進來。
昏黃的燭火映襯下,他滿目溫柔,隻可惜沒有半分是給我的。
“嗯,放心去吧,我明白的。”
我瞥了蔣離一眼,答得波瀾不驚,心中卻驚濤暗起。
“好,多謝。”
“阿延,是我對不住你,你莫要怪婉兒。”
蔣離似乎看出了端倪,原來已經轉身要走卻又折回。
“怎麼?夫君難不成信不過我?怕我啃了你的心尖尖兒?”
我看著蔣離,眉梢微挑,眼眸間笑意流轉,故意將他的擔憂挑明。
如此蔣離便無話可說,隻能轉身離去。
我望著他寬厚挺拔的背影,一雙鳳眸漸漸顯出怒意。
有些人是時候付出代價了。
蔣離走的第二日,我便以邊境戰事吃緊,身為公主理應為國出力為由,削減了全府上下的吃穿用度。
府中管事是我的心腹,自然清楚哪裡該削得少些,哪裡又該削得多些。
一夜之間,柳婉兒的彆苑幾乎被搬空,吃食也是府裡最差的,連粗使丫頭都不如。
我瞧她穿著破舊的衣衫在窗前吃糠咽菜,每咽一口都忍不住皺眉,心裡總算鬆快了些。
卻依舊覺著不夠解氣,於是乎她那冷清得連隻麻雀都沒有的院子裡,隔三差五地便會闖入幾個刺客。
我原本有心殺她,卻又怕蔣離為此與我生出嫌隙。
所以隻是嚇嚇她。
一個弱不禁風的美嬌娘,時不時的便會被傷些皮肉,隻怕是比要她的命還難捱。
看著柳婉兒身上漸漸新傷疊舊傷,我心中無比暢快。
不過我倒似乎小瞧了她的能耐,身上明明已經傷痕累累,卻一次也不曾向我求饒,隻是默默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