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駙馬爺凱旋,已到城門外!”
三月後的某日清晨,貼身的婢子急慌慌闖到我跟前稟報。
柳婉兒正跪著向我請安,聞言眼裡立刻熱淚翻湧。
她忙不迭起身,卻又被我的貼身侍婢摁著肩按回原處。
“父皇早有旨意,此次夫君若是凱旋,必得先進宮麵聖,我怕他老人家瞧見你心中不悅,遷怒於夫君,你且在家等著吧。”
我冷冷抬眸,語調冰涼,說完便扶著婢子的手起身坐著軟轎進宮。
禦花園裡,蔣離對著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卻毫無胃口,時不時地便忍不住皺眉,如坐針氈一般。
父皇隻當他是憂心軍中將士,所以坐立不安。
隻有我清楚,他真正掛念的人是誰。
“駙馬領軍跋涉多日,想必已是疲倦不堪,不如今夜便與阿延留宿宮中,好好歇歇,明日再回去。”
用過晚膳,蔣離越發心急火燎,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柳婉兒的彆苑去。
隻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父皇攔住。
柳婉兒的事,父皇從未問過我,但想必是有些耳聞的。
所以,此番必是用心良苦,想讓我同蔣離多待待。
“微臣遵旨。”
蔣離滿臉不情願,可皇命難違,也就隻能留下。
興許是不想讓父皇挑出錯處,這一夜床榻之上蔣離極儘溫柔。
我沉溺在他難得的柔情裡,心頭怒意漸漸消融。
“婉兒,婉兒我好想你!”
蔣離攬我入懷,嘴裡輕聲的囈語,卻像刀尖般直直捅入我的心臟。
這個時候還想著柳婉兒,想必你我之間的夫妻情分,應當是儘了。
我抬頭望著蔣離那張讓我魂牽夢縈的臉,眼淚無聲滴落,心中泛起無限傷悲。
“阿延,婉兒還在家中等候,我且先回去,父皇那兒,還望你能幫著解釋一二。”
一夜過去,天色將明未明,蔣離便忙不迭爬下床,收拾妥當,著急忙慌轉身離去。
我望著他闊步離開的背影,心裡除了悲涼還是悲涼。
“阿延,你不是答應過我,會好生照看婉兒嗎?為何她身上會多出這些傷痕?人還這般消瘦?”
我陪著父皇用完早膳離宮回府,方才踏進院子蔣離便牽著柳婉兒闖進來,撩起她的衣衫露出胳膊上的傷疤,怒不可遏地質問我。
“夫君,你莫要怪公主,你走以後,我院子裡便時常會有刺客闖入,又都是在深更半夜,公主就是有心搭救也無能為力呀!”
柳婉兒依偎在蔣離身旁,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
蔣離瞬間便明白了其中玄機,目光猶如刀尖般狠狠剜向我。
隨後擁著柳婉兒憤然轉身離去。
“怪不得從不開口求饒,原來打的是這般主意。”
朝陽升起,日頭熾烈,我心頭卻湧起陣陣寒涼。
興許我是心狠手辣了些,可我堂堂一國公主,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旁的女子奪走自己心愛的夫君。
從那天起,蔣離便再也沒來過我的院子半步,日日守著柳婉兒。
同她出雙入對,儼然一副伉儷情深的模樣,絲毫不把我這結發妻子放在眼裡。
我不想瞧見那錐心刺骨的場麵,隻能日日躲在屋裡閉門不出。
“公主,您可是咱們大禹朝尊榮最盛的公主,豈能任由一來曆不明的女子如此折辱。”
貼身的婢子見我鬱鬱寡歡,越發憤憤不平。
我卻隻能默然苦笑。
的確,我鬥得過柳婉兒。
但卻鬥不過心愛的夫君,也挽不回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