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公主府的人都知道,蔣離心中早已沒有我的位置。
我也就懶得再爭再搶,日日躲在院子裡,讀書烹茶,寫詩養花,孤獨寂寞,卻也落得清靜。
我原以為餘下的日子會永遠這般平靜下去,可老天卻偏偏不遂人願。
“公主您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吐成這樣?”
貼身的婢子捧著茶壺回來的時候,我正坐在樹下彎腰乾嘔不停。
小丫頭見狀頓時慌了神,急忙奔過來輕柔地替我拍著背。
“公主,您且等著,奴婢這就去宮中請禦醫。”
“您身子一向康健,如今卻嘔吐不止,莫不是有人圖謀不軌,得小心些才是。”
我吐了一陣緩過勁兒來,小丫頭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些。
說著便轉身急匆匆出了院門直奔宮中。
禦醫來得很快,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便已經到了跟前。
“恭喜公主,終於得償心願,替陛下懷了小皇孫!”
“什麼?”
看著垂首下跪,滿臉喜色,連聲音都止不住微微發顫的禦醫,我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我原本已無心再與柳婉兒相鬥,可如今我懷了蔣離的孩子,和他之間重新有了牽連羈絆。
我輕輕撫摸著小腹,一顆早已靜如死水的心重新有了波瀾。
我懷有身孕的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皇城,父皇他老人家知道後欣喜若狂,歡喜得隻叫好。
蔣離也是春風滿麵,隻是不知道,他眼中的歡喜有幾分是為加官進爵,又有幾分是為我腹中的孩兒。
他本就手握重兵權傾朝野,得知我身懷有孕之後,父皇對蔣離的最後一分防備也隨之煙消雲散,幾乎將整個禹朝的兵權都交到了他手裡。
拿到虎符的頭幾日,蔣離時常會來我屋裡,同我說些閒話,卻總是心不在焉。
我隻當他是掛念柳婉兒,並沒有往深處想。
卻無論如何也沒料到,父皇賜予他的滔天權勢竟然勾起了他無儘的貪念,如今他不僅負心薄幸,還心狠手辣。
“公主!大事不好了公主!駙馬爺帶兵逼宮,逼死了陛下和皇後,他……他還將陛下的屍首吊在了城樓上。”
又過了月餘,某日清晨,我正對著鏡子梳妝,貼身的壁紙忽然跌跌撞撞闖進來,語無倫次,臉色早已被嚇得煞白。
“什麼?”
“蔣離他……他怎麼會?”
聞言,我雙手瞬間緊握成拳,指尖嵌進手心,疼得撕心裂肺。
我再也抑製不住憤怒和悲傷,起身提起長劍便衝了出去。
“蔣離,你這個混蛋!”
“你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父皇更是將你當做親生兒子一般,你為何能狠心到如此地步!”
我橫衝直撞闖進柳婉兒的彆苑,還沒到蔣離跟前,劍便已經出鞘。
這天殺的混蛋,負心薄幸也就算了,竟然敢覬覦皇位,謀害父皇母後。
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饒了他。
可我雖然有些功夫,卻畢竟隻是個女子,又生懷有孕,幾番出劍,竟然連蔣離的頭發絲都沒碰著。
反倒被他的心腹侍衛製服,強摁著肩膀被逼跪伏在地。
“這女人得了失心瘋,即日起將她打入冷宮,沒有朕的命令,永世不得出。”
蔣離擁著柳婉兒,居高臨下,冷冷斜睨了我一眼,語調冰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