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烈朔,你忘恩負義!”
“簡直是混賬!”
虞烈朔冷冷剜了我一眼,小心翼翼擁著裴倩兒轉身離開。
一舉一動極儘溫柔,落在我眼裡卻是錐心刺骨的痛。
我怒極胸悶,忍不住指著虞烈朔的背影破口大罵。
劍柄也早已被我握得溫熱。
無儘的怒意與怨恨直衝天靈蓋,讓我瞬間失去了理智。
我提著劍飛身追出門去,直直刺向身懷六甲的裴倩兒。
“啪!”
清脆的響聲掠過耳畔,我手裡的劍並沒有如料想的那般洞穿裴倩兒的身體,而是被另一把劍打落在地。
裴元皺著眉頭狠狠瞪著我,眼裡暗幽幽藏著殺意。
“啪!”
我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就又聽到了一聲脆響,隨之而來的還有臉上火辣辣的疼。
“趙熙鸞,你瘋了不成?”
“倩兒她可還懷著孩子!”
虞烈朔居高臨下地望著我,橫眉怒目,那雙曾經令我神魂顛倒的眼眸早已沒了溫柔,取而代之的是濃得化不開的怒意和厭惡。
“王後生性桀驁瘋癲無狀,從今日起禁足鳳棲宮,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出!”
虞烈朔將裴倩兒擁進懷裡,眉眼間滿是溫柔。
可他口中之言,卻字字寒涼,冷得透心徹骨。
自此我被禁足,鳳棲宮也在一夜之間被搬得乾乾淨淨,隻留下床榻薄被和幾件早已穿舊了的壓箱底的衣裳。
我枯坐在空蕩蕩的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裡日漸憔悴的自己,心頭隻餘下無儘的悲涼。
“趙熙鸞,你還真是蠢得可憐!”
有時候氣得急了,我也會摸著臉上的淚痕罵自己兩句,然後便是無止境的沉默。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慢慢心如止水。
原以為裴倩兒大獲全勝,應當會待在寢宮安安分分養胎,不會再為我這個手下敗將多花心思。
可我終究還是太過單純,低估了她的狠毒。
某天夜裡許久無人光顧的鳳棲宮裡,竟然闖進來個黑衣人。
他手裡捏著吹毛立斷的匕首,晾在外頭的一雙眼透著凶光。
我在戰場上見多了這樣的目光,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
他要的不是財也不是色,是我的命。
裴倩兒心狠手辣,卻也低估了我的能耐。
久經沙場手握重兵的女將,豈能被人單槍匹馬獵殺。
幾個回合之後黑衣人被我一刀割喉,扔在了宮門外。
據說裴倩兒看到屍首的時候,嚇得險些當場厥過去,還動了胎氣,在屋子裡躺了兩三日才起來。
而虞烈朔對此不聞不問,似乎從來不曾聽說王後的鳳棲宮前莫名多了一具黑衣男屍。
我雖說早已料到了他的反應,可心頭卻還是忍不住湧起無限悲涼。
“虞烈朔,如此你我的夫妻情分就算儘了。”
我坐在床榻之上,紅著眼睛望向緊閉的宮門,悵然默語。
從那天起我不再對虞烈朔抱有一絲一毫的幻想,隻靜靜的待在鳳棲宮,頂著王後的名分做一個安安分分的冷宮棄婦。
其實我並不是沒有法子脫身,我可是雍王的獨女,先帝的嫡親孫女。
隻要我願意,隨便遞封信出去,外麵多的是人甘願豁出性命救我。
可若真是那般,朝堂必定會再起爭端,我久經沙場早已厭惡了廝殺,不願再瞧見無辜的人平白犧牲。
更不願擾得父王母妃不安不寧。
更何況我的心已經死了,身在何處都沒有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