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甘心安分,某些人卻依舊心懷忌憚,仿佛不要了我的性命誓不罷休。
從那以後,我又遭遇了幾回刺殺。
隻是仗著身手好,又有幾分運氣,才次次僥幸得生。
“趙熙鸞,這才多少日子不見,你怎地狼狽成了這副鬼樣子?”
某一日,許久不見的裴倩兒帶著一大堆宮女陪侍闖到我麵前。
依舊一手撐著腰,一手摸著越發大了些的肚子。
一雙丹鳳眼裡也依舊滿是嘲諷和囂張。
“滾出去!”
“我的能耐你應當清楚,若是把我惹急了,說不準你們裴家就是一屍兩命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捏緊配劍,狠狠剜著她,眼裡透露著三分威脅七分淡漠。
時至今日,我並不在乎她如何受寵,裴家又是如何權傾朝野。
卻也想保住最後的一絲安寧。
“趙熙鸞,你膽大妄為!”
“你如今不過是個無人問津的棄婦罷了,若是敢傷本宮母子分毫,王上絕不會輕饒了你!”
裴倩兒望著我手裡幾乎已經出鞘的劍,臉色瞬間煞白,嚇得連連後退。
我瞧她逃了,也沒心思再與她計較,冷眼收了劍,轉過身去連瞧也懶得再瞧她。
可她在院子裡嚷出的一句話卻讓我瞬間呆住,如遭雷劈。
“趙熙鸞,本宮今兒個來是有件天大的喜事要說於你聽。”
“昨天夜裡雍王和雍王妃突發疾病,雙雙暴斃。”
“從今往後,你可就真的無依無靠了,既是棄婦又是孤女,這滋味兒好受吧?”
裴倩兒雙手扒著門框,眼裡驚慌未退,卻又湧起囂張。
說完不等我開口便帶著一眾宮女和陪侍,逃命似的匆匆離去。
“不,這不是真的!”
“父王和母妃怎麼會……不……絕不可能!”
“一定是裴倩兒那個賤人編的謊話,故意想要哄我!”
我渾身癱軟的坐在地上,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父王和母妃竟會在一夜之間雙雙離我而去。
父王的身子雖說弱些,可常年有補湯吊著,絕不會有性命之憂。
母妃更是康健,連小病小痛都極少有,更不可能一夜隕命。
“一定是裴家人做的!”
“裴倩兒,裴元,你們等著,我非殺了你們不可!”
父王母妃去得實在蹊蹺,不得不惹人疑心。
而且有可能對他們痛下殺手的,便是裴家人。
畢竟裴倩兒恨我恨得牙根兒癢癢,這些日子派了不知多少刺客想要取我性命,卻回回落空。
惱羞成怒之下未嘗不會將魔爪伸向父王和母妃。
父王和母妃雙雙離世,幾乎將我整個人摧垮。
直到深夜我依舊癱坐在地上,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淚也早已哭乾。
而就在這時候,門外卻忽然傳了一陣腳步聲,極輕極快,一聽便是頂尖高手。
“回去告訴你家主子,今日的血仇我記下了,來日必當百倍奉還。”
“今兒個算你運氣好,饒你一命,滾吧!”
我眉頭狠狠一皺,抄劍飛身躍起,轉身將劍尖抵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群主是我!”
劍尖鋒利,黑衣人頸間瞬間便滲出血色,他卻始終不曾後退半步,反而緩緩取下麵巾,柔聲開口。
“你來做什麼?”
我望著突然出現的韓玨,眉心微皺,莫名擔憂。
韓玨是我的副將,隨我征戰多年,身手十分了得。
可以任憑他伸手再了得,孤身一人也抵不住這宮裡數不儘的侍衛和禁軍。
“郡主,王爺和王妃已經被虞烈朔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給暗害了,如今這宮裡殺機四伏,您斷斷不能再留,還請速速同末將離開!”
韓玨拱手跪在我身前,眼裡除了擔憂便隻剩下濃烈的仇怨。
“什麼?竟然是他!”
聞言,我隻覺得耳畔嗡嗡作響,腦子裡一片空白。
“虞烈朔,你好狠的心啊!”
“等著吧,趙家的血仇終有一日我會同你一一清算!”
短暫的心痛過後,我的一顆心一瞬間被仇恨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