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終於如願以償。
然而,李家終究小門小戶,沈父為了顧及李家的顏麵,和自己的麵子,故此辦的謹小慎微,隻是簡單的辦了一個家宴。
宴席上,李景池向著沈父沈母承諾,來年春闈必定高中。
沈父也終於放下心中懸著的石頭,慷慨答應,等他高中之日,必定大擺宴席,向所有人宣布,他為沈家的乘龍快婿。
晚上,沈父悄悄將女兒叫進房裡,給了他一份家業,叮囑她,不可叫李景池知道,若來年他高中,這份家業他自然用不到,若他落榜,這便是她以後安身立命的東西。
沈羨魚當即答應,然而洞房花燭夜,她便將之交給了相公。
那時的她隻覺得,夫妻一體本就不該有什麼隱瞞。
她信李郎,也相信李景池必定待她如珠如寶。
之後的一年,李景池的確憐她愛她,形影不離的跟著她。
兩人如膠似漆,沈羨魚每天都過的很開心,對於李景池也越發的依戀,隻希望他一生一世陪著自己才好,什麼功名、國家大事都不必去管,反正錢財沈家都有,他們一輩子都敗不光,人生苦短,就該及時行樂。
於是,每天他們睡到日上三竿方起,吃完早飯,便一起撐傘遊湖,踏青賞花,晚上歸來,又花前月下,飲酒對詩。
某日,李景池忽然有感:”薄暮逐晨霜,東陽漸漸黃。不能高展翅,枉卻少年郎!”
夕陽的餘暉,映在他如玉的臉上,眉間畜滿了山間的薄暮清雪。
沈羨魚明白,自己是有些耽誤他了。
隻好,收起閒玩的心思。他懸梁錐刺,她便紅袖添香,日日陪伴。
春闈之期將至,沈羨魚便替丈夫收好行囊,盤纏,雇了馬匹車夫,送他進京趕考。
臨行前,沈羨魚再三叮囑他,讓他早去早歸,莫要貪戀京城繁華,而忘了家中嬌妻獨守空閨的寂寞。
李景池握著她的手,眉梢微揚:“娘子且寬心,此去我亦會每天給你寫信的,蟾宮折桂,吾必風光而回。”
沈羨魚展顏一笑,素手輕撫腹部,柔柔道:“我信你!”
她已懷有身孕的事,終決定不說了,以免他科考分心,誤了前程。
李景池趁著馬車,遙遙而去,不住的揮手與她告彆,沈羨魚與他揮手告彆,叮囑他:“相公,記得早去早歸!”說著,掩麵而泣。
一瞬間,她的心便空了。
京城距桃縣,迢迢千裡,他不盼李景池高中,隻願他早去早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