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難得難得,太子殿下還會關心人呐?”溫子卿一臉壞笑,看得蘇胤聖倒不好意思了。
拉下袖子,這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痕,隻是女孩子多是愛美的,好不容易最近在宮裡養的好了,可不願再多點什麼傷痕。
蘇胤聖索性背過身去,清了清嗓子,道:“若是你受傷了,我折磨誰去?”
溫子卿撇了撇嘴,擺弄起方才從頭上拿下來的花。蘇胤聖往前走著,溫子卿慢慢跟著。席間,響起了蘇胤聖的聲音:“你離他遠點,他是秦丞相的孫子。”
秦丞相的孫子,想來是秦允成不錯了。在丹青閣做事,溫子卿對秦丞相也略有了解,其對皇位的野心可見一斑。
“秦丞相是秦丞相,又怎麼能拿秦公子相提並論呢?”溫子卿與秦允成相處下來,基本的品性也是了然,除了總愛拿她取樂倒也不是什麼壞人的樣子。
“他秦家人一個樣。”
溫子卿隨即反駁:“皇上勤於政務,而你這個太子成日逍遙,你說這能一樣嗎?”
蘇胤聖一時語塞,看起來溫子卿是說的不錯,一時也無話反駁,道:“你就是不準靠近秦允成,這是命令!”
溫子卿怔住了,從未見過蘇胤聖如此大發雷霆,這其中緣由絕對不止皇位之爭這麼簡單,隻好作罷,服軟道:“遵命――”
話罷,溫子卿自顧自地漫步走著,看著溫子卿的囂張氣焰減退,那一副無可奈何服軟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家夥真是讓人又氣又好笑。眼見著那個垮垮的假太監走遠,蘇胤聖不覺地加快腳步,裝模作樣地說道:“膽敢走在太子前麵?!”
溫子卿暗自白了一眼,真想立刻把他了結了,隻得停下腳步,將聲音拉得很長:“是――”
溫子卿跟著蘇胤聖徒步至一書房跟前,隻見牌匾上龍飛鳳舞三個大字――恣政堂。這些字的筆法倒與“恣”字符合極了。
“你且在這裡等著。”蘇胤聖留下一句話便朝書房走去。
想來這是討論政事的地方,皇上定不會大費周章來宮外集會,方才也見過許多朝中大臣進出,看來是臣子們的私人集會不錯了。
既是如此,這裡頭會不會有什麼情報有利於丹青閣的任務執行,溫子卿便也悄悄地跟了上去,躲在不起眼的旮旯裡。
“皆是一派奸逆之言!”
恣政堂的大門被一腳踹開,眾大臣看著門外的蘇胤聖有些意外,隨之而來的是沉默。
“不知太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一個賊眉鼠眼的官員打破了方才的寧靜,眾大臣才起身低聲說道:“見過太子殿下。”
沒有一個是心甘情願。
“恕不恕罪豈由你說了算?”蘇胤聖厲聲說道,秦丞相這麼多年來對皇位虎視眈眈,皇上弱政,這些老家夥更彆說把自己這個紈絝放在眼裡。
眾臣皆是一言不發,唯有方才開口的小官看了眼視若無睹的丞相,到底自己是芝麻點大的官一時也不知如何應答才好。
“你若跪下磕三個響頭,我便恕你無罪。”蘇胤聖也不是成心來鬨事的,他貴為太子,彆說是區區小官了,就是秦丞相也得跪。
那小官皺著眉頭憋屈一臉,似是很為難的樣子,道:“這......”
“怎麼,我乃皇家後裔,你區區五品小官這便是衝撞了皇家權威,一個響頭也這麼憋屈嗎?”蘇胤聖厲聲厲色地說著。
溫子卿在門外聽著裡頭的動靜,區區五品小官都敢直麵衝撞,蘇胤聖在大臣堆裡可見是有多不受待見,更彆說是丞相了。
在丹青閣當差多少有些了解,秦丞相早早便開始密謀了,隻是天子腳下這般囂張,被皇子抓了現行也絲毫不露懼色。
那小官正欲跪下,沉默許久的秦丞相開口:“太子,這是老夫討論政事的地方,縱使你是皇子,貿然闖入實在是不符合規矩。”
“規矩?按規矩來說,五品官應當給皇子下跪,丞相恐怕不會不知道吧。”蘇胤聖毫不客氣地反駁。
秦丞相麵不改色,鎮定地端起一杯濃茶飲儘“請太子出去。”
“天子腳下行謀反之事,若我秉明皇上你又該當何罪?”蘇胤聖擲地有聲,可秦丞相壓根就不把皇上放在眼裡,更彆說太子了。
“恣政堂乃談論國家大事的地方,太子若是閒來無事而故意生事還請太子出去。”秦丞相再一度下達了逐客令,四下官員皆是凝滯著表情。
蘇胤聖將在座的官員仔仔細細地看過去,老成些的擺出一副嫌棄的神色,年輕些的憋著不笑出聲。
此時站在這兒已是眾矢之的,誰會將一個沒什麼發展可能的紈絝太子放在眼裡,蘇胤聖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相爺,若是太子有向學之心,來此旁聽也未嘗不可。”秦允成到大堂跟前鞠了一禮,溫子卿聽得明白,秦允成對蘇胤聖並無惡意。
“就他那個草包?”一個官員話語一出,引起一眾官員哄堂大笑,秦允成也無法再做言語。
“太子殿下,皇上請您即刻回宮!”一太監模樣的下人闖入恣政堂。
秦允成瞧著那太監麵熟,仔細端詳一番,原來是溫子卿。
蘇胤聖自知理虧,寡不敵眾,便跟著溫子卿跨出門外,腳步在此停駐,耳畔一聲格外刺耳――“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跳梁小醜,來此也是汙了咱們的眼。”
溫子卿也聽在耳裡,拽了拽蘇胤聖的袖子,二人快步出了恣政堂,將所有的屈辱咽下肚裡。
二人沉默良久,出了這個是非之地,蘇胤聖才開口:“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溫子卿爽快地回答,蘇胤聖一臉沮喪的模樣,讓他人見到自己這麼窩囊的樣子心裡頭過意不去。耳中又出現溫子卿爽朗的聲音:“這鳥叫得可好聽了,我豈會聽不見呢?”
“你!”蘇胤聖揚手一副要教訓溫子卿的模樣,“看我不抽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