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卿抱頭向前跑,躲過了太子的巴掌,衝他嬉皮笑臉的眨了眨眼睛,蘇胤聖快步追了上去:“你給我站住!”
二人一路嬉笑打鬨回了宮,太子卻沒有要回長樂宮的意思,而是帶著溫子卿去了皇上的寢殿。
“父皇,”想著剛才在丞相府的所見所聞,蘇胤聖心裡不服氣,稟報道:“您就任那丞相胡作非為嗎?我跟您說,他現在可是囂張的很,完全不把咱們皇家放在眼裡,實在是可惡之極!”
和他暴跳如雷的樣子比起來,皇上就雲淡風輕多了,拿著茶碗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說道:“哦?怎麼個囂張法?”
太子早就忍不住了,心中窩著一團火,把剛才在丞相府裡見到的、經曆的那些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父皇,我看那老頭,他是越活越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父皇一定要教訓他一頓才行!不然的話,他遲早有一天要爬到我們皇家人的頭上!”
氣呼呼的說完了這些,太子本以為皇上會有所表態,可是他在原地等了半晌,卻不見皇上有什麼反應。
“父皇?”
皇上放下了茶杯,垂眸輕笑一聲,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輕輕說道:“我當是什麼?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聖兒不必往心裡去,丞相願意做什麼,便隨他去好了。”
“父皇!”蘇胤聖更加憋屈了:“那丞相不尊重皇家,現在更是聯絡群臣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分明就是有覬覦皇位的野心,您居然就這麼縱著他?”
他上躥下跳的像個瘋猴子,皇上卻如同一個入了定的隱士,父子兩個對比鮮明不要太明顯。
“好了,聖兒,朕還有折子要處理,沒空聽你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就退下吧。”
蘇胤聖隱忍的握了握拳頭,心底湧出一股強烈的無力感,最後隻得衝著皇上一拱手:“是,兒臣告退。”
溫子卿一直在門外等著他,皇上的寢殿比不得恣政堂,不僅隔音效果好,裡裡外外還有眾多下人守著,溫子卿想湊上去聽一聽裡麵的動靜,卻什麼都聽不到。
好不容易等到兩個小太監換班了,她偷偷挪到門口,把耳朵貼在了門框上,入耳卻是一道刺耳的吱呀聲,她被嚇了一跳,見太子從寢殿出來,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大步往前走。
溫子卿趕緊小跑著跟了上去,不知道他在裡麵跟皇上都說了些什麼,不知道他為何會生氣,所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那什麼,太子啊……”溫子卿乾笑兩聲打破了沉默:“你看看那邊樹上的鸚鵡,像不像一個火紅的石榴?嗬嗬嗬……”
太子瞥了鸚鵡一眼,沒好氣的說了句“幼稚”。
溫子卿臉上的笑掛不住了,心說你就夠幼稚的了,哪來的勇氣說彆人幼稚?
放在平常,這樣的話早就脫口而出了,隻不過現在,溫子卿見太子心情不好,於是十分明智的閉了嘴。
太子卻被她的“鸚鵡”吸引了注意力,笑道:“那鸚鵡有什麼好玩的?禦花園裡新送來的仙鶴才有趣兒,走,本太子帶你去見見世麵。”
禦花園的確有很多仙鶴,不過太子此行卻並不是單純的觀賞,他衝著溫子卿挑了挑眉,指著園子裡最活潑的那隻鶴,說道:“去,給本太子變個戲法。”
溫子卿一頭霧水:“變戲法?”
從前她在太子麵前變的戲法,都是從小路子那裡學的,小路子那裡從來沒有拿仙鶴變過戲法,對於溫子卿來說,太子給她出的這道題嚴重超綱了。
她還在愣神,太子嘴角勾起一個壞笑,抻住她後脖頸的衣服就把她扔進了園子裡。
仙鶴受了驚,四散逃開,溫子卿一臉懵,轉頭看向太子,硬著頭皮笑道:“太子想看什麼?”
蘇胤聖指了指園子的一個方向:“把仙鶴的鳥蛋偷出來,給本太子把玩。”
“啊?”
堂堂丹青閣的殺手,居然淪落到掏鳥蛋?
溫子卿硬著頭皮上前,將仙鶴驅散,身手敏捷的掏了鳥蛋,被兩隻仙鶴追在屁股後麵啄。
她把鳥蛋交給太子,氣喘籲籲道:“太子,拿到了。”
臉上的笑容還沒完全浮現,那隻被掏了鳥蛋的仙鶴就尖叫著飛了過來,對著溫子卿又抓又啄的。
蘇胤聖哈哈大笑,把鳥蛋隨手放進袖子裡,拉著溫子卿大步跑開。
溫子卿隻覺得自己糗爆了,抹了一把衣袖上的鳥屎,說道:“殿下,你這喜好還真是有夠特彆的。”
蘇胤聖聽著這話不褒不貶的,總有些不對勁,目光不經意間一瞥,見她擼起來的袖子裡,露出一截小臂,小臂上幾個疤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他心裡一股沒來由的心疼,抓住了她的胳膊,問道:“這是什麼?”
溫子卿大驚,沒想到一不留神居然把傷疤給露出來了,她在丹青閣這麼多年,不論是訓練還是出任務,難免受傷,時間久了,身上的傷疤也多了起來,甚至前段時間的一個傷口,直到現在還沒有痊愈。
可是這些東西,是不能被蘇胤聖看到的。
她趕緊抽回了胳膊,把袖子擼下來遮住傷口,心虛的背過身去:“這是……我之前在其他主子那裡當差的時候,一不留神做錯了事,主子懲罰我的。”
情急之下扯出來的謊言倒也不算蹩腳,蘇胤聖不疑有他,拽過她的胳膊仔細查看她的傷口,還輕輕地朝著上麵吹氣,一臉心疼的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個主子,攤上了你這麼沒用的奴才。”
溫子卿不服氣:“明明是我遇到了一個不好伺候的主子……”
蘇胤聖哼笑一聲,說道:“就你這樣的脾氣,任何一個主子對你來說都是不好伺候的。”
回到長樂宮,太子拽著她進了寢殿,害的溫子卿又是一陣害怕,上次他讓她做小妾的事又出現在她的腦海,重要的是,一進門,這人就命令她:“把上衣脫掉。”
“啊?”溫子卿下意識的抓住了領口:“你要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