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嗬嗬一笑,聽著夢唇耳邊發懵。其實不是因為身體不好不見,而是因為夢唇一直避而不見,請安因為身體實在不好,路程也遠都被免了。她一個庶出的女兒,誰會管你是否真的來請安?隻是這蕭夫人的確是不簡單的,聽明月說,當年鬱予依和蘇離在江南一帶名氣非常大,不過身份卻千差萬彆。鬱予依是江南首富的妹妹,而蘇離不過是一個繡娘的女兒。至於為什麼最後蘇離嫁給蕭岩做了正室遷居京都,鬱予依隻得了妾侍在蘇州鬱鬱而死,就無人知曉了。
上一次三姊姊整頓家務,那男子脫口而出見不得人的勾搭讓夢唇一直非常的疑惑,也派了明月去打探了一番,但是都沒什麼結果。蕭府不似表麵那麼的簡單,老太爺從太師的位置上下來,蕭岩雖然也隻是閒職教導太子,可一旦太子登基,他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的,書香世家全圖一片光明,到底藏著掖著什麼驚天的秘密呢?
“你父親也是忙的。等有空閒了自然會督促你們學業的。聽說你病了之後一直就不能寫字了?”蕭夫人一句,看似關心,實則在試探虛實。嘴裡的調子也是故意的拉長了,再瞧一眼夢唇聽到不能寫字這一句已經低低的抽泣起來。
“夢唇是沒有福氣的。現在提筆都不能了,愧對了父親母親的教導。”果然這是穿的飛快,這不,又舊事重提,對她不能提筆表示很關切很開心嗎?
“好了,不打緊的。快快收了眼淚,女子無才便是德。你三姊姊也總是被你父親訓斥,學得太多,心也大。不若像你五姊姊一般,繡繡花樣學了幾首曲子宜情就好。”蕭夫人扯下身側的帕子遞給夢唇,夢唇雙手恭敬接過,止住了眼淚。看得出來,老爺和夫人都非常的喜歡聰明又能理家的蕭夢嫻,話語裡全部都是讚賞。
五姊姊她沒有見過,據說是一個孤傲的主兒,輕易是不出門見人的。四哥兒去了太學,每月才回來幾天,八哥兒尚小,正可愛的年紀。
“母親教導得是。”蕭夫人看出了夢唇的不自在,既然不能學字了,資質也平庸,完全不像鬱予依是鬱敏教出來了的女兒,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她多費心思去除掉她,到了年紀隨便給她配了一個人就好。蘇離接過暗香遞上的茶,悠然的掀開了茶蓋,六安瓜片。是鬱予依的最愛,以後她喜愛這個姊姊,她穿什麼她就學,愛喝什麼也學著,最後一個男人也……
麵對此情此景,眼角的紋路都已經清楚,過往雲煙,終究是心中的梗,釋懷不了。低呷了一口茶,苦澀又清甜的滋味漫到舌尖,她繼續說道:“下月你就十四了,也該是多出去走動走動了。你三姊說你身子雖柔,但是好在聰慧。從明日起,你就跟著韋姨娘學學理家,日後嫁了出去,也會個眉高手低。也不求你跟著三姊姊一樣把家裡整理的條條是道,但也莫給夫家笑話去了。”
“可夢唇什麼都不懂…”她自然是不願意接這活的,蕭家如何關她什麼事情?養好身子就跑路,這是她的計劃。她可不想宅著宅著宅一生,那她穿越過來有什麼用?
“不懂就要學,誰都不是一開始就會了的。你三姊姊也是吃了很多鱉一步步的積累出來的,你既到了我的名下,就應該有嫡女的樣子。夢靜我不做要求了,韋姨娘教導得很好。”蕭夫人果斷的打斷了夢唇的話,這是鐵板釘釘上的事情,由不得夢唇反駁了。
她泄了氣,隻好答應了。
回到院子已經到了吃晚膳的時候,蕭夫人並沒有留她,折返的路上莫雲瞧見了五姊姊的轎子迎麵來了。夢唇又要顧著禮節下轎行禮,蕭夢蓉確實性子高傲,也隻是挑了簾子,鼻子裡哼了幾聲,眼裡沒有半分的和氣。有其女必有其女,估計年前時候的蕭夫人也是這般,不然兩個女兒教得都這樣的傲慢無禮呢?她嘿嘿的暗笑了幾聲,心裡已經在腹誹蕭夫人了。
晚膳過後,隻留了明月在身前伺候著,穿著單衣挽著袖伏在案上練字,雖然說手傷了是個借口,但是筆韻會在的,趁著沒有揭發就好好練習一番以後也許會有用到。一頁字寫下來,累得滿頭大汗,明月看著心疼已經是自己要爭了這口氣,一定把字畫練回來,她哪裡知道夢唇其實什麼都不會了?
不過,下筆的時候才發現並不是想象中的難。夢唇以為自己不會寫,可腦中一過,筆下就出來了,隻是有點生疏,還有著夢唇以前字畫的韻味。這讓她興趣大增,一寫就是小半時辰。夢唇寫的不是詩詞,而是一些前生育兒心得,美容心得等等,想到哪裡寫到哪裡,她怕有一天真的孤獨終老,前世的記憶會前部的忘記。
“小姐,您寫什麼呢?”明月還是稱呼了蘇州的舊稱,就連莫雲都笑她,一會小姐一會娘子的,舌頭都轉不過彎來了。明月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哪裡經得住莫雲這樣的打趣,當下就紅了臉,憤憤的躲進了屋子。莫雲還不依不饒的,當天早上起來,莫雲的全身就酸軟,說是像被人拆了骨頭一樣,夢唇看著明月暗笑的樣子,就知道莫雲是被偷偷的整治了。
夢唇將最後一個字收尾,擱下筆,吹了吹墨,胡亂的說“都是鬱姨娘教得法子,怕忘記了所以記下來。”反正鬱姨娘不在了,什麼時候都推她頭上去,沒人會想著把鬱姨娘拉出來的對證的。
明月好奇的接過了紙,看著紙麵上歪七歪八的字體,有一些錯彆字,勉勉強強的讀道“麵部美容可用醋加水洗臉,再往下一看,衛生棉製作方法?這都是一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