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靜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瞥了南宮如?h一眼。
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計劃這麼快就被破壞,南宮如?h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她惡狠狠的盯著相擁的宮女和侍衛,又轉過去對上北堂靜似笑非笑的視線,知道這件事情善後不了。
她乾脆也撕破了臉麵,冷笑著譏諷道:“雖說不是玨妃娘娘有違宮規,可是你手下的人穢亂宮闈卻是事實,無論如何你也逃不開去。”
“本宮代皇後協理後宮,有職責清理後宮所有不守宮規之人。這兩個奴才苟合已經無可爭辯,按照宮規當處死刑。至於你,玨妃縱容手下穢亂宮闈,還妄圖狡辯,錯上加錯,應該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目光驟然一冷,北堂靜冷笑道:“娘娘可要想清楚了。”
“怎麼,你還想違抗本宮的旨意不成?”
南宮如?h不甘示弱,滿臉厭惡的看著她,眉宇間的囂張跋扈與傲慢幾乎就要跳躍出來。
她出身世家大族,從小就是預備好了進宮的,所有人都說她是鳳凰加身,卻沒想到半路被北堂顏這個庶女殺進來給硬生生搶了她的位置,一向心高氣傲的南宮如?h怎麼能夠服氣。
現在皇後又找了個堂妹進宮,擺明了就是要搶她的寵愛,南宮如?h怎麼能甘心忍氣吞聲。
南宮如?h眼裡的殺氣越來越濃,北堂靜唇角溢出一抹冷笑,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一聲尖銳高昂的通報。
“――太後娘娘駕到!”
整個常寧宮霎時間都安靜下來,片刻後,宮門外先進來兩個衣著與其餘宮女不同的掌事姑姑,接著太後便在幾位神態嫻靜的宮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太後是先帝的皇後,為先帝孕有兩子,在生君燁的時候更是差點連命都搭進去。
先帝在世的時候,頗為敬重自己的這位發妻,後宮人數不多,更無人能越過她踩到上麵去。
現今太後已經老了,精神卻還很足。她的穿著並不華麗,發髻也隻是簡單挽起,不失身份。
進來之後,太後的目光在眾人身上緩緩掃過,最後落在了北堂靜身上。
“臣妾拜見太後娘娘。”
北堂靜屈膝行禮。
“起來吧。”太後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下,慢慢走進來,“今日的事都鬨到哀家這來了,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太後娘娘,是玨妃治下不嚴,臣妾才……”
“住口!你當真以為哀家老糊塗了是不是!”南宮如?h說的心急,隻想狠狠地給北堂靜抹黑一層。卻不料太後反過來怒斥她。太後執掌後宮多年,威嚴之深並不是南宮如?h能承受的,當即臉色一白,再說不下去了。
“玨妃才剛入宮幾天,就是這常寧宮中有什麼不如意的事,她能這麼快就弄清楚嗎?更何況這侍衛分明是和宮女有私情,你不分青紅皂白便胡亂揣測,甚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來指認玨妃。”
“那侍衛素日裡與玨妃並無仇恨,怎麼就平白無故的指認玨妃是他的情人!難道這還是哀家給你分析出來嗎!”
“貴妃呀貴妃,你可真是給了哀家好大一個驚喜!”
這要是鬨了出去,可是活生生地打了皇家一巴掌,妃嬪穢亂後宮,可是萬萬不能出現的,誰知道南宮如?h卻巴不得曉諭六宮!
“臣妾知錯了!”南宮如?h臉色蒼白,轉瞬便跪下去,深深地伏在地上,哀聲道,“是臣妾一時糊塗,不該胡亂聽從那侍衛的胡言亂語,導致玨妃清白有損,還請太後治罪。”
無論如何,她就是咬死了自己是受了侍衛胡言亂語的迷惑,不肯承認是自己逼著他胡說,想要至北堂靜於死罪。
當然了,這兩樁罪名孰大孰小,任誰都知道。
太後臉色一沉,卻也知道自己不能強求,更何況南宮如?h是皇帝的愛妃,無論如何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就是要治罪,也不該是由她來管,隻是視線緩緩從北堂靜臉上掃過,隻見玨妃的神色平靜溫和,雖然咬著牙,卻並不見憤怒,不由得讓太後心生好感。
“罷了,念在你此次也是無心之失,扣除三個月的俸祿,在漪瀾殿禁足半月,以儆效尤。”
“是,謝母後恩典。”南宮如?h的臉色徹底蒼白的毫無血色,“臣妾甘願受罰。”
三個月的俸祿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麼,可是禁足半個月在後宮中卻是比什麼都要大的懲罰。後宮裡風雲變幻,現在又來了個北堂靜,半個月之後,誰還忌憚她南宮如?h。
可是太後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南宮如?h就是再不情願,也隻能認栽。
同來的時候那樣氣勢洶洶完全相反,南宮如?h帶著來時帶著的人,神色冰冷的離開了常寧宮。
等到太後的旨意下達,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背後幸災樂禍。
這也是南宮如?h自己平時仗著得寵太過囂張跋扈的原因,她平時肆無忌憚的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因為得寵沒有人能奈何的了她,現在她一朝受罰,就是那些捧著她的人裡,恐怕也有一大部分要好好的揚眉吐氣一番了。
“多謝太後娘娘替臣妾洗清清白。”
南宮如?h走了,太後卻還沒離開,北堂靜附身行了大禮。
“起來吧,你這孩子倒是懂禮數。”太後的神色越發緩和,她虛扶了北堂靜一把,又看了看旁邊跪下的那對小情侶,有些好奇的問道,“這是你宮裡的人,哀家不便替你管教,隻是哀家想知道,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北堂靜頓了頓。
這些人說起來,其實也並不是她的,而是君燁的。若是處罰的狠了,恐怕君燁第一個不滿意。
“臣妾想著,這也是人之常情,若是處罰的太過嚴厲,倒也不好。隻是他們究竟違反了宮規,若是不處置,豈不是讓眾人以為宮規形同虛設麼?”
於是北堂靜緩緩笑道,“不若將這個宮女逐出宮去,便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