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誰?”師沫白想清楚所有關節之後,隻剩下這一個疑問,“那人為何要針對我?”
炎藏風看著她如此模樣,這才真的相信她乃是溺水之後失憶,“你究竟是何人,本王卻也不知。兩個月前,本王從蜀地歸來,你卻已經一路跟隨,本王並不知道你到底是從哪裡開始跟著本王,當本王發現的時候,已經快到兩國邊境了。”
“蜀國?”師沫白愣愣的念著這兩個字,一陣一陣的失神。
蜀國,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炎藏風上前,攬她入懷,溫柔得猶如對待瓷器一般,生怕她又將自己推開,或者又給自己一巴掌。
“怎麼?”師沫白心中有千千結,卻依舊被炎藏風如此這般的溫柔相待打動,“我倒是說錯了,王爺你身邊,並沒有我身邊危險。”
“那又如何,”炎藏風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發絲,“便是傾儘所有,本王也會護住你。”
師沫白不由得笑了兩聲,“從剛才的情況來看,王爺這話,卻有點大言不慚。”
“……”炎藏風不應,隻將她狠狠的攬入懷中,“便是如此,又待如何。”
“不如何,”師沫白巧笑,推開炎藏風,“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炎藏風看著她的眼神,認真非常,“你說什麼本王都答應,除了要本王放你走。”
“走?我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能去哪裡?”師沫白苦笑兩聲,眼神之中全是落寞。
“那是?”炎藏風卻不明白了。
“求王爺讓我做你的貼身丫鬟,”師沫白一字一句清晰明了,“也僅僅是丫鬟,求王爺答應,若不是我自己心意,決不再對我有任何越矩的行為。”
如此麼?
炎藏風點頭,隻要你活著,在自己身邊,這些事情其實並不那麼重要。
“你是怕因為你的緣故,害了王妃麼?”炎藏風捏著她的臉,心疼的說道。
“是。”師沫白直言不諱,“王妃對我極好,我待她猶如妹妹一般,起先我以為四月白瓢是針對她,現在想來卻是我的緣故,自然不能再離她太近。”
“如此,也好。”炎藏風點頭,畢竟自己將她娶回王府,也是為了護她周全,“那便隨本王來吧。”
“去哪?”師沫白抬頭看著天上的星空,鬨了大半夜,隻怕再不睡覺,就睡不成覺了。
“嘿,本王的貼身丫鬟,”炎藏風指了指自己的腳,“本王這大半夜的,為了你那可是衣衫不整,有失儀表,怎麼,不該伺候本王歇息去麼?”
該,你說什麼都該。
師沫白朝天喊了聲“流火”,流火飛身落地,“姐姐有何吩咐?”
炎藏風一腳踹死流火的心都有了,“我喚你時,你也未見得來得怎麼快。”
“啊?”流火冤枉得很,隻能看著師沫白求救。
“你且先伺候王爺睡下,”師沫白對著流火一臉笑意,“王爺升我做了貼身丫鬟,可是我一直是跟著王妃了,也該去和王妃知會,今夜就麻煩你了。”
“哦,小事,”流火大大咧咧的應答道,“你快去快回。”
師沫白朝著兩人一笑,便轉身出了院子,跟著一群護衛,朝著王妃所在的院落行去。
第二日一早,那縣令在宅院門口請了一早上的罪,生怕炎藏風一個不高興,就可以將他全家問斬。
炎藏風心知並不是他的錯,小心寬慰了,便收拾好行裝繼續上路,朝著青州而去。
兩次殺招失敗,那人必定會伺機再次出手。
師沫白雖然已經是炎藏風的貼身丫鬟,卻依舊跟著王妃的馬車,和紅泥綠蟻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沫白姐姐,”綠蟻在她身邊悄聲說著,“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可算是把四位夫人都得罪了,這王爺說是讓你做貼身丫鬟,可是,她們幾個早把你當成王爺的侍妾,這之後的日子,你且小心。”
“我會的。”師沫白點頭,四月白瓢都無法置自己於死地,這些個夫人自己還真的沒有放在眼裡,“倒是還有兩個事情,要請你們兩個幫忙。”
“何事?”綠蟻紅泥兩人看著她,“隻要能幫到你,就是幫到王爺和王妃,我們兩個,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師沫白微笑著,在紅泥綠蟻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
“這個?”紅泥愣了愣,“雖說不難,卻也不易,不過我會想辦法的。”
“謝謝紅泥了。”師沫白對著這兩個女子,雖說不上推心置腹,但是卻也信任有加,所托紅泥的事情,便是讓她找機會查看春泥、秋水、冬霜三位從宮裡賜下的那盒胭脂,誰用了多少,又有誰從未用過。
而所托綠蟻之事,便是讓她觀察,這全府上下,誰的飲食最為清淡。
這四月白瓢劇毒,以自身鮮血為養料,必定不能食用重油、重鹽、重糖等等食物,不然會讓血液渾濁,養出的毒蟲,便不夠靈敏。
“尤其注意那些,從不吃有香味的食物的人。”師沫白細細囑咐了綠蟻。
“明白了。”綠蟻點頭答應。
如此,多少可以查看些眉目出來。
一路跋涉,遭了那一夜之後,一路上倒也是安生了許多,再也沒有鬨過半路劫匪,半夜毒蟲之事。
但是,一旦稍微安穩些,四個夫人便無事開始作妖了。
這一日,一行車隊正在一個小河邊小憩,師沫白應了王妃的命令,去河中打水給王妃擦擦臉,一路上舟車勞頓,倒是有些吃不消了。
誰知,她剛剛端著銅盆到了水邊,秋水便帶著兩個貼身丫鬟到了她身邊,看著師沫白的模樣一臉不屑,“哎呦,有些人,就算是爬上了王爺的床,卻也不過點了個貼身丫鬟的名分,真是看著讓人礙眼。”
師沫白懶得和她計較,端著盆子繼續走。
“怎的,還說不得了,”秋水絲毫不退讓,“還妄想讓我吞毒蟲,也隻有你這般惡毒的女子才想得出來。”
師沫白此時倒來了興趣,看著秋水,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秋水夫人,我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哪裡能登堂入室,”師沫白順著秋水的話,“自然不如你們幾位夫人,各個出生名門。記得府中其他人曾經說過,秋水夫人的娘家,好像有人乃是大炎國護國軍的統領,更加是師出武林世家,有絕世武功,更加有領軍之才。”
“哼!”秋水趾高氣揚,“我大哥秋寧,也是你這樣的人提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