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沫白搖頭,“小女子自知不配,不過是羨慕夫人出身高貴罷了。”
“自知自己低賤,也知我出生名門,那你還敢當著我的麵勾引王爺?!”秋水得寸進尺,端的一身好架子。
“秋水夫人教訓得是。”師沫白端著銅盆站著,細細聽著秋水夫人的一頓教訓。
從她出生卑賤,到狐媚惑主,再到上次玉簪之事,秋水倒是從頭到尾說了一通,將能撒的氣全撒了,見師沫白一聲不吭,卻也沒有了興致。
師沫白打了水回去,自然耽擱了些時日,王妃在馬車中也看到了秋水指責師沫白之事,拉著她的手,“讓你受苦了。”
“哪裡的話,”師沫白沒心沒肝的笑著,“秋水不過是個大小姐脾氣,毫無心機,隻需正麵防著,倒也乾脆。”
王妃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心疼,“她如此出言折辱你,你卻全不在意。”
“哎,我何必和一個可憐人在意這些。”師沫白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其實也在幸災樂禍。
“可憐人?”王妃借過她擰乾的毛巾,輕輕擦拭自己的麵頰,“秋水夫人向來仰仗娘家和兄長,飛揚跋扈慣了,怎會是可憐人?”
“生在王府,娘家過於強大,便是最大的不利。”師沫白眼神看進王妃的眼睛,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
娘家太強盛,自然會受到王爺忌憚。
寵愛肯定會有的,但是她怕是永遠不可能會懷上王爺的孩子了。
她也算是傾心王爺,而王爺也要為自身打算,放眼看去,這王府之中,各個都是可憐人。
“是麼?”王妃苦笑了兩聲,如此笑容自然不該是一個十五歲少女該有的。
自然也不是。
以秋水娘家強大,沒有機會懷孩子,而以王妃現在的狀況,王爺卻不敢讓她懷孕,便是怕她懷孕之後,總有機會被忍下手。
就算是王爺護得再周全,也總有看走眼的時候。
所以,這才是王爺為什麼不寵幸王妃的緣故吧。
“王妃,”師沫白將洗過臉的水倒了,“下來走走吧,這一路之上腳不著地,雖說再兩天就到了,但是隻怕身體受不了。”
“下來?”王妃搖頭,“雖然此處是荒郊野外,但是身為王妃,不可以隨意拋頭露麵。”
還有這樣的規矩?
師沫白直搖頭,拖著王妃便下了車,“走走走,下來踏踏青也是好的。”
王妃一直苛求自己,下了馬車心中也是欣喜的,“這都秋天了,哪裡來的什麼踏青。”
這倒也是。
師沫白一臉帶笑,“那就踏踏落葉也是挺好的,剛剛打水的那個小河,水裡還有魚,去看看麼?”
“嗯。”王妃笑著,此時紅泥綠蟻都去準備午間的吃食,也隻有師沫白伺候著。
倒是王爺和流火看著兩人,也跟著湊了上來。
“冰兒今天這麼好興致?”炎藏風雖然對著王妃說話,但是眼神卻是看著師沫白“平日除了去佛寺,倒是極少出來的。”
王妃點點頭,“坐久了馬車,腿實在難受。”
“王爺給捏捏?”師沫白跟在王妃身後,“我去給王妃拿個軟墊。”
師沫白身子飛快,連忙跑回自家的馬車,取出裡麵的一個軟墊,卻不料,剛剛好一個轉身,便撞到了一個黃衫丫頭,她手裡也拿著一個軟墊。
“哎喲,”那丫頭師沫白記得是冬霜夫人的,叫鵝黃,此時被師沫白一撞,跌倒在地,手裡飯軟墊剛剛好掉落在師沫白剛剛潑的水麵上,弄了個汙臟。
“啊?這可怎麼是好,”鵝黃小臉都皺成了一堆,“夫人這下可要好好責備我了……”
師沫白最見不得小姑娘哭哭啼啼,連忙扶起來,“不過一個軟墊,若是趕得及,先拿我這個去。”
鵝黃見了師沫白,有些瑟瑟不敢伸手,不過到底接了過去,“多謝沫白姐姐,屆時一定還給你。”
“用不著。”師沫白轉身又拿了一個在手裡,便朝著王妃走去。
鵝黃得了軟墊,也跟著去尋自家夫人。
師沫白讓王妃坐在軟墊上,炎藏風當真給王妃捏著腳,好一陣情意綿綿的模樣,師沫白和流火知趣的站得老遠。
另外一堆四位夫人正團團圍住,爺紛紛拿了軟墊,準備坐在草地上歇息,四人看著王爺王妃親密模樣,各個麵色不悅。
到底是秋水最沉不住氣,被兩個丫鬟扶著剛剛坐下,就開始嚼舌根,“平日也不見王爺對王妃這麼上心啊,你們說那狐媚子到底用了什麼辦法,不僅爬上了王爺的床,還哄得王爺對王妃都這麼服服帖帖?”
師沫白搖頭,狐媚子,又多了一個外號。
不過,師沫白轉念一想,隔著這麼遠,貌似流火都沒有聽到她們幾個說話,怎麼自己卻好似聽得清清楚楚。
“哎喲,秋水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春泥嬉笑著開口,“王爺王妃乃是夫妻,恩愛乃是自然,以前是王妃年幼,王妃也總有長大的一天。”
“放在以前,就算是王妃慢慢長大,也不見得王爺對她如此妥帖,”秋水繼續不滿意的說著,“都是那個師沫白教的魅惑手段,哼!”
夏蟬笑著不言語,和冬霜兩人慢慢坐下,卻誰知冬霜剛剛坐下來之時,卻驚叫著立馬跳了起來,“哎呀,這軟墊?!”
一群夫人丫鬟立即起身查看,卻隻見冬霜臀下的衣裙上,點點血跡,在她雪白的衣衫之上,倒似開出了朵朵紅梅一般。
“這?”鵝黃立即跪倒在地,“夫人,鵝黃真不知情,這軟墊,乃是師沫白給我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又是她?”秋水惡狠狠的說道,轉眼看著師沫白。
師沫白也是該死,她們幾人的話聽的清楚,自然也是知道冬霜夫人受了傷,在這一轉身之間,卻也秋水對上了眼。
如此一來,秋水卻更加來氣,“果然是她!你看,她還一直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