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是絕對不能去的,他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抽出血來。
到時肯定會被當成怪物給抓起來的。
可不去,老婆大概也不會罷休。
趁著老婆換衣服的空擋,許一聰趁機將手機鬨鈴調了出來。
老婆剛出來,他的手機便響了。
他裝模作樣的接起電話。
嫻熟地推脫、拉扯、叫嚷最後無奈一歎「那好吧,我馬上來公司」
妻子忙問「怎麼回事?」
許一聰解釋說,公司到的一批海貨錄入出了問題,需要他過去核對一下。是老板親自打電話來的,他也沒辦法,隻能周末再去醫院檢查了,掙錢要緊,看病也不差這幾天嘛。
老婆卻愕然了。
這還是曾經那個謹小慎微的老公嗎?
當初他可是打個噴嚏,都要去醫院買一帶板藍根回來預防的,現在,居然說看病不差這幾天?
「老公,你到底怎麼了?」她不無擔憂的問。
許一聰趕緊道「我真沒事,我身體很好,真要有事,還用你說嘛,我早去醫院了。』
聽他這麼一說,老婆隻得點頭算了。
許一聰如蒙大赦,擰起手提包趕緊往外跑。
溜出家門,許一聰卻也不好去公司了,畢竟假已經請了。再加上,他今天心煩意亂的,也根本沒心思上班。
也沒開車,就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隻是但凡經過他身邊的路人,都下意識的扇了扇鼻子。
身上的腐肉味,令他無所適從,隻好撿著人少的道走。
不知不覺,就到一處臨街的巷子。
道路很窄且潮濕,一邊是居民樓,一邊就是筆直的磚牆,遍地都是扔下來的垃圾,
異味令的許一聰不禁皺眉,也因此,反倒掩蓋了他身上的腐肉味。
就在此時,忽聽砰砰聲起。
抬頭,便見一個花花綠綠的皮球彈了過來,一位七八歲大的孩子,笑著跳著追了過來。
顯然,皮球是他的。
許一聰下意識的讓了讓身子,好讓孩子過去。
小孩跑過去,像是沒看見他一樣。
他也沒有在意,就在這時,忽聽一道驚呼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腦袋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頓時瓦礫碎裂,臭烘烘的黃土蓋了他滿頭滿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花盆了。
「哎呦,對不起,對不起.....」樓上中年女人已經慌的跑了下來,扶著許一聰連聲道歉。
「小夥子,你頭沒事吧,大媽不是有意的啊,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她一麵說著,一麵忙著扒拉他頭上的泥土。
許一聰卻像沒事人一樣,輕鬆的笑道「沒事,我這頭天生就硬,沒事,你看,不用麻煩了.....」
大媽被逗笑了「胡說八道,三樓掉下來的花盆,你頭有多硬啊,不行,你跟大媽回家,我讓老頭子給你看看!」
說著,便強拉著許一聰往家裡去了。
那小孩撿起地上的皮球,一轉身,竟視那磚牆如無物,徑自穿了出去。
街道車水馬龍,喧鬨依舊。
小巷,像被遺忘的一角,寂靜無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