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才緩緩站起來,腿腳已經麻了。
等待了一會後,我才敢打開手電筒走向電梯。
電梯下來了,我猶豫著到底要不要上去。
正對著的電梯一片明亮,在這黑漆漆的環境裡,就像天使來迎接我一樣。而背後的停車場,猶如一隻恐怖巨獸張開大嘴等著我。我實在是不想為了這三千一月的工作拚命。
正在我內心陷入天人交戰之時,旁邊又一次響起的怪聲終於打破了我的心理防線,我迫不及待的要衝入電梯。
不巧的是電梯在這關鍵時刻居然關上了。
我手不停的按著開門鍵,電梯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再一次打開,反而像是在躲避著什麼,急速升上去了。
我看著不斷上升的樓層數字,有些茫然無措。
“小李,你咋還沒上來?”老鄭頭焦急的聲音在對講機中響起。
我對著對講機小聲又急切的道:“不知道啊,我在停車場看到了一個黑影,就多躲了起來。等他走過,好不容易到達電梯,電梯又升上去了。”
“黑影?糟了,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被埋在水泥裡的人嗎?他就被埋在這停車場下麵。”
老鄭頭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你現在走安全通道上來。不要坐電梯了。”
我聽了老鄭頭的話後,趕忙跑向安全通道。
這時,我感覺剛才的黑影好像在後麵,回頭一看,不知何時,他走到了我的後麵。
原本他是慢慢的在後麵晃晃悠悠,見我要從安全通道上去,突然朝向我這邊快速的跑過來。他追著我,速度越來越快。
我被嚇得肝膽欲裂,差點跌倒。我用力的推開大門,手腳並用的爬上樓梯,但仍舊甩不掉黑影。
幸好地下二層到一層隻有兩層樓梯,距離非常短。
此時我已經跑到了地下一層,離一層隻有幾階樓梯。
但他離我也隻有幾步遠,眼看快要抓到我,我將腰間彆著的手電筒拿下來,往他臉上砸去。
他被我扔的手電筒阻礙了一下,我乘著這個機會拉開一層安全通道的大門,重重的關上。
我驚魂未定,大口喘著氣,不敢再去。
一隻手突然搭在我肩膀上,我大驚失色,連忙回頭看去,原來是老鄭頭。
身體一下癱軟,坐在地上。
老鄭頭看我如驚弓之鳥一般,神色凝重的說:“看來你是碰到他了。”
我一邊喘著氣,一邊看向老鄭頭:“他?他是誰?”
老鄭頭從地上扶起我說:“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被埋在水泥裡的人。”
我信以為真,抱著老鄭頭的大腿,驚魂未定。
老鄭頭看我緊縮著背,臉色蒼白,捂嘴偷笑:“你不會真信了吧。”
聽到老鄭頭的話,我放開了老鄭頭的腿:“你可真不厚道,這時候了還嚇我。”
說著我們就進了監控室。
老鄭頭把我扶到了座位上坐著,給我倒了一杯水。“被嚇得不輕吧。喝口水就好了。”老鄭頭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我躺在座位上,放鬆身心,喝光了老頭倒的水。
隨即就問起了關於那個黑影的事情。
“那肯定就是惡作劇的人了。你上去抓住他,拿著警棍,他不敢反抗。”老鄭頭瞥了我一眼。
“我嚇破了膽,大氣不敢喘,不敢抓他。”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一個大男人,膽小如鼠。
你再跟我說說那個傳言吧,我就是聯想到那個傳言,才害怕的。
老鄭頭開始聽到我的詢問,神情有些恍惚,好像正在打開那塵封已久的記憶。
“小李,來給我點支煙。”老鄭頭拉來一個座椅把腿翹起來,斜視著我說。
“瞧你這樣兒,跟個大老板似的。”為了詳細的了解傳言,先應付老鄭頭。
老鄭頭坐在椅子上,砸吧著嘴抽著煙,煙霧漂浮到了他的眉毛上,籠罩著他。看著此刻的老鄭頭,曆經滄桑,看破紅塵,這幾個成語浮現在我腦海。
我坐直了身子,對他接下來要說的事充滿了期待。
“當年,那名工人死在攪拌機裡我是在場的。場麵十分血腥,一旁的工人都捂住雙眼,不忍直視。”
“那位工人被攪進攪拌機後,包工頭就將他埋進水泥裡,築在大廈的水泥基裡。”
“大概位置就在停車場下麵。”
“在我的家鄉有這樣一則傳言,如果人死了以後不能回到自己的家鄉,或者得不到合適的安葬,他的靈魂就會永遠飄蕩在死去的地方。”
“這可憐人死在這裡,被大廈壓在底下,出不去。上麵又是停車場,就被封在了這裡。”